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50)
经营十余年, 他的情报网深植西南地域, 那美人没有那般大的野心, 更没有撼动乾坤的资本,不过,也不是什么轻易能拿捏的小角色,到底也算自己小瞧了他。
想起方才那一番不动声色的交锋, 薛再兴摸了摸鼻子, 鼻翼间突然闪过一丝幽香,他欲要细细地闻,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又转瞬间消失无影。听说他的生母也是这般自带体香, 勾得陛下夜夜笙歌……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不由回首望了一眼那苍劲有力的四个烫金大字, 一双利目微微眯起, 露出一丝不轻易察觉的光芒。
***
李元悯看着缓缓阖上的府门,心里不由得沉了几分。
他不信薛再兴是单纯地瞧上他了, 然而念及这些日他频繁地往这边来,又总做出一些匪夷所思又显得暧昧的举动,他不得不提起几分警惕。不过想来, 多多少少有大皇子对他产生几分怀疑的缘故,毕竟他一介卑微皇子,被远封烟瘴之地,却能千里之外,给他送去王朝鸾的小辫子。李元乾其人谨小慎微,自得有几分警醒。
他在送去那份罪几书的时候,便知多多少少会引起这一遭了,不过得失必须一起算,比起彻底巩固在岭南的地位,大皇子对他的怀疑,可以算得上小事一桩了。
毕竟他没有那等野心,也对那座龙椅无任何兴趣,如是可以,一辈子不回京,永远在岭南当一个闲散平安的王侯,那这辈子倒也值了。
算算时间,再过一年,那个所谓的父皇便驾崩了,只要扳倒了王朝鸾,想必这至尊之位便是他李元乾的囊中之物了,不知他的忌惮能维持多久,但想来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他自不是那等杞人忧天、庸人自扰的人,虽要存着警醒,但也不可一味沉浸在这样对未来诚惶诚恐的心绪当中,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既是如此,那便既来之则安之,见招拆招罢了。
心下一定,便迫不及待匆匆步至书房。
他的心早在方才便开始挠心挠肺地期待了,送了那尊大神离去,这会儿自是脚步飞快。
待气喘吁吁地回了厅中,桌案上已经放着一张熟悉材质的信笺,他像鸟儿一般雀跃地跑了过去,欣喜地将之拿了起来。
稳了稳心神,这才揭去上方的封蜡,取出信纸,小心摊开。
原以为又是常见的那些话,然瞧了几眼,他的脸顿时红了,恼怒似得将信纸一丢,心里燥哄哄想着,竟愈发逾矩了他,居然像登徒子一样提这样的要求。
他究竟要拿……那东西作甚么!
当真是无礼的要求!轻浮!孟浪!倒像是私相授受的臭把戏!
李元悯羞恼地想,我偏不给他,让他着急。
他坐了下来,牛饮一样喝着桌案上放凉的茶水,余光突然瞥见一旁的雕花铜镜里印出来的一张脸,竟是红通通的,他越看越羞恼,心想,都怨他!
他气哼哼地想,如果他站在他面前,他一定要让他认错,低着头,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连碰都不许碰他!
他摸了摸热扑扑的脸,眼睛忍不住又往桌案上一瞧,好死不死的,又看见发黄的信笺上“睹物思人”四个苍劲有力的字,那几个字像活了一样,从纸面上跃起,轻轻飘到他的耳畔,小声细碎地说话,让人痒到心底。
李元悯立时将那信笺恶狠狠地背过去,心里恨恨地想,他不是木讷的很么?只自己说了,才肯写想你二字,怎地两个月过去了,又开窍过了头。
他就这么在原地坐着,待桌上的茶水喝得差不多了,仍还不解气。
外头有小厮进来,小声询问着:“殿下,郡守军驿使已在外候着了,殿下可有书信相托?”
“没有!”
小厮一时被这样殿下给吓坏了,语气支吾起来,便揖了首,告退了去。
未等门阖上,小厮又被叫住了,里面一阵瓮声瓮气的:“先等等。”
小厮应了声便候在那里。
李元悯去了书案暗格中,将那紫檀匣子拿了出来,把里面的信笺都放回暗格,他缓了缓,从袖中拿了他的帕子出来。
他恼恼地想,何必跟这小子生气,既是他要,便给他了,反正自己也瞧不着他拿这劳什子作甚么下流的事情。
放了帕子在匣中,看着那白色暗纹的兰花,他咬了咬唇,一个气急败坏的近似于报复的想法油然而生。
小厮在外面等了许久,终于看见门口有了动静,对方将一个上了精铁锁的紫檀匣子递给小厮。
“这个送去猊参领处,不可耽搁。”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小厮觉得眼前殿下有些不自然,便是声音也带着些僵硬,不过他没有多想什么,接过了匣子,告了退,便马不停蹄地往外送去了。
***
晚霞漫天,是这边境地带常见的风景,一片平谷中,大大小小立着无数的营帐,眼看入了夜,照明的篝火堆便生了起来。
扑的一声,猊烈翻身下马。
马儿咴咴咴地打着响鼻,他摸了摸那油光滑亮的鬃毛,便将缰绳交给一旁的随行,顺手接过他手上的牛皮囊袋,打着赤膊走进营帐,他旋开水囊的木塞,往嘴里倒着水,嫌不够,径直将水往脑袋上倒,半晌抹了一把脸,这才稍稍感到些许凉意。
外头有人通传:“参领大人,有都城送来的东西。”
猊烈神色一动,立刻掀开帷帐,三两步便大步流星走到驿使处,驿使恭恭敬敬端出一个紫黑色的匣子交给他。
“是广安王让卑职转交给大人的。”
猊烈的呼吸便有些粗重,他接过了,旋身回到营帐里。
他瞧了瞧那精铁锁,拿来了他的刀,用刀头使了巧劲,李元悯那点小小心思便直接被人撬开了。
见着匣中的东西,猊烈瞳仁骤然收缩,他喉结上下翻动着,伸手过去,将那物拿了起来,缓缓展开了来。
是他的贴身小衣。
手指不由挼搓着那薄薄的衫子,指尖似是游移于那段泌着香汗的雪肤上。
他将小衣置在鼻尖深深一吸,一股熟悉的冷香充斥着鼻翼间,燥乎乎地勾着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记忆仿佛回到了那样无数的夜。
咬着唇的贝齿,香汗淋漓,粘腻的乌发,欲哭不哭的脸。
“殿下……”猊烈闭了目,紧紧地拽紧了手中的那抹幽香。
作者有话要说: 痴汉小猊深夜上线。
二更完成。
第39章
深夜, 营帐外的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三三两两的士兵巡逻着。
营帐内的灯烛哔哔啵啵的,飞蛾偶尔路过, 被炙热的焰火所吸引,义无反顾冲了过去, 转瞬间炸成了一点星火。
随着明灭不定的光影,一声沉闷的哼声起, 却是压制住了, 似极为忍耐,好半天了, 这样的动静才安歇下来。
猊烈的胸膛起伏着, 遍布的汗珠在灯烛下泛着光, 他粗喘着气,周身环绕着浓重的一股麝味,他单手扯过床头的汗巾粗粗擦拭了,将那团物事丢在地上。
外头的兵士们自不知晓他们的主帅躲在营帐里做了什么污秽的事情, 更不知道他们的主帅如何狂热地在想象里一遍遍玷污他的心肝。床上的人只闭上了眼睛, 将那件素白的小衣盖在脸上,任随幽香萦绕着他的感官,隔绝了旁的气息。
蓦地, 他霍然起身, 匆匆穿上衣物, 一把抓过床前挂着的长矛,往练场外走去。
足足在空地上大汗淋漓地练了一个时辰, 直至月上中天,这才让全身那股躁动散去不少。
他浑身湿透了,当即脱去了衣袍, 搭在肩上,汗珠顺着麦色的肌肉线条滑落,洇湿地面,他一边接过随行递过来的汗巾随便抹了抹脸,顺手将手上的长矛交给他。
正欲去营房后冲个凉,身后匆匆的一阵脚步声,一个将士来报:“参领,在钺山那处发现一个受伤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