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121)
一股后知后觉的痛弥漫上他的心尖。
很快,猊烈被推着胸膛按在了塌上。
这一回,李元悯很温柔,比起以往的种种,这样温情脉脉的感觉让猊烈觉得无比的美好,他能体味到他柔软的魂灵,那带着暖香的温度也在一点点熨帖着他干裂的精魂。
猊烈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搂着汗津津的他,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处在香甜美梦中的猊烈不知缘何,浑身剧烈的一颤,心头似有什么重物往里头重重一锤,猊烈一下子惊醒过来,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他便发现了空荡荡的身侧。
那人不见了。
猊烈心里剧烈跳动起来,连忙翻身下床,四处找了一通,不见任何影子。
桌上一张泛黄的用镇纸压着的信笺,在月色下发着冷光,猊烈三步并作两步两步上前,上面几个还没有干透的苍劲小字:“尸身火化,骨灰撒入沧江,切切。”
他心间已是惊骇难当,骤然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喊人搜寻,却见对面高高的屋顶上,一个人影晃晃悠悠漫步其间。
猊烈脑袋一下子空白,他想都没想,骤然踏上栏杆,翻身上屋顶,如虎豹暴起般向他奔去。
瓦片被踩得碎裂开来,向四处迸溅,猊烈两辈子都没有感受过的惊恐像铁锁一般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他连叫都叫不出来,只拼命追了过去。
李元悯回过身来,看见了一个黑影朝他飞速而来,他没有血色的脸上很是冷静,旋身跌跌撞撞向檐角跑去。
剧烈的风吹散了他的乌发,他浑然不顾,如翩然的鸟儿一般向那至高点奔去。
“不——”猊烈目赤欲裂,发出了一声几乎像是野兽一般的嘶吼。
他眼睁睁瞧着那人决然地爬上了那檐角,而后像鸟儿张开双臂一般,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猊烈惨烈地叫了一声,健硕的身体暴起,朝他扑了过去,他只来得及捉住他的衣角,但听得撕拉一声,他的身体向下坠去,猊烈抽出腰带,往前一扑,那腰带一下子卷在了那细白的腕上,旋即,猊烈被巨大的冲劲带倒了,他的身子向下滑去。
他死死咬着牙,拳头一砸,居然在那光滑的檐壁上赤手空拳打出一个洞来。鹰爪似得大掌紧紧扣住洞口,锋利的瓦片割破了他的手,血漫了出来,但总算稳住了下滑的态势,他浑然不知痛一般,只紧紧盯着腰带另一头的被束缚着悬在半空中的人。
李元悯面目平和,看着猊烈通红的眼睛,却是伸手向另一只被缠住的手。
猊烈眼睛滴血一般,惊恐大喝:“不许动!”
他紧紧盯着他的动作,连呼吸都停住了:“你想想他!想想那小子!”
碎片纷纷落下,高高地在地上砸成碎片,猊烈两世断没有再比这会儿更恐惧的时候。
却见他凄清地笑了笑:“不,他不可能回来了,我这样的难过,他都舍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怔怔地,又抓住了腕上的腰带,一点一点扯开。
猊烈目赤欲裂,吼道:“李元悯!你胆敢死!”
他的眼睛已经被血丝侵染得如同野兽。
“若你死了!我便会率铁骑踏入岭南,杀光所有你辖境内的百姓!还有你的广安王府!通通杀光!我会告诉他们!他们得了如今的一切!全是因为你李元悯!都是因为你!”
李元悯手微微一顿,凄惨地笑了笑:“你不会……”
“我一定会!”
猊烈声音骇沉如阎罗:“李元悯,你不知道我疯起来是什么样子!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疯起来是什么样子!”
他咬着牙,像是威胁,又像是哀求:“别叫我发疯!”
“李元悯……你别叫我发疯……”
他掌中的血一点一点顺着手臂下来,湿透了他的袖子,可断断不如心间撕裂般的痛苦,他拼劲全力吼道:“李元悯!”
夜风吹过,李元悯的乌发漫天飞舞,身体悬在半空中摇晃着,像是断了翅膀的鸟儿一般。
客栈里陆陆续续亮起了光亮,一阵慌乱的响动,倪英也翻身上了屋顶,她哭着跑来了,急急抓着檐角爬了过去,往下探着身,当看清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她哭叫一声:
“殿下哥哥!你不要阿英了么?”
她无助极了,只能跪在那里使劲磕头,嚎啕大哭:“求您不要丢下阿英!不要丢下阿英!”
李元悯闭上了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沿着眼角落了下来。
猊烈趁着这个空隙,猛喝一声,重重地将衣带往上一扯,那纤细的人影迎着他腾空而起,等将人控在怀里,猊烈死死一把抱住了他。
他慌极了似的,三两下带着人翻身下了屋顶,匆匆将人抱进厢房里,连屏风在匆忙之际都叫他撞翻了,他放人在榻上,而后一把紧紧扣住了他,脑袋一下钻了进去,没完没了地嗅闻。
脸颊、脖颈……
他粗莽又急躁地嗅闻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专审看清楚啊不要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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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骂李元悯软弱的哈!
作者会回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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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从救下他的那一刻起, 猊烈哪里都没有去,只紧紧地抱着他,他利目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 都不敢阖眼, 只如一只猛兽一般牢牢盯着李元悯。
那种心脏险些被撕碎的剧痛尚有余悸, 蚀骨的恐惧像是刻在了猊烈的根骨里, 教他一刻都不敢闭上眼睛。
眼前人从被救下之时起便闭着眼睛不说任何话,连表情都无,恍若了无生息一般。
猊烈看着他如死人一般的脸,拿着额头不满地顶了顶他的, 然而对方依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猊烈找了一根不知哪里寻来的细铁链, 将他的手腕同自己的手腕捆在一起。
他这才稍稍安心了一点,一把搂住他,嗅了嗅他的气息, 而后紧紧地揽进怀里。
后半夜的时光里,猊烈惊醒了许多次,背后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叫他惊惧难安, 只能没完没了地将脑袋钻进他的衣襟里面,让他身上的气息驱散心间的可怖阴霾。
一夜纷扰。
天渐渐亮了,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清冷的晨光穿过窗棂透了进来, 屋内的一切蒙上了一层暧昧的光晕。
猊烈再一次被噩梦惊醒,他骤然睁眼,满头的汗,正待凑过去嗅闻之际, 却看见眼前之人薄薄的眼皮正不安翕动着。
猊烈拿着干裂的唇蹭了蹭他的,可对方却是别开了脸,猊烈心里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委屈,不管不顾地凑了过去,将脸埋进他的脖颈中。
贴近他雪肉之际,他感到了他身体微微的颤,心里一凛,忙支棱起脑袋细细观察他,但见他紧紧抓着被褥,呼吸稍稍有些急促。
猊烈怔怔地:“小解?”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那泛红的眼皮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