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逢知他醉了,不和他计较,只道:“宫主,乖乖的,马上就好。”
见季则声又要翻身,谢轻逢眼疾手快,按着肩膀不给动,季则声没得逞,眉头皱得更紧了,谢轻逢仗着他神志不清,修长的指节刮了刮他的眉头:“乖小九,把手打开。”
季则声一听,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慢慢把手打开了。
谢轻逢见他听话,转身取水,又担心沾水,捣鼓了半天才回来,却见季则声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呆呆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分不清是醉是醒。
“伸手。”
季则声怔愣片刻,张开手心任由他动作,只是一双眼睛盯着谢轻逢,像只目不转睛的黑猫,谢轻逢将他手心和指缝里的血迹擦干净,又剪了纱布包扎,见季则声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他只能道:“宫主何故这样盯着我?”
季则声抿着唇垂着眼,却不说话,竟是十足的委屈:“你进来作什么?”
谢轻逢道:“我听见声音,担心宫主安危。”
季则声又道:“我的安危与你何干?”
谢轻逢一怔:“宫主要是受伤,属下心疼。”
季则声偏过头,又不说话了。
谢轻逢总觉得这人喝醉后怪怪的,但想起季则声以前喝醉了不是要抱,就是要抱要亲,这个状态还算稳定了,包完了手,他又提心吊胆把水倒了。
谁知一回来,就看见季则声红着眼,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委屈:“你凭什么心疼我?我就算死了也与你不相干!”
得了,困劲过了,现在要发酒疯了,谢轻逢得心应手:“好宫主,属下对您钦慕已久,求您让属下心疼心疼。”
季则声一听,突然转过头来,就着包好的手掌心,一把捏住谢轻逢的下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打量这张脸,半晌才道:“你以为顶着这张年轻可怜的脸,本座就会心软么?”
谢轻逢道:“是属下僭越了。”
季则声又冷笑一声:“你是僭越,不过本座不是铁石心肠,愿意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
他侧躺在榻上,闻言往后退了退:“躺上来,把衣服脱了。”
谢轻逢:“?”
这又是什么情况?
见他一动不动,季则声又阴阳怪气道:“看来你对本座的心疼,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谢轻逢道:“属下不敢。”
说完竟毫不犹豫地躺上了床,他倒要看看季则声到底是不是来真的,对着这张年轻可怜的脸,他能做出什么禽兽行径。
曾经他们二人同床共枕日久,谢轻逢碍于身份,又心疼他,故而次次放过,最多就是占点便宜揩揩油,谁知和一个才几面之缘的少年“大牛”,就敢又是叫爬床,又是让脱衣的。
季则声侧首支额,催促道:“衣服也脱了。”
谢轻逢心说这个臭小子还真敢,唇角已经勾起一抹冷笑,一边褪去半边衣物,转身正对季则声:“宫主,这样如何,喜欢么?”
他坦坦荡荡,面无表情,季则声盯着看了一会儿,本就通红的耳垂颜愈深了,他轻咳一声,转开目光:“尚可。”
谢轻逢停下脱衣服的动作,衣裳半穿不穿,欲掩不掩,面上带笑,但心底醋意已经翻了天:“原来宫主喜欢可怜可爱的类型……”
季则声一本正经道:“只是第一眼就觉得你合眼缘罢了,本座这三年得了不少好东西,就连谢轻逢的宝贝也搜刮了不少,正收着当老婆本,你若愿意跟了本座,当本座的小媳妇,本座就把老婆本都给你……”
谢轻逢冷笑。
好啊,占了他的魔宫,搜刮了他的东西就算了,现在还要拿着他的东西去讨好外面来的小白脸。
还敢把他老婆本小媳妇的那一套照搬过来说给别的男人听,当真是反了天了。
他眯眼笑道:“能跟了宫主这样的人,是属下的福气,属下求之不得……”
季则声却没想到他能答应得这么干脆,只觉得怪异,但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懒得多说什么,只是一伸手,掌中就化出一本书,封面画了两个小人,像是风月话本一类。
谢轻逢道:“这是何物?”
季则声笑笑:“是先前花护法所赠之物,若是男男双修欢好,就可照着此书行事……”
他抬手,在谢轻逢清秀的鼻梁上轻轻一刮,姿态竟是说不出的旖|旎亲昵:“你放心,本座必定照着此书认真研习,必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谢轻逢:“……”
他竟然还想和刚认识的小白脸双修欢好……事已至此,他早已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伸手接过书本,随手翻看几页,然后将书本往榻下一扔。
“宫主若是想,又何必照着书来?有什么不会的,问属下便是。”
他翻身坐起,两手按着季则声的肩膀,将人放倒在榻上,季则声不明所以,天真道:“真的么?”
“千真万确,”他伸手一抽,就抽走玄色寝衣上的腰带,露出一片白皙春光,“不过属下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宫主成全。”
季则声道:“什么请求?”
“属下从不屈居人下,若您执意要属下当你的小媳妇,那怕是要委屈一下宫主了。”
他方才说完,季则声却是脸色一变,还不待反应,那柔软的腰带就缠住他两边手腕,灵活无比地打了个死结。
季则声一顿:“你做什么?”
谢轻逢现在虽然是纸做的,但要收拾一个季则声还是绰绰有余,他将人扶坐起来,又解下自己的发带,轻而又轻地蒙住了那双冷夜极星似的眼,季则声看不了也动不了,只觉得鸡皮疙瘩从腿根传到腰背,不寒而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忍不住开始挣扎:“大胆……你竟敢捆本座的手,还不赶紧解开……”
谢轻逢冷觑一眼,将人上半身按回榻上,单手揽起季则声的两腿膝弯,毫不留情地在他后臀上啪啪两掌,声音清脆,打得季则声全身一僵,话也说不出来,见人安分下来,他才幽幽道:“闹什么?”
季则声显然被他一巴掌打愣了,半晌才张了张嘴:“大胆!你竟敢……我要治你不敬之罪。”
谢轻逢冷声道:“治罪也要等明日再说。”
他一转眼,就看见紫檀木桌上还摆着酒坛,心下一动,将酒坛取来,送到季则声唇边:“张嘴。”
季则声此刻已如惊弓之鸟,想逃也逃不掉,但又不想听话,只偏过头去:“不张。”
谢轻逢循循善诱:“我的好宫主,你若不喝,明天这两瓣屁股就别想见人了……”
季则声吓得浑身一僵,喉结滚来滚去,半晌才张开嘴,谢轻逢将酒坛里剩下的酒喂了好几口,都快见了底,才道:“好喝么?”
若说季则声方才还有半点清醒,如今才是真的醉了,天青色发带蒙住眉眼,只露出挺拔的鼻梁,唇瓣沾着酒液,变成了粉红,吐字时一张一合,漂亮极了:“好…好喝。”
谢轻逢微微一笑:“好喝也不准喝了。”
季则声却不依不饶:“还要喝……”
谢轻逢把酒坛子放进他被绑缚的手里:“那宫主自己来。”
季则声视物不清,只捧着酒坛往嘴边送,然而嘴唇才碰到冰凉的酒液,却只觉得肩膀一湿,坛子是歪的,里面的酒还没喝一口,就全洒身上了。
寝衣贴着皮肤,湿淋淋的不舒服,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谢轻逢在耍自己,将酒坛子往身侧一扔,抿着唇不说话了。
谢轻逢接过酒坛,好好摆在一边,耐心问道:“还喝不喝?”
季则声手也动不了,眼睛看不见,衣服也湿了,醉意之下,竟是说不出的委屈,翻身就要从榻上起来,谁知谢轻逢却快他一步,抓着他双足细瘦的脚踝,活生生把人拖了回来。
他不得不靠双膝支撑身体,然而才往前一步,就又被拖了回来:“还什么都没做,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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