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性别男(130)
他低首吻了吻酆如归的眉心,继而低下了身去,他一低下身,酆如归便爬上了他的后背。
酆如归过于清瘦了,并不沉,他背负着酆如归的重量,又回过首去,叹息着道:“如归,你何时能长胖些?”
酆如归暗有所指地道:“那便要看你何时能将我喂胖了。”
姜无岐压根不懂酆如归的深意,只苦恼地道:“如归,你的食量已抵得上两个成年男子,贫道要如何才能将你喂胖些?”
酆如归心中对于自己顺利地言语轻薄了姜无岐,而姜无岐半点不知而得意洋洋,面上却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他咬了咬下唇:“你是嫌弃我吃得太多了么?”
姜无岐赶忙安慰道:“贫道哪里会嫌弃你吃得多,你只要吃了不闹肚子,你想吃多少便吃多少。”
酆如归吻了一口姜无岐的侧颊,一派天真烂漫地道:“那我下一回要吃三个成年男子的食量。”
“都由你。”姜无岐心中忖度着解决了贺预之事,要去驱鬼降妖,为人做法事,好赚些银两来,身上的酆如归竟半含住了他的耳垂道:“我迟早要将你也吃掉。”
姜无岐不假思索地道:“你要吃掉贫道,贫道定不会有半点反抗。”
见姜无岐依然未听懂自己的弦外之音,酆如归便又大着胆子道:“我至少要一夜将你吃上三回。”
姜无岐当即迷惑地道:“贫道仅仅一具身体,你如何能吃上三回?”
第123章:无间地狱·其二
酆如归以甜到发腻的嗓音回答道:“你这具身体何止能供我吃上三回,这三回乃是我一夜的食量,若是得暇,白昼亦可吃上几回,一昼一夜吃罢,次日还能再吃……”
他抚着姜无岐的眉眼,续道:“我定会对你欲罢不能,便吃上千万年,直至我生命的终结罢。”
酆如归这一席话入了姜无岐的耳蜗,令姜无岐心头的疑惑更甚,他苦思冥想着道:“所以你是要将贫道的身体切割成无数块么?但如何保存?”
姜无岐误以为自己是要将其分而食之,但却无一丝惧怕,待自己的态度亦无半点转变,甚至担忧着其尸身该如何保存,直教酆如归心生感动。
可他这一番言语轻薄,被姜无岐曲解成了血腥的杀人食肉,酆如归感动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倘若他的胆量再大些,他可以细细地向姜无岐讲解男子与男子间是如何行云雨之事的,进而点明他所谓的“吃”便是以身体容纳、吞咽下那物件,而非啃食姜无岐的皮肉。
然而他亦未经过人事,着实是羞于启齿,且姜无岐不晓此事,不是便于他轻薄么?
他心中暗喜,探出舌尖来,舔舐了下姜无岐后颈的血痂子,才故作认真地答道:“我还未想好该如何保存。”
姜无岐略略舒了口气:“那贫道便能够多陪伴你一些时候了。”
酆如归莞尔道:“你若是愿意,我允许你永远陪伴我左右。”
“你不是要将贫道吃掉么?”姜无岐满目疑惑,“那贫道要如何永远陪伴你左右?”
这姜无岐实在太过不解人事了,酆如归轻薄姜无岐的心思登时散去大半,他愤愤地咬上了姜无岐的左侧眼帘,咬牙切齿地道:“我要吃掉你,亦要你永远陪伴我左右。”
酆如归的吐息透过薄薄的一层眼帘,拂上姜无岐的眼球,他顿觉那眼球如遭火燎,连带身体亦发起了烫来。
可酆如归的态度却教他迷惑不解,明明上一刻酆如归还笑着,为何这一刻却这样恼怒?
酆如归虽然素来喜怒不定,但这一回变得未免也太快了些,莫不是他不经意间开罪于酆如归了?
“如归……”他轻唤了一声,并讨好地道,“你要如何便如何。”
酆如归喜欢被姜无岐纵容,但其实并不喜欢姜无岐以卑微的姿态,讨好于他。
故而,酆如归挑起了姜无岐的下颌,印上了一个吻:“无岐,你不必讨好于我。”
如若酆如归不是在亲吻过他后,才出此言,姜无岐定然会误以为酆如归是在与他赌气。
但眼下,他却不知酆如归究竟是喜是怒了。
他的酆如归当真是难懂。
他浑然不知,于酆如归而言,只须他的亲吻与拥抱,酆如归即便气得要毁天灭地,亦会软倒于他怀中,欢欣雀跃。
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得不开口问道:“你想要贫道如何?”
酆如归大度地不与姜无岐置气,只要求道:“张口。”
姜无岐知晓酆如归喜欢被他舔舐手指,他猜测酆如归此番亦是如此,他张口静待着酆如归的指尖送入,然而出乎他所料的是被送入的并非是酆如归的指尖,而是酆如归指尖拈着的一枚野果。
不知酆如归是何时摘了野果的。
这野果瞧来红艳艳的,但尝起来却是淡而无味,他便朝着酆如归道:“滋味尔尔。”
酆如归手指一动,又有一枚野果挣脱枝叶,飞至了他掌中,他尝了一尝,这野果的滋味甚是美味,便道:“这野果尝起来酸甜可口,许是你那枚野果还未熟透罢。”
姜无岐不经细思:“可以让贫道尝一尝么?”
酆如归揉按着姜无岐的唇瓣道:“你想尝的是我的口腔内里,亦或是那野果?”
姜无岐这才反应过来,他那番话无异于在向酆如归索吻。
他望住了酆如归,坦诚地道:“贫道适才是想要尝一尝那野果的滋味,才询问于你,但而今贫道想尝的却是你的口腔内里。”
酆如归当即抚上了姜无岐的右颊,探首吻上姜无岐的唇瓣,又以舌尖轻刷着姜无岐的唇缝。
那唇缝堪堪松懈,他便钻入了舌尖去,轻点姜无岐的舌尖。
姜无岐立刻尝到了那野果的滋味,果真是酸甜可口,但不过须臾,他竟只能尝到酆如归的滋味了。
姜无岐正背着酆如归,接吻不便,是以,粗粗尝了尝酆如归的滋味,他便松开了酆如归。
酆如归乖顺地趴伏于姜无岐宽厚的背脊之上,不再轻薄姜无岐,而是指挥着姜无岐靠近那些野果,便于他采摘。
不多时,他一双手上便堆满了野果,他宛若收集了足够过冬的松果的松鼠一般,喜不自胜。
姜无岐将他背到溪边,洗过野果之后,便又将他背回了篝火旁。
篝火摇曳于夜风中,将酆如归映得影影绰绰着,催生出了蛊惑人心的风情。
酆如归坐于篝火旁,自己吃一枚野果,便又喂姜无岐一枚野果。
这野果尽是红艳艳的,但滋味不一,酆如归亦尝到了淡而无味以及苦涩难言的野果。
酆如归提议道:“不若我们来比一比谁能吃到更多的酸甜可口的野果罢?”
姜无岐正被酆如归所散发出来的风情蛊惑着,并未入耳,本能地问道:“你适才说了甚么?”
听得酆如归又重复了一遍,他才颔首道:“好罢,可要如何证明我们无人撒谎?且胜利者可有奖励?”
酆如归粲然笑道:“不是很容易便能证明么?我们吃进一枚野果,便接一回吻,确认对方口中的滋味便可。至于奖励,无岐,你喜欢甚么奖励?”
姜无岐的耳根又泛红了,思忖着道:“贫道并无心仪之物,你便买一件得罗送予贫道罢。”
每每自己要送得罗予姜无岐,姜无岐俱会婉拒,如今姜无岐却要将得罗作为胜利的奖品,教酆如归不由心生欢喜。
酆如归又听得姜无岐道:“那如若胜利者是你,你又想要甚么奖励?”
“奖励么?”酆如归唇角含着狭促的笑意,如登徒子似的,以灼热的眼波将姜无岐从头至脚逡巡了一番,末了,眼波定于姜无岐面上,却是道,“你便买几样点心予我吃罢。”
俩人遂吃进一枚野果,接一回吻,待最后一枚野果被酆如归收入腹中,酆如归直觉得自己口腔内里满满是姜无岐的滋味,这滋味仿若活物一般,蜿蜒着四散开去,强势地将他的身体占为己有。
他凝定着心神道:“此番的胜利者乃是我,你勿要忘了买点心予我。”
姜无岐揽住酆如归的腰身,应承道:“贫道从不食言。”
“那便好,你假若胆敢赖了我的点心,我便不理会于你了。”酆如归被姜无岐亲吻得浑身发懒,一身的皮肉仿佛要粘于姜无岐身上了。
姜无岐略略推开酆如归,又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得罗,铺于地面上,才温柔地道:“睡罢。”
“嗯。”酆如归将姜无岐用力地一推,迫使姜无岐倒于得罗之上,紧接着,便将后脑勺枕于姜无岐的肩上,紧紧地依偎着。
周遭是似无尽头的虫鸣,漫入耳蜗,酆如归不觉聒噪,反是无比安心。
自溺死于湖水当中,他便一直一直地不安着,难以入眠,他居于鬼山山洞,鬼山本就人迹罕至,山洞又是幽深晦暗,本不会有人踏足,特别是夜幕降下之后,且纵然有人闯入,凭借他这副身体的修为亦可轻易驱赶,但他却陷进了极度的不安,这不安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因而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定会惊醒。
最初,他抗拒着睡眠,困倦得实在忍不住了,才被迫睡去;其后,他学着宽慰自己,每夜都要布下结界才能阖眼;而今,在姜无岐怀中,纵使是席天慕地之下,篝火时明时暗,四周昏晦,他亦无所畏惧,虫鸣甚至成了他催眠的歌谣,伴着姜无岐有节律的心跳声,催得他沉沉欲睡。
更深露重,他由于受寒而整个人缠紧了姜无岐,汲取着姜无岐的体温。
姜无岐原已入睡了,被他这一动作闹醒,亦爱怜地将他拥紧了些。
酆如归这安稳的一觉是被一阵敲锣打鼓之声打断的。
天色大亮,他睁开双目来,不舍地蹭了蹭姜无岐的心口,方才坐起身来。
放眼望去,不远处似乎隐隐有人送嫁,一座大红花轿被荒草遮掩了大半,抬着花轿之人亦是一身的喜气洋洋,前后或吹着唢呐,或击着鼓,或敲着锣,或抬着嫁妆,直教人想沾一沾喜气。
他与姜无岐成亲之时怕是不会有这般的排场罢?
一时之间,他一如寻常人一般,极为想要瞧一瞧热闹,更是好奇新嫁娘是何等的花容月貌。
送嫁的一行人愈来愈近,但酆如归的面色却是倏地一变。
姜无岐见状,关切道:“你有何处不适么?”
酆如归摇首道:“这新嫁娘恐怕已然过世了。”
是了,随着花轿清晰地映入眼中,靠近的并非是喜气,而是刺鼻的血腥味。
——是妙龄女子流出的血液的气味,若是换作心悦于姜无岐之前的酆如归必定会觉得这血腥味诱人至极,但现下他直觉得异常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