公冶辨提着剑,看着满地尸骸,身后血迹淋漓,他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盯着季则声。
“季则声…你姓季…你就是那个小贱种?”
“你怎么没死……你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季则声看不见,听他这么问,不由愣在原地。
谢轻逢皱起眉,提剑走过去,还没动手,就见公冶焱从寝殿中走出来,她半张脸都是血,拾起脚边的长剑,朝着公冶辨的背影走去。
“我明明把你扔进了海里……要不是你,滟儿怎么会和她的亲哥哥反目成仇,都是你……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他才举起剑,声音却登时停住,一低头,却见长剑从胸膛穿出,他张了张嘴,却吐出一口黑血来。
公冶焱自他身后步出,一脚踹在他的后背:“老东西,你死是不死?”
他猛扑向前,膝盖落下去,半跪在季则声身前,血泪从眼角滑落,却只是呆呆地,怔怔地看着季则声的脸:“原来你和她长得这么像……连眼睛都这么像……”
他一边叫着“滟儿”,一边强撑着站起来,伸手去碰季则声的脸,目光隐现痴态:“我的好滟儿……”
谢轻逢下意识上前,把怔愣不解的季则声拉进怀里,公冶辨举起的手在空中悬停片刻,终于重重落下。
他跪在满地血泊之中,垂着头,再也不动了。
季则声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奇怪,公冶焱道:“焱儿?他在叫谁?”
公冶焱却走上前来:“非是叫我,摇光公主的全名叫公冶滟。”
季则声又沉默了。
谢轻逢冷笑了一下:“你们太衍国也挺厉害的,什么下三滥都能当皇帝。”
公冶焱盯着历帝大睁的眼,沉默上前,替他阖起眼。
眼看着满地血泊,她慢慢直起身来,提着长剑:“你们先回栖凤园,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明天历帝驾崩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太衍国,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就行。”
她淡声道:“待我登基,即刻将密信取来。”
季则声却道:“你留在这里,不会惹人怀疑吗?”
“当然会,”公冶焱微微一笑,掉转手中长剑,避开致命处,朝着自己腹中狠狠刺下!
鲜血顷刻浸透她的衣袍,涔涔冷汗从她额头滚落,她捂着伤口慢慢坐下去,静静等着人来:“这样就不会了。”
历帝身死,太子即将登基,却也重伤濒死,还是被同一把剑所伤,谁也不会怀疑公冶焱的居心。
就算怀疑,也拿不出证据,只会怪刺杀之人。
谢轻逢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塞了颗丹药在她手里:“要是实在撑不住就吃下去,都到了这一步,别真死了。”
公冶焱接过丹药,苦笑了一下:“多谢。”
谢轻逢带着季则声往栖凤园赶,他不由想起原著,想起那个死在异国他乡的公冶焱,还有嫁给季则声的公冶嫣。
若不是水乡偶然一见,西陵无心护着她回到太衍国,想必剧情还是会和原著一样,那些仇恨,隐秘都被掩埋在只言片语之中,再不提起,而公冶焱谋夺了一辈子,不仅没等到母亲获得自由,还成为了季则声的后宫之一,只落得一场空。
他们隐蔽身形,御剑离开宫闱,悄悄回到栖凤园等消息。
季则声还在想方才之事,只道:“还好当日她在水乡遇到了我们……”
竟是和谢轻逢想到一块去了。
谢轻逢抱着剑笑了笑:“或许是天意使然。”
两人一边说着,穿过回廊回到院中,想起天天躺在池塘里睡觉的二狗,想悄悄看一眼。
季则声眨了眨眼:“那我遇到师兄算不算天意使然?”
谢轻逢一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能是吧。”
季则声却揪住他的袖口,笃定道:“一定是。”一定是上天把这么好的师兄赐给他。
谢轻逢回过头,看着季则声巴巴的目光,似有所觉:“怎么,又不高兴了?”
季则声却道:“师兄……你说她会不会后悔生下我……”
从一开始,他就是不被任何人期待的存在,他的父亲不知所踪,母亲也因她而死……公冶辨见到他的第一眼,却叫嚣着让他去死。
谢轻逢听他这么说,不由道:“怎么会这么想?”
季则声垂下眼去:“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用,什么大事也做不好,还只会给别人添乱……”现在还变成了瞎子。
谢轻逢心说还是别干大事了,你要干大事那就得走原著路线。
这样挺好的,可爱。
还不等季则声说完,他忽然转过身去:“谁说添乱了?要是没有你,师兄现在肯定是臭名昭著的大魔头,不知会有多少人命死在我手上,你感化了一个魔头,让他弃恶从善,这还不算大事么?”
季则声没说话,只是把谢轻逢挤到墙边,不给他出去。
“我虽不知你母亲是怎样一个人,但她愿意舍命救你,就一定不会后悔生下你。”
“爹娘如果真的不顾惜孩子,就只会把后果交给孩子承担,自己却头也不回地离去。”他说到这句话时,语意淡淡的,季则声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情绪。
“退一万步,就算谁也不喜欢你,师兄也喜欢。”
季则声一愣,只觉得自己从高空坠下,却落在一片片柔软的羽毛里。
“师兄……”他蹭着谢轻逢的脸,像讨乖的小狗,“我也只喜欢师兄。”
“又撒娇,”谢轻逢捏着他的脸,在唇上亲了一口,季则声仗着院里没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想起师兄方才未竟之语,怕他难过,遂贴着他的耳朵悄声道,“师兄,今晚要不要我帮你……像昨晚那样……”
谢轻逢一愣,两个指头抵着他的脑袋,往后推了推:“少招我,哭了又怪别人。”
季则声刚要接着说,却听“啪嗒”一声,有水珠落在头顶。
二人下意识抬头,却见黑暗之中,一道黑影立在墙头,身形高大,却看不清面容,他怀里抱着个东西,鱼尾巴甩来甩去,水珠甩得到处都是,不是二狗又是谁?
回头一看,就见满地都是水,池中零星几朵荷花都被折磨地不成样子,池水晃荡,一片狼藉,小鲛人也不在了。
院中有谢轻逢落下的结界,他们在这里说了这么久悄悄话,竟然没发现里还有其他人……他心觉悚然,带着季则声往后一退,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那黑影微微一顿,却没说话,怀里的小鲛人听见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悬在半空中,不由挣扎起来:“爹爹……爹爹救我——”
那人微微一顿,看向谢轻逢和季则声,不解道:“爹?谁是你爹?”
听声音是个年轻男人。
小鲛人还在挣扎:“你不给我吃好吃的,我不要你!我要爹爹——”
男人把小鲛人夹在腰间,还是觉得诧异:“你看清楚了,这两个是断袖,不是你爹。”
第82章 摸摸
“小鲛人不管……坏蛋放开小鲛人……”银蓝的鱼尾摆来摆去, 极力挣扎。
那男人穿了身斗篷,看不清面容,看着小鲛人不情不愿的模样,认真道:“人和人不能生出鲛人, 男人和男人更不会, 你离家太久了, 跟我回东海。”
小鲛人一听回东海就急了:“不回不回!不要回——”
一边挣扎一边流眼泪:“爹爹救我,小鲛人不要被坏蛋抓走……”
那黑亮的珍珠不要钱似地滚落,那神秘人倒没什么表情, 只是抓着小鲛人不让走。
他能神不知鬼不觉闯进谢轻逢的结界, 可知实力不凡,谢轻逢抓着季则声后退一步, 警惕道:“请教阁下,何故深夜闯入他人院中,偷别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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