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季则声低垂的脑袋,心说初出茅庐的主角真是天真到可爱,事已至此,只好拿出一副笑面继续装好人,又温声道:“师弟不必自责,我不是已经醒来了吗?”
季则声抬眼,直直盯着谢轻逢胸口掌印,欲言又止,谢轻逢不喜这道目光,遂不动声色拉起衣物,转移话题:“你也受了那修士一掌,伤得重不重?”
季则声没受内伤,只是被那元婴修士一掌拍中肩膀,又在假山上撞伤了后背:“不妨事,只是些皮外伤。”
他想起从药庐长老处拿来的跌打药还在桌上未敷,遂起身拿起,放入谢轻逢手里:“正好在师兄这里,不用麻烦别人。”
谢轻逢才接过药瓶,季则声便一言不发转过身,背对他坐在床边,先是动作自然地抽掉了腰带,又开始一件件褪衣服。
谢轻逢捏着那瓶伤药,瞧着季则声的动作,犹如握着烫手山芋般,眼皮登时一跳。
第07章 香♂艳的涂药
季则声褪下里衣,露出后背撞伤处,语气如常道:“胸口和肩膀已涂过药,后背够不着。”
谢轻逢没伺候过人,但季则声一派理所当然,脸皮也厚,反倒不好拒绝。
他抬眼一看,季则声不光脸白,身上也挺白,不知此人前二十年在山上砍柴是不是有水分,如今后背一片青紫,倒有些骇人。
药液倒进掌心匀开,空气里登时弥散一股药草清香,季则声仍是脊背挺直,暖光下后背线条分明,缓缓延伸至衣衫堆叠处,谢轻逢若无其事扫了两眼,伸手敷上季则声后背,意味不明道:“你倒会使唤人。”
季则声腰背一紧,努力忽视谢轻逢手心的温度,也习惯了师兄嘴上的刻薄,也不恼:“半夜三更,麻烦师兄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谢轻逢从鼻子里哼出个气音:“知道麻烦就好。”
他想起今日之事,忽觉奇怪:“我原以为那位小师妹会替你疗伤送药,怎么,她今天没来?”
季则声却不知他在说什么:“什么师妹?”
谢轻逢心说难道看错了,但他视力一向很好:“我落水前曾见假山后有一女子,你不认得她?”
季则声恍然大悟:“原来是说曲师妹,师兄说笑了,她是掌门独女,金枝玉叶,何况男女有别,又怎会替我疗伤?”
谢轻逢问:“她没和你说话?”
季则声不明所以:“不曾说过,她只问了你的伤势,言谈之中,似乎对师兄颇为关心。”
不对啊,男主和后宫都见面了,居然没擦出爱情的火花,这根本不符合原著逻辑。
但很快困惑就变成愉悦,曲新眉对季则声没兴趣再好不过,如今薛逸清也没上剑宗,主角团四缺二不说,还有个反派卧底,要取季则声小命简直易如反掌。
谢轻逢正默默高兴,季则声却想偏了:“师兄这么关心曲师妹,难道是对她有意?”
谢轻逢一哽:“当然不是。”
他道:“我像那么肤浅的人?”
又不是所有人都对龙傲天的女人有想法,他注定不可能因为和龙傲天抢同一个女人就潦草下线,因为他喜欢男人。
而且这么多年来,谢轻逢都秉持一个观点:如果两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当战利品,互相争夺,借此来羞辱对方,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使对方折服,那么他们不是男人,是同性恋。
季则声却道:“也对,师兄丰神俊朗,倾慕师兄之人必定如过江之鲫,怎会轻易动心。”
谢轻逢道:“你倒会说话。”
其实季则声说的不太对,众所周知,霸道总裁的人缘一般都不怎么样,他治下严苛,下属见他就跟见老鼠见了猫一样,虽然生意场还有职场上追他的女人极多,男人却没有,那些合作对象送过很多女人给他,被多次拒绝之后,就开始想别的主意,无所不用其极,但从没想过送男人给他。
按谢轻逢的性格,真遇上喜欢的,别人送的他也会接受,但很遗憾,所有人都不约而同认为:一个事业有成,性格严苛,长相帅气的霸道总裁,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谢轻逢十三岁就知道自己是gay,但直到猝死都没谈上。
修真之人寿数绵长,藏镜宫也已盘踞一方,等此间事了,杀完季则声,谢轻逢可以谈了。
他一边出神,手上动作却没停,回过神时,季则声背已红了一大片,像刚从澡堂出来,看着好不可怜,谢轻逢手一顿。
娇气,他明明都没用力。
但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好了,药抹上了。”
季则声这才松了口气,慢吞吞穿上衣服,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谢轻逢:“怎么,嫌我抹的不好?”虽然确实不好。
季则声道:“没有,师兄的手法很好。”只是有点太好了,抹得他浑身发热。
谢轻逢若无其事阖起药罐,无情无义地送起了客:“我既醒了,你也不必守着我,回屋睡觉吧。”
见谢轻逢确无大碍,季则声也不久留,不多时便回了房,临行前却刻意叮嘱,生怕他半夜出事。
谢轻逢睡了一天,现在没什么倦意,于是下床取出纸笔,在烛光下奋笔疾书。
趁他刚猝死不久,记忆清晰,他打算把《无上邪尊》整本书的剧情和线索整理出来,尤其是季则声可能受伤的剧情,可能遇宝的剧情,前者方便他杀人,后者方便他夺宝。
现在剧情已经和原著有所不同,最大的变数就是他这个穿书者预知了未来,该利用的资源得利用起来。
按照原著,季则声拜入剑宗长老门下后不久,就被外派出去处理任务,时间应该就在这几天,这是动手时机之一。
另外还有一年后的宗门大比,季则声会因为猎杀妖兽重伤坠崖,也是机会。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段剧情除了给主角升级外,就是为推动季则声和曲新眉的感情线,要杀季则声,曲新眉也是个不小的阻碍。
谢轻逢一边整理剧情,一边考虑要不要把曲新眉也杀了,但最后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只要不挡他的路,能留一个算一个。
天际发亮时,谢轻逢手里已有厚厚一沓宣纸,他随手塞进随身法器,神清气爽推开门,准备去买个早点。
甫一开门,季则声的背影却闯入视野,谢轻逢一顿,对方却闻声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笑来:“师兄又要去买早点?”
谢轻逢不明所以,只“嗯”了声。
季则声也知道这位师兄的古怪性情,对方每天早起,也不修炼,只是为了晃到外门弟子的膳堂去吃早点,让人很不理解。
季则声微微笑道:“师兄今早可不必去,我已为师兄熬了粥,马上就能喝。”谢轻逢昨日为救他重伤落水,昏迷一整天,他本就过意不去,想到谢轻逢醒来后还要劳累半个时辰出去买早点,更觉不安。
昨夜回房后,天快亮时他就去膳堂借了米和白糖,熬了甜粥。
谢轻逢内心复杂,他重伤是假,昏迷也是假,他不过假意中掌,美美睡了一觉而已,要说身上的伤,说不定还比不上季则声肩上和后背。
结果这个二傻子回房之后不睡觉,居然连夜给他熬粥,谢轻逢道:“……下次别熬了。”
季则声却道:“师兄担心我手艺不好?我六岁时就学做饭了,熬粥应当没有问题。”
谢轻逢:“……”谁跟你说这个。
季则声又问:“师兄喝粥吗?”
谢轻逢:“喝。”不喝白不喝。
谢轻逢终于相信季则声前二十年都在山里砍柴了,这纯洁无瑕的朴实感,哪像是经历过人心黑暗的挂逼男主,明明像个涉世未深的傻白甜。
他喝着清甜的白粥,只觉口齿留香,心说六岁就学做饭的手艺到底不一样,季则声坐在他对面,姿态矜持地喝着自己的。
季则声不言不语时,其实很有点沉静疏离的意思,山门前初见时谢轻逢就这么觉得,但这种冷淡和谢轻逢又不太一样,谢轻逢习惯了当上位者,姿态矜傲,惹人讨厌;但季则声只是单纯话少,性情内敛,熟稔起来后便对人掏心掏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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