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声转过身,护在谢轻逢身前,正色道:“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师兄。”
谢轻逢心满意足,虚荣道:“那便有劳师弟了。”
季则声“嗯”了一声,背对着谢轻逢举剑对敌,在身后看不见之处,谢轻逢双瞳缓缓漫上血色,无声的威压以二人为中心散开,那些鬼蜘蛛受到魔气震慑,登时不敢再前。
谢轻逢淡然道:“敢动你,我看这些畜生也是活腻了。”
蜘蛛潮又退几寸,最后实在受不了,呜呜咽咽地退去了。
敌人忽然退开,季则声不明所以:“怎么退了?”
谢轻逢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群鬼蜘蛛行动统一,想必是背后有人驱使,忽然退走,应该是有新的任务。”
寻常魔物不可能这么有计划有条理,方才谢轻逢以魔气震慑,却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阻力,这些魔物必定是人浑水摸鱼故意放进来的,只是目的为何就不得而知。
季则声不疑有他,收起佩剑,方才情势紧张,他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生怕师兄为他所累,正要放松,却听不远处树丛传来声响。
季则声道:“谁?!”
他亮起手中灵光,却见不远处有一只体型稍小的鬼蜘蛛,不知因何缘故未走,它背上还顶着两个蠕动的人茧,一看就是活人,季则声脸色一变,飞快上前将那两个人茧救了下来。
一剑划开茧壳,却是两张熟悉的脸,季则声愣道:“薛兄?曲师妹?”
薛逸清被裹在茧里,差点窒息而死,如今重新呼吸空气,高兴得快哭了:“季兄!谢兄!只差一点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呜呜呜……”
曲新眉一见季则声,登时松了口气:“季师兄!我就知道谢师兄一定能找到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薛逸清和曲新眉满身狼狈的爬起来,谢轻逢皱眉道:“你们怎么在这茧壳之中?”
说起这个薛逸清就来气:“今天傍晚我和师妹在林中好好猎小妖兽,这群蜘蛛就忽然冲出来,吐丝把我们裹住抗走,要不是你们,我说不定真要憋死了。”
说完还气愤地踢了一脚身边的小蜘蛛。
原来几天前薛逸清和曲新眉在林中偶遇,听说季则声可能有危险,二人又是药宗弟子,就商量一起同行,打算见了季兄以后一起为他医治,谁知还未见到季则声,就先被捉了起来。
薛逸清喃喃道:“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说话间,那只小蜘蛛忽然颤颤巍巍地转过头来,嚎啕大哭,它生了一张七八岁孩童的脸,声音奸细,乍一听之下竟和人类孩童无异。
薛逸清被它哭得毛骨悚然,瞬间起了满身鸡皮疙瘩,这只蜘蛛应该是年纪太小,所以没跟上大部队,谢轻逢又走近几步,蹲下细看,看着它诡异恶心的脸,疑惑道:“其他修士都被鬼蜘蛛杀死了,为什么独留你们二人?”
薛逸清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这只小蛛还杀不死人?我和师妹才幸运逃过一劫。”
季则声观他脸色,不由道:“师兄在怀疑什么?”
谢轻逢摇摇头:“大概是我多心。”
谢轻逢一靠近,那小蛛抖得越发厉害,一张人脸哭得涕泪横流,季则声似有所觉,薛逸清却看一眼都嫌恶心,躲在季则声背后:“好丑的东西!它长成什么不好为什么非得长张人脸?”
“我最烦小孩子的哭声,”谢轻逢退开几步,季则声提剑上前,一剑斩下,世界终于清静了。
曲新眉眼见季则声行动无碍,想起先前“如月师姐”所言,越想越气:“真没想到,暗害季师兄的人居然是我七弦弟子,真是岂有此理!等出了试炼场,我非得禀明爹爹,罚他们去戒堂跪三年不可!”
谢轻逢道:“不必了。”
曲新眉不解:“为何?”
谢轻逢指指那只最大的鬼蜘蛛背后的尸体:“他们已经死了。”
曲新眉怔然不语,很快又垂下目光:“我们被它背在身上时,跟着蜘蛛群移动,一路行来听到不少惨叫声,想必也是被害的修士……”
薛逸清忽然想到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赶紧联系试炼场外的长老们,让他们赶紧来救我们吧?”
季则声道:“进试炼场时我们每人都带着示警镜,若是场中遇难,打碎镜子,自会有人将我们带出,鬼蜘蛛已经杀死那么多修士,他们死前也一定求救过,可如今仍然无人进来救援,只能说明试炼场已被人隔断,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情形。”
薛、曲二人闻言,立马从腰间取出示警镜,双双打碎,果然无人回应。
季则声猜得没错,他们完全联系不上场外。
可试炼场还要两天才能再开,这群鬼蜘蛛数量众多,又四处游荡,稍不注意就会迎面碰上,退一万步,就算他们四人逃过一劫,其他修士未必能活命。
想到此处,季则声已有决断:“树林的最东南是试炼场的入口,那里有长老镇守,一直开放,我们只要赶过去通知他们,让各派掌门带人进来救援,应该能快些。”
“可我们在试炼场的最西边,要赶过去也至少要一天一夜……”曲新眉担忧道。
“一天一夜也好,总好过等两天后仙门修士被屠尽,仙首会都是各派年轻子弟,更是人命,若是损失惨重,必定元气大伤。”
“我们现在就出发罢,四个人一起行动,出了事也能互相照应。”
他思路清晰,收了剑说走就走,谁知刚走出两步,神情陡变,脸色煞白,他身形晃了晃,刚要扶住树干,后背却贴上温热的胸膛。
他微微一怔,谢轻逢却从背后搂住他:“小师弟,你有伤在身,不要逞强。”
薛逸清和曲新眉霎时变了脸色:“啊?季兄受伤了?严不严重?要不要我们看看?”
季则声涨红了脸说不出话,生怕谢轻逢下一刻就说出点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的话,谁知谢轻逢只是抚上他腰腹间的伤口,温声道:“他被噬火兽刺杀,行走困难,方才又强撑着斩杀两只鬼蜘蛛,不过不妨碍性命,休息即可。”
薛逸清一 听季则声受伤,那还能让他跟着去东南入口,拍了拍胸脯体贴道:“既然行动不便,那要不季兄和曲师妹躲在这里,我和谢兄去报信,我们快去快回,争取一天赶到!”
谁知这回还不待季则声回绝,就被谢轻逢强硬打断:“不行。”
季则声狐疑地看他一眼。
薛逸清:“为什么不行?”
谢轻逢道:“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薛逸清不明所以。
他怎么放心把季则声和曲新眉单独留在这里,先前接触不多都敢私相授受送香囊,现在孤男寡女独处,又有原著牵线,等他出去一天一夜再回来,两个人怕是能快进到私定终身了。
曲新眉主动为谢轻逢解释:“鬼蜘蛛数量众多,季师兄身受重伤,我们留在这里未必安全,不如大家一起行动,也方便照应。”
谢轻逢微微一笑:“师妹说的对。”
曲新眉看他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像是害怕对视,季则声把二人表情尽收眼底,却未说话,氛围一时怪异,薛逸清却丝毫不觉:“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出发!”
四人草草整理行装,趁着夜色穿过密林,摸黑出发,季则声方才泰然自若斩蜘蛛,如今却不知是不是后劲发作,腰腹伤口还有身下都很痛,几乎动弹不得,谢轻逢把人背起来,步伐平稳地迈进。
薛逸清和曲新眉主动在前开路,离他们约莫五十米远,二人才从险境脱身,却像没事人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谢轻逢和季则声缀在后头,各怀心事,并不言语,一时间只听得到沙沙脚步声,还有两人贴近时的呼吸声。
季则声满脑子都是谢轻逢塞进怀里的粉色桃花香囊,还有今晚斩钉截铁拒绝他和曲新眉留下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
谢轻逢正庆幸亲手拆散了季则声和后宫的独处机会,心道好险,他好不容易才棒打鸳鸯,可不能让他们死灰复燃,见季则声心情不好,以为他还在自责自己拖后腿,安慰道:“人都有困境,别人相助也是寻常事,不必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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