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史蒂文在第一次获得奥斯贝拉最佳男主角之后,接下里的作品质量一直在下降。讨厌他的人都在嘲讽他江郎才尽,可是十年之后,再度站在奥斯贝拉颁奖台的人,是他,而不是那些曾经嘲讽看轻他的人。”
容翙给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忽地拿起酒杯站起来,豪气干云地举杯敬向天际:“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一时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因此而停滞不前,才是最可笑最可叹的事情。我不会忘记我踏入娱乐圈的初衷——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在大荧幕上留下我的名字。我一定要创造出能够在影视文化史上代代流传的角色。这样,就算在我离开这人世之后,世界上的人可能会忘记这个叫做‘容翙’的人,可是当他们打开这部作品,依然会惊叹,依然会感慨。就算我的生命已经消逝,但我出演的这个角色却能永存。”
容翙站在那里,眼中满是期颐和傲气,在这一个瞬间,在温珩臻的眼中,容翙的身后似乎有了属于神的圣光——那是温珩臻26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这样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最接近于“神”的时刻。
在此刻,他眼中的容翙,恍若就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神明。
“会的,”好一会儿,温珩臻才似乎找回了自己声带,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完容翙的那一番话之后,他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容哥,你一定能得偿所愿的。”
容翙在他身边坐下来,然后笑着道:“其实这番话,我也只对你一个人说过。当时我的精神好不容易振奋一点,身边的人都生怕我又重新回到之前不吃不喝的抑郁状态,什么都不敢问。今天把这番话说出来,我其实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温珩臻听了这话自然是更高兴。
容翙这番话只跟他说过!
这样的容翙,是他独享的!
温珩臻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小时候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了一年的限量版礼物的小孩一样,心底一边觉得自己幼稚,一边却依然忍不住因为这种幼稚的理由而高兴。
“对了容哥,”说到这里温珩臻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听说屈导打算把《长相愿》这部电视剧送去参加长青柏奖,只是也不知道得奖的几率有多高。”
长青柏奖,和容翙之前获得过的银荆棘奖一样,分别是国内电影和电视剧所能获得的最高奖项。目前国内演员同时获得长青柏和银荆棘这两个最佳主角的奖项的演员,没有超过五个。并且因为其严格的评分制度,这几个演员大多是在演绎生涯结束的时候,才获得这样的殊荣。
“屈导的剧,得奖是肯定的是,只是不知道是得什么奖项,最佳导演,最佳演员,最佳编剧,我觉得都有可能。只是今年参加角逐的优秀电视剧有很多,这个的确是说不准了。”容翙的神情很是平静,就像是在在说被人的事情一样。
“我觉得你一定可以得奖的。”温珩臻看着容翙,神情很是郑重。
容翙见他一脸认真,不由得笑了:“我自己都没这么大的信心,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嗯,我就知道。”温珩臻道,“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最佳男主角。”
在温珩臻家的日子,容翙过得无比适意。
再也没有阴魂不散的薛覆让他时时刻刻担惊受怕,也没有其他工作让他劳心劳力。元婧见他之前又去了一次医院抢救。,索性把正在接触的其他不管是剧本邀约还是广告合同都推了,让他好好休息一阵再说。
于是容翙的生活便变得十分惬意,白天在装修研究各种自己想吃的新式菜品,或是和家政阿姨学着做一些温珩臻喜欢的菜。见温珩臻回来之后高兴地不行的模样,心里自然也是有些得意的。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容翙就抱着芙芙在温珩臻的书房看书,在他搬进来之后,温珩臻的书房终于派上了用场。容翙本来就喜欢买书,见温珩臻的书房空了大半,便按着自己的心意购入大量各种书籍,将书房里面好几个顶天立地书柜都装满了。
温珩臻有时候大半夜回家,见容翙不在主卧,便知道他一定是又在书房睡着了。这时候只要去书房推开门,便能看见容翙趴在书桌上,睡得正熟。面前翻开的书上,芙芙正百无聊赖地摇着尾巴,见温珩臻进来了,忙跳下书桌,在他腿边蹭着他撒娇。
温珩臻的心,在这一瞬间,都会被无数柔软如同被秋日暖阳晒过的云团填满,脑海中总会有些发痴的念头,要是这一幕,永远都不会变,该有多好。
虽然这么想,但温珩臻还是会上前几步,将容翙打横抱起,亲吻他的脸颊:“容哥,别在这里睡了,我们回卧室去睡。”
而被吵醒的容翙闻到熟悉的怀抱中的熟悉气息,却也只是发出几声意义不明地方哼唧声,随即揽住温珩臻的脖颈,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只是这样好的日子,终究不会一直继续下去。
而打破这种生活的,不过是元婧的一通电话。
“屈舒鹤将《长相愿》送去参加长青柏奖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元婧的声音有些冷硬,一听就知道是动了情绪。
容翙的心里一紧,他虽然在温珩臻面前并未表露出对奖项的在意,但是实际上,他又怎么不可能不在乎《长相愿》的获奖情况?
这是他用了自己所有的努力才获得的出演机会,在剧组的十一个月,他几乎是在用燃烧自己生命的方式在拍摄。如果这部剧能够获奖,那么几乎就可以肯定,他之后在影视圈的路,便再也没有阻碍了。
元婧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有几个曾经的校友也在长青柏奖项评选委员会,这次是悄悄将消息透露给我的。据说评选委员会觉得这部剧的主演是劣迹演员,所以想要取消这部剧的参选资格。”
至于这个“劣迹演员”,自然指的是容翙。
容翙呼吸一窒,只觉得心口有把钝刀在割他的肉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所以……取消这部剧的参选资格是确定了吗?”容翙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开口问道。
元婧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如何察觉不到他情绪的变化,连忙安慰道:“你别着急,现在也是评选委员会还在争执,否则我那几个校友也不必这么悄悄告诉我让我想办法了。你也不必多想,长青柏奖对于演员的人品要求向来严格,你看那个翟牧,本来是上一届最看好的得奖人选,不就是因为他人品有瑕疵所以落选了吗?”
容翙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事儿他的确是知道的。
“你先别着急,我现在和屈导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
提到屈舒鹤,容翙心中都是一阵愧疚:“都是我不好,如果真的因为我导致这部剧不能参选,屈导的心血就算是白费了。”
元婧虽然心绪也差,但还是安慰他道:“没关系,屈舒鹤当时从那么多人中选了你,说明在他眼里这个角色也只有你能胜任。现在任何事情都还没有定论,你就别想这么多了。”
挂断元婧的电话之后,容翙只觉得心里面的情绪憋屈倒要爆炸,在健身房里跑步机上跑了十公里依旧觉得没有半分效果。想起温珩臻家顶楼有一个大游泳池,便和家政阿姨打了个招呼,自己上去游泳去了。
在泳池里游了起码几千米,容翙还是觉得心里那口气没有平复下去。
温珩臻回来的时候,听说容翙去楼顶游泳了,现在都还没下来,有些不放心,于是自己上去看看。
但是他一到游泳池旁边,却无论如何都没有看到容翙的身影。
这个游泳池很大,至少有几百平米的大小。而且水很深,容翙在这里游了好几个小时,又没有下去,这是四十几层的顶楼,他去了哪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好像全世界都消失了。”
温珩臻头脑中顿时出现一些很不好的设想,再加上回来之前在保姆车上接到的盛夏里给他的电话。温珩臻是比任何人都要知道容翙对《长相愿》这部剧倾注了多少心血了。容翙因为气温骤降导致发高烧却依然坚持背台词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如果现在告诉容翙,《长相愿》无法参选长青柏奖,对容翙会是一个多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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