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性别男(83)
他正思忖着自己是否多事了,姜无岐却已然到了他身侧。
他抓了姜无岐的手,脑中灵光一现:“那三人莫不是你收买来的罢?”
“若是只有孩童,太容易惹傅明煦起疑了罢?”姜无岐肃然道,“不过傅明煦又不是傻子,他久无生意,突然却多了十人要买他的糖人,不可能不起疑,故此,我麻烦那三人中的俩人只问上一问糖人的要价,再因嫌弃要价太高而离开。”
“道长你当真较我周全许多。”酆如归夸了一句,又自吹自擂道,“你变得这样周全,是由于我亲手喂你饮尽咸豆浆,又吃下一笼什锦蔬菜包的缘故么?”
姜无岐原就是周全之人,听得酆如归此言,难得玩笑道:“便是因你之故,却是被你看穿了。”
姜无岐这番话中无一暧昧之词,却催得酆如归略生羞怯。
姜无岐实在是知情识趣了许多。
他们身在距芙蕖巷口不远的芙蓉巷口,酆如归生怕被傅明煦瞧见,露了馅,遂扯着姜无岐往里头躲去。
这芙蓉巷子乃是一条窄巷,仅能供一人行走,墙面长着翠绿的藤蔓,蜿蜒四散,地上的青石板的缝隙间铺着厚厚的青苔,此处还未有日光照进来,是以,这藤蔓、青石板以及青苔上全数沾满了晶莹的露水,以致于地面湿滑。
酆如归猝不及防间足下打滑,幸而被姜无岐抱了满怀,才未跌倒于地。
酆如归堪堪站稳,本能地望向姜无岐,心中不由一动,他圈住姜无岐的腰身,步步紧逼,直将姜无岐逼到墙面上,又半哄半骗道:“我方才喂你咸豆浆与什锦蔬菜包可谓是千辛万苦,作为报答,你须得吻我一下。”
姜无岐的背脊抵着湿漉漉的藤蔓,面前是神情倨傲的酆如归,片刻后,他依言吻上了酆如归的唇瓣。
酆如归的唇瓣轻颤着,四片唇瓣一经贴合,那唇缝便松懈了少许。
姜无岐下意识地想要尝一尝酆如归口腔内里的滋味,便破开那唇缝探入了舌尖去,少时,豆腐脑、油条、香葱猪肉烤饼以及豆浆的味道便齐齐地没进了他的舌尖。
他的舌尖又不觉去舔舐酆如归的舌,一触,却是险被烫伤,他霎时恢复了神志,急急后退。
酆如归见状,却是不知餍足地以齿尖衔住了姜无岐的舌尖,又将那舌尖一点一点地拽入自己口腔内。
他已沉溺于与姜无岐亲热的欢愉之中了,怎能容忍姜无岐离去?
他踮起脚尖来,一手勾住姜无岐的后颈,一手钻入姜无岐后襟内,摩挲着被包裹于襕衫之下的肌肤。
他的身体更是紧贴了上去,弹指间,与姜无岐的身体几无空隙。
姜无岐怕伤到酆如归,不敢如何,索性任凭酆如归摆弄。
酆如归轻咬、吸吮着姜无岐的舌,其后那软肉又乖顺地被他牵引着,在他口腔内扫荡,他敏感的口腔黏膜被摩擦得酥麻,这酥麻便是与心悦之人接吻时,所产生的快感罢?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全身的意识尽数集中于最为酥麻的那处,连那物正不知羞耻地磨蹭着姜无岐的腿根都不曾察觉。
直至吐息不能,他才放过姜无岐的舌,喘息着道:“抱歉,我做得过分了。”
姜无岐怔怔地摇首道:“无妨。”
“嗯。”酆如归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方要与姜无岐稍离,却是不能。
他腰身以下酥软万分,双足仿若已归姜无岐所有了。
他忽觉有异,低首一望,居然见得那物正粘着姜无岐的腿根。
他登时紧张得浑身紧绷,后退一步,又忐忑不定地去窥望姜无岐,见姜无岐面上并无厌恶之意,才稍稍松了口气。
姜无岐自小长于道门,无人教导他床笫之事,他大抵连自渎都不会,定然不知他适才那姿势便是求欢罢?
依照话本,姜无岐为柳姑娘还俗后,只牵过柳姑娘的手,不曾拥抱、接吻过,更遑论是云雨了。
姜无岐是在被原身囚禁了之后,才破了童子之身的,当时原身对姜无岐百般折磨,却又百般索求,于床笫上玩遍了花样,铺于其上的兽皮终日黏糊、潮湿。
姜无岐是被强迫的,那物被抓着没入后处之际,他甚是震惊,但对于原身的恨意却不曾稍减。
自己如今所为较原身好不了多少罢?
原身是用了强硬手段,而他则是徐徐渐进。
可那又如何?
姜无岐合该是他的,除非姜无岐亲口与他说要为柳姑娘还俗,要同柳姑娘成亲,不然他为何要拱手将姜无岐相让予不知身在何处的柳姑娘?
他恶向胆边生,立即以双手勾住了姜无岐的后颈,令姜无岐垂下首来,继而含住了姜无岐的下唇瓣,他不敢去看姜无岐的双眼,只时轻时重地噬咬着。
姜无岐并未回应他,但也没有推开他,好似魂魄已从这具肉身逃离。
他吻着吻着,唇瓣愈加燥热,心口却愈加寒冷。
独角戏般的亲吻有何意义?
他松开姜无岐,大着胆子,仰起首去,凝望着姜无岐,命令道:“姜无岐,吻我。”
姜无岐的一双唇瓣被酆如归咬得稍稍红肿,眉眼温润如常,无奈地道:“如归,贫道生怕又会欺负了你,贫道已许诺你,不会再欺负于你了。”
酆如归便又转而命令道:“姜无岐,欺负我。”
姜无岐低叹一声,努力令自己保持清醒,但当他的舌尖抵上酆如归的舌尖,他却再也忍不得了,一手扣住酆如归的腰身,一手挑起酆如归的下颌。
酆如归阖上双目,承受着他从姜无岐处乞求来的亲吻。
姜无岐对接吻并不熟谙,但却不横冲直撞,温柔似水。
酆如归从未被旁人吻过,无从相较,但他知晓,姜无岐的吻便是他此生唯一想要的吻。
姜无岐吻着酆如归,不知怎地,竟陡然起了要将酆如归的衣衫剥去的心思。
他想再瞧一瞧那副蝴蝶骨,再瞧一瞧那细瘦的腰身,再瞧一瞧那圆润的臀尖。
不出所料,他果真又失控了,一旦陷入酆如归的唇齿中,他便会失控,便会变作他自己所不齿的登徒子。
他满心愧疚,既痛苦又甜蜜,矛盾之下,吻了一阵,便松去了加诸于酆如归的束缚。
酆如归用双手抵住了他的胸膛,头颅低垂,细细地喘息着,那截莹白的后颈随着他的喘息轻颤不休。
待酆如归将气喘匀了,方才朝着姜无岐道:“多谢你,是我勉强于你了。”
姜无岐摇首道:“并无勉强。”
姜无岐着实是太过纵容于自己了。
酆如归眼尾生红,抬指一点姜无岐的下唇瓣道:“把你咬疼了罢?对不住。”
“不疼。”姜无岐柔声道,“却是你,气喘得这样厉害,可有不适?”
哪里有甚么不适的?
酆如归淡淡地回道:“我无事。”
俩人再也无话,良久后,酆如归走出这芙蓉巷子,窥了眼傅明煦,恰逢最后一个孩童从傅明煦手中接过糖人。
他的糖人是一只展翅的雄鹰,他不住地向同伴炫耀着,喜不自胜。
七个孩童说说笑笑地走远了,余下的一个成人要了简单的寿桃糖人,少时便做好了。
有过路人见傅明煦的糖人这般受欢迎,便也凑热闹地要了芙蕖糖人。
“走罢。”酆如归走在前头,姜无岐走在后头。
走出几步,他又无意识地去牵了姜无岐的手,紧接着,将五指嵌入了姜无岐指缝当中。
他到傅明煦身边时,傅明煦正在画芙蕖糖人,糖料是红糖、白糖以及饴糖所熬制的,熬至牵丝,便可用来画糖人了。
傅明煦拿着一只小勺舀起液体状的糖料在一块石板上头勾画出一枝芙蕖,趁这芙蕖尚未干硬前,取一个小铲子,将芙蕖铲离石板,在其后黏上一根竹棍,最后,将其置于石板上,待其完全冷却发硬便完成了。
傅明煦拿起芙蕖递予客人,客人方才一接过,却闻得旁的一红衣女子吃惊地道:“这糖人栩栩如生,夫君,你也为我买一支罢。”
酆如归唯恐旁人听不见,将声调提得极高,以引人注目。
他生得貌美,由他口中道来,颇有说服力,故而有些好奇糖人是如何栩栩如生的过路人,便也围了上来。
酆如归又扯了下姜无岐的衣袂,当着众人的面,撒娇着道:“夫君,我要糖人,我要糖人……”
“你要买便买罢。”姜无岐不久前才与酆如归接过吻,视线不知不觉间往酆如归唇瓣上去了。
酆如归一指路边的一丛藤蔓道:“便画这藤蔓罢。”
这藤蔓与他同姜无岐接吻的芙蓉巷子里头的藤蔓一般,唤作茜草,耐寒,喜湿,味苦,可入药,有补血之效,亦可做红色染料。
傅明煦立刻照着茜草画起了糖人来,不多时,茜草便画好了,确实算得上栩栩如生。
酆如归从姜无岐怀中取出铜钱,交由傅明煦,便美滋滋地拿着糖人走了。
他吃着糖人,面赤心跳,方才与姜无岐接吻的画面在脑中一帧一帧地回放。
他喜欢与姜无岐接吻,倘若姜无岐不是纯粹的纵容,而是也喜欢与他接吻该有多好。
他这般想着,连糖人都泛起了苦味,犹如是由黄莲所制。
他从口中吐出糖人,递给姜无岐:“苦得很,让予你吃罢。”
苦得很?姜无岐疑惑地送入口中一尝,这糖人分明是甜的,怎么会苦?
他正疑惑着,却猝然意识到这糖人是酆如归含过的,所以而今酆如归的口腔内里是糖人的味道么?
这糖人上头沾满了酆如归的津液,所以酆如归的津液与他的津液混在一处了么?
——好想直接从如归口中尝到糖人的味道。
他全然不知自己为何又食言而肥地生出了欺负酆如归的心思。
只因酆如归适才允许了他的欺负,他便能得寸进尺么?
姜无岐羞愧至极,口中的糖人却反是更为甜腻了。
俩人不便打扰傅明煦画糖人,便先行到九曲楼等待。
俩人已用过早膳了,遂只要了一壶明前龙井。
明前龙井很快便送上来了,酆如归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茶盏,时不时地轻呷一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姜无岐吃尽了糖人,犹豫再三,方才问道:“如归,你可是有心事?”
我确有心事,这心事名为姜无岐。
酆如归自然不敢据实告知,瞥了姜无岐一眼,不理会于他,却是唤来小二哥要了一碟子八珍糕。
八珍糕的八珍为白扁豆、白术、茯苓、薏苡仁、莲子、芡实、党参以及淮山药,制作八珍糕需要先将这八味药材磨成粉末,再将其与糯米粉、面粉、藕粉混合,接着加入白糖,温水和面,醒面,取一块面团,以模子压实,脱模,上锅蒸熟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