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64)
李元悯心里重重一跳,却是走近几步,坐在塌边,摸了摸薛再兴的脸,唇边带了一抹艳色的笑意:“很多人待我感情都不浅。”
他别有意味扫了眼薛再兴,挑着眉道:“重要的是本王待谁不浅……大人您说对么?”
薛再兴一愣,被他大大取悦了,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李元悯暗自咬了咬牙,扑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
薛再兴心间一动,又听得他声音闷闷的:“远之,你可别辜负我一番心意啊。”
远之是薛再兴的表字,这样的一句话,可不单单只是一句话。
那股馨香萦绕鼻尖,薛再兴心间居然生出了几丝奇妙的感觉,他再难做出旁的样子,君子端方守礼一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殿下放心……下官一定想到法子,绝不辜负殿下待远之的心意。”
错了,一切都错了!
薛再兴心间蓦地豁然开朗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这世间还有另一条道可以走,这条道太过艰险,可人活一世,与其拘于那位极善猜忌的主儿人下战战兢兢,再多的权势又如何,若是权力不能随心,那这拼死挣来的一切荣华富贵也太无滋味!
他心间突然被某种骤然腾升起来的欲望充斥着,一双利目微微眯起。
——今日对他而言,可真算得上一个大日子,一切便要自此改变了。
***
李元悯上了马车,他撩开车窗的帷帐,似是恋恋不舍般地朝着不远处的薛再兴挥了挥手。
薛再兴喉结动了动,与他颔首致意,手里婆娑着方才从他那里得的一方帕子。眼见着那顶马车消失在视野尽头,他依旧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李元悯不知道这一切,可他知道他已经脱险了,他双拳紧紧握着,脸色极其苍白,猛地,他叫了声停车,未等小厮上来问话,早便三步并作两步匆匆撩开帷帐冲了出去,扶着车鞍,剧烈地呕吐起来。
身后的小厮大惊,忙上前扶住他:“殿下……”
李元悯喘了几口气,无力地抬了手。
“把水囊给我。”
松竹便旋开了水囊的木塞,递给他,李元悯漱了口,又喝了几口温热的水,好歹将胸口那股恶心的感觉给压了下来。
他喘息着,抬起头来,吩咐道:“加快脚程,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回王府。”
车身又开始启动。
回到车厢内,李元悯双脚发软,跌坐在软垫上,他抬起手来,摸了摸左手拇指上的那个玉扳指,这扳指平平无奇,可若是触动开关,便会射出极密的细针,即便中了一丝半点,便是一个壮汉也会在短时间内昏睡过去。
亏得没有走到这撕破脸的最后一步。
他想起了方才的那一番惊心动魄,心里又泛起了阵阵的恶心,忙咬着唇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细节。
没想到至尊之位上的那人竟救了他一次,只要有他在,薛再兴便不敢真的对自己如何,让皇室颜面受损的臣子,自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如今能做的,便只有在周旋中等待了,等薛再兴倒台——再过两个月,大皇兄便会封为太子,薛再兴就要被分权,沦为弃子了。
只是不知在薛再兴心中,他的情义有几分重,又会否还有旁的枝节,而未来,他又能应付得了几次?
李元悯闭上了眼睛,靠在摇摇晃晃的车窗上,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充满了疲惫。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发出来解救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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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猊烈从郊外大营策马回去的时候, 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
因今日有例行的操练,又被突发的事情耽搁,故而比往日迟了许多, 虽他已让人往府上传了口信,但不知那人有无一直等着他用晚膳, 故而他不敢懈怠,事务一了便立刻往回赶, 刚翻身下马, 匆匆将缰绳交给马夫,顺手将身上的护甲解了往随行身上一丢, 便大步流星地往府门里踏去。
他先往中堂走去, 正巧遇见倪英从里面出来, 她今儿一整日也是跟着周大武一行人去了郊外练场,亦刚回来不久,见他那副急匆匆的样子便知道他的目的。
“阿兄,别往那儿去, 殿下不在中堂, 在后院呢。”
猊烈略略点头,随口问了她几句话,便匆匆往后院去了。
刚进后院的大门, 便见几个仆侍抬着两桶已是凉了的水往外走, 猊烈心里一松, 知他大抵用过膳了,此时正在后院沐浴。
那几个仆侍见是猊烈, 忙将桶放下问安,猊烈摆摆手,让他们自行离去了。
入了内院大门, 便听闻耳房处里面传来一阵水声,淅淅沥沥的,似还有人在沐浴。
猊烈微微皱了皱眉,方才下人们已经抬了水出去了,如何这会儿还在沐浴?
他暗忖着,瞧见了在门口守着的松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参领大人。”松竹见是猊烈,面上立刻带了几分精神,打了个揖:“殿下这第二趟水刚进去,想来要久一点。”
猊烈心下奇怪,只点点头,看了松竹一眼,“你先去吧,这儿有我守着。”
以往猊烈一回来皆要向殿下报备,松竹自无多想,便恭恭敬敬鞠了礼,往外院去了。
待院门一阖,猊烈便推了门进去。
浴桶中的人显然没有发现他进来,只拿巾帕不断往身上搓,原本雪白的皮肤被弄得红通通的一片。
“殿下……”
李元悯像是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见是猊烈,眉眼柔和起来,笑了笑:“是阿烈啊。”
猊烈的心境一下便平和了起来。
李元悯从浴桶中站了起来,猊烈自然而然从一旁的几架上扯下一张干燥的澡巾下来,上前替他裹了。
李元悯任他细细帮着擦干,只软声问他:“用过膳了么?”
猊烈道:“在营里吃了点。”
待擦得差不多,他又换了条澡巾将他裹了,连人带着巾抱了起来,放在铺了软绒的长榻上,顺手抽了一条干帕为他细细擦拭湿发。
灯烛摇晃着,将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换了三条干帕后,那洇湿的乌发终于有了七八成干,猊烈移了兽首暖炉来,不远不近地靠着他温烤着,李元悯不说话,将脸半藏进那干燥馨香的澡巾里,默默地看着青年来来去去。
“阿烈。”他突然开口叫了声。
猊烈正于内室给他取了贴身小衣来,听闻他叫他,三步并作两步出来了。李元悯将澡巾卸了,像是要人抱的孩子一般朝他伸出了手。
“阿烈。”
他又轻轻喊了一声。
猊烈忙上来抱住了他裸赤的身子。
李元悯将脸埋在他温热的脖颈中,瓮声瓮气的:“阿烈,你想我了么?”
他还带着几丝湿气的乌发扑在猊烈鼻翼,痒痒的,馨香的。
因着上一次伤了他,猊烈已是有一段没有碰他了,见他这般样子,自是立时咽了一下口水,又迟疑起来。
“殿下……”
可李元悯却是牵引着他的手去碰,“早好了,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