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性别男(121)
是时候服用这丹药了,他吞下一颗,又将余下那颗递予姜无岐。
姜无岐不言不语,将丹药服下后,才问道:“你是怀疑他们会在吃食中下毒么?”
酆如归笑着咬了下姜无岐的下唇:“无岐,你与我着实是心有灵犀。”
“贫道定会护你周全。”姜无岐握了握酆如归的右手,“我们出去罢。”
见俩人出了房间,等在外头的弟子恭声道:“两位请随我来,夫人正在花厅恭候两位。”
花厅内外花团锦簇,常思远那继母陈氏正在饮银耳莲子羹。
陈氏听见动静,匆匆放下银耳莲子羹,迎上前来,又福了福身道:“妾身这厢有礼了。”
酆如归笑道:“夫人客气了。”
陈氏知晓俩人尚未用膳,便令弟子将她提前吩咐厨娘准备的早膳送来。
不多时,早膳便摆满了桌案,分别是绣球包、翡翠白菜猪肉蒸饺、葱花火腿鸡蛋饼、萝卜丝饼、鸡汤鲜肉馄饨面以及酱油素炒饭。
姜无岐身着道袍,她摸不准姜无岐可否食荤辛,便特意让厨娘做了三样素食,三样荤食。
她见早膳上齐了,便热情地招呼道:“两位假若不嫌弃,便快些用罢,以免凉了影响口感。”
酆如归与姜无岐便分别坐下了身来,执起竹箸。
有陈氏在场,酆如归失了轻薄姜无岐的兴致,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翡翠白菜猪肉蒸饺,一边暗暗地观察着陈氏的神情。
由陈氏的神情可断定,这一桌的早膳应当并未下毒,却是自己多虑了。
用罢早膳,酆如归向着陈氏问道:“夫人,你可知何人与常公子有过过节?”
陈氏忖度着用词道:“少年人难免风流,欠下了些风流账,旁的妾身倒是不曾听闻过,不过酆姑娘,思远决定向你求亲之时,所有的红颜知己都已断干净了……”
说着,她惨然地笑了笑:“说这话太迟了罢?思远早已走了。”
“夫人且节哀。”酆如归又问,“常门主何在?”
陈氏答道:“相公不在望剑门中,出门去处理些琐事了。”
“常门主事忙,常门主若是回来,劳夫人也问问他可知谁与常公子有过过节。”酆如归淡淡地道,“而我们打算去向常公子的红颜知己打听一二,请问夫人红颜知己姓甚名谁,又在何处?”
第116章:酆都鬼城·其七
陈氏回答道:“思远已长成了,妾身并非他生身之母,不便多问,仅听闻过他与邀仙楼的花娘们有些来往,具体是哪几位花娘,妾身却是不知。”
“那我与无岐便先去这邀仙楼探查一番。”酆如归说罢,辞别了陈氏,便与姜无岐一道出了望剑门去。
俩人慢条斯理地走着,走出一里,并未发现有望剑门弟子尾随。
现下堪堪过了午时,远未至邀仙楼开门迎客之时,俩人便先去了鬼山。
鬼山阴森可怖,一如之前,一进得鬼山,直教人顿觉阴凉彻骨,似要将人从内往外侵蚀干净。
酆如归已然习惯了,但有姜无岐在身边,却不知怎地想要撒娇,便朝着姜无岐道:“好冷呀,无岐,你背我可好?”
酆如归今日不及梳妆打扮,容颜素净,一身红衣,立于晦暗中,使得姜无岐不由心生怜惜,当即将酆如归背了起来。
酆如归满足地伏在姜无岐背上,双手勾住了姜无岐的脖颈,下颌抵于姜无岐左肩上,汲取着姜无岐的气息。
随着姜无岐的脚步,酆如归的双足摇摇晃晃着,逼得火红衣摆飘飘荡荡的,平白生出了艳色来。
“向左去。”酆如归扯开他为姜无岐包扎后颈的丝帕,轻蹭了下其上新生的血痂,才懒懒地扫了眼前路,“向东南方去。”
——酆如归曾询问过常承安是在鬼山何处寻到常思远的尸身的,常承安告诉他是在一棵榕树下,榕树向西百丈开外是一处悬崖峭壁,榕树向东十丈之外则是一片荒草。
在酆如归的指点下,姜无岐很快便找到了那棵榕树。
酆如归在姜无岐背上不肯下来,姜无岐纵容着他,便背着他一同查看。
俩人将这榕树方圆一里查看了一通,全无发现,不过距常思远被杀已过去近四月了,凶手定然早已毁去蛛丝马迹了,纵然凶手蠢笨,在雨水时不时的冲刷之下,亦不可能留有证据,且俩人对于常承安所言所行是否可信,尚且存疑。
但倘若常承安可信,倘若尚有蛛丝马迹,他们决不能放过一丝找到凶手的可能性。
可惜事实证明,此来鬼山,目前看来毫无意义。
酆如归为求稳妥,便朝姜无岐道:“鬼山不大,按照你我之能,应能在一个半时辰内将鬼山搜上一遍,我们分头行事罢,到时在此汇合。”
话音落地,他从姜无岐背上一跃而下,而后便勾住了姜无岐的后颈,与姜无岐接吻。
他自是不愿与姜无岐分离一个半时辰,但又耗费不起三个时辰,不得不暂时分开。
他吻过姜无岐,又揪住了姜无岐的一点衣袂,嘱咐道:“你且小心些。”
姜无岐揉了揉酆如归的额发,应承道:“贫道定会小心,你亦要小心些。”
明明是自己的提议,但到要分离之时,酆如归却万分不舍,五根手指紧紧攥着姜无岐的衣袂,张了张口道:“无岐……我……”
至多一个半时辰罢了。
他命令自己松开姜无岐的衣袂,良久,才依令而行。
他与姜无岐一人向东,一人往西,仔细地勘查着这鬼山中可有凶手遗留的痕迹。
一个时辰又一刻,姜无岐已回到了榕树之下。
又半炷香后,酆如归亦回来了,一身红衣飞掠着,扑入姜无岐怀中,以额角将姜无岐的侧颈摩挲了一阵之后,才问道:“可有所获?”
姜无岐摇首道:“一无所获。”
“我亦是一无所获。”酆如归对鬼山无丁点儿留恋,出言催促着姜无岐道,“我们下山去罢。”
姜无岐回首吻了吻酆如归的唇角,柔声道:“这鬼山着实冷清,你久居于鬼山时,可是会寂寞?”
寂寞,哪里有空暇寂寞?
成为酆如归后,他便日日受着那食人精气、嗜血啖肉之欲的折磨,好容易才将食人精气的瘾戒除,嗜血啖肉之欲竟然发作得更为频繁了。
但现下若是姜无岐将他独留于鬼山之中,他定会寂寞的,因他已习惯于姜无岐伴在他左右了。
他答应了姜无岐要坦率一些,便坦率地说与姜无岐听:“无岐,我当时受那瘾折磨,无暇寂寞,但现下若你丢下我,我许会寂寞得死去。”
“你之前不是曾说过勿要言及生死,着实不吉利么?”姜无岐叹息一声,紧接着,坚定地道,“贫道从未想过要丢下你。”
“嗯,我知晓你不会丢下我。”酆如归绕到姜无岐背后,以舌尖舔舐了下暗红色的血痂,又吐气如兰地道,“你很是喜欢被我舔舐罢?”
姜无岐颔首:“贫道很是喜欢被你舔舐,又或者该说是贫道很是喜欢同你亲近。”
“亲近,不该是亲热么?”酆如归轻佻地将一只手潜入姜无岐的衣襟内,细细磨蹭着其中的肌理,“无岐,我再往下些,你的身体应是会发烫罢?”
姜无岐思忖着道:“那便要看你往下至何处了。”
酆如归瞧着姜无岐一本正经的模样,半含住姜无岐的耳垂:“我往下至何处,你的身体会发烫?”
姜无岐不假思索地答道:“自然是那处。”
酆如归轻笑一声:“你分明生得禁欲,是何时变得这般好色的?”
姜无岐奇道:“贫道乃是坦白言之,与好色不好色有何干系?”
自己与姜无岐除却最后一步,早已做过无数次的前戏了,若是要问姜无岐是何时变得好色的,最清楚的该是自己罢?
姜无岐每每坦白言之都与撩拨自己无异,且自己亦喜欢被姜无岐撩拨罢?
酆如归咬了口姜无岐的侧颊:“你的坦白言之便是好色。”
姜无岐满心疑惑,望着酆如归道:“这是为何?”
“我才不要说与你听。”酆如归瞪了眼姜无岐,便握了姜无岐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俩人说话间,已到了鬼山山脚下。
之后,俩人便往城中去了。
俩人先在城中打探了一番,果然那常思远是出了名的风流客,如陈氏所言,欠了不少风流账,其人倚红偎翠,一掷千金,多的是红颜知己,可约莫半年前起,那常思远却是绝迹于秦楼楚馆。
半年前,便是常思远初次向自己求亲那时。
酆如归蹙眉道:“莫不是他那些红颜知己因他的绝情而痛下杀手?”
姜无岐不喜酆如归蹙眉,将那褶皱吻散了,才答道:“勿要妄下结论。”
已是黄昏时分,夜幕将要降下,俩人随意用了些吃食,便去了邀仙楼。
邀仙楼乃是酆都城内最为雅致的一处青楼,且即便寻欢客出手阔绰,初见一花娘,也须得先与花娘交谈一番,对彼此有一番了解后,再由老鸨分别问过双方心意,若是两厢情愿,方能一同消磨春宵。
邀仙楼中的花娘资质远胜其余秦楼楚馆的花娘,故而花费不菲,能进得邀仙楼者,非富即贵。
第117章:酆都鬼城·其八
姜无岐穿着一身道袍,而酆如归又是一副女子打扮,是以,即便俩人已行至邀仙楼前,都无人上前相迎,却是见得一龟公急匆匆地往里头疾奔而去。
少时,老鸨便与龟公一道出了邀仙楼来。
老鸨一见酆如归,惊为天人,暗喜自己又多了棵摇钱树,欲要一把握住酆如归的手,将酆如归再细细端详一番,却被一可恶的道士挡住了。
她不愿拉下脸来,吓着了美人,仍是热情地问:“敢问小娘子芳名?芳龄又是几何,出身何地,可有甚么技艺?”
酆如归伸手抱住了姜无岐的腰身,才从姜无岐背后探出首来,柔柔弱弱地答道:“我年一千又七十五,出身于鬼山,至于技艺么,琴棋书画勉强都懂些。”
“一千又七十五?鬼山?”老鸨愕然地道,“小娘子,你勿要糊弄奴家。”
“我糊弄你作甚么?”酆如归仰起首来,望住了姜无岐,委委屈屈地道,“夫君,我之所言无一作假,她为何不信我?”
姜无岐明知酆如归是在逗弄那老鸨,但只消酆如归面露委屈,他的心脏便会软得不成样子,且酆如归适才唤他为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