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以宝图相换。”
第42章
惊雷炸裂。
迟鹤亭一个没站稳,胳膊肘“噗通”磕在桌上,重新跌坐下来,疼得龇牙咧嘴:“三水,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顾渺没料到他反应会这么大,赶紧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片刻之后,他觉得自己没错。
“有哪里不对吗?”顾美人认真道,“宝图哪有你重要?”
“不,不是这个问题……”迟鹤亭竭力想要保持冷静,“三水,我们只是朋友,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嗯——”顾渺支着下巴,歪头看他,“其实江无昼有来找过我。”
迟鹤亭:“???”
迟鹤亭:“你们……你们?”
顾渺笑起来:“我们相谈甚欢。”
迟某人眼前一黑,当即冷汗就下来了。他不确定江无昼是否看了出来,但就现在顾渺这意味深长的眼神,说是没露馅真的鬼都不信。
许久后,他慎之又慎地试探道:“那你觉得……如何?”
这回轮到顾渺沉默了。
其实他并没有想得太深,也不敢往深处细想,只得出了一个十分模糊的答案:“你不走,怎样都是好的。”
“离开一事,我会再考虑考虑的。”看来还没有彻底露馅,迟鹤亭暗暗松了口气,舀起一勺银耳尝了尝,感到顾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顿时又如芒在背。
“又怎么了?”
“如果张怀远不是玄宗的人,今日你还会来找我吗?”
迟鹤亭吃了枚红枣,含含糊糊道:“不是玄宗的话,这么大个人了我哪会不放心啊。”
顾渺失望道:“这样么。”
失望之余,他开始怀疑江无昼存心使坏,盘算着回去找个时候把人悄悄揍一顿。
几番对话下来,迟某人终于自信笃定那点见不得人的情愫没有被发觉,心情大好,甚至开始刨根问底:“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顾渺又看了他两眼,犹豫再三,道:“我以为你不喜欢张怀远,跟我不喜欢江无昼是一样的缘由。”
迟鹤亭被绕糊涂了:“他怎么配跟无昼相提并论。对了,我之前都没问,无昼究竟哪里惹你厌烦了?你们统共才见了两次面。”
顾渺眨了眨眼,道:“你不清楚?”
迟鹤亭迷茫:“我怎么会清楚?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
“真想知道?”
“少卖关子了,快说。”
顾渺等他咽下嘴里的东西,才缓缓道:“因为你一天到晚都惦记着他,还经常给他写信。”
迟鹤亭脸色微变,忽然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整个人都僵住了。
见他如此,顾渺眼底浮现出一丝期待:“所以,哪怕张怀远不是玄宗的人,你也会来找我是不是?”
“我……我忽然想起来还得回去喝药,马车也还等着……”
迟鹤亭起身就要落荒而逃,谁料顾渺比他反应更快,“唰”地站起来一把把人扑住,撞得桌子一阵“叮咣”乱响,仿佛兵荒马乱,两人双双滚倒在绒毛地毯上。
迟某人惊慌得吱哇乱叫,活像只被揪出来见了光的土拨鼠:“顾三水!!!”
顾渺用力拽住他的衣袖,把人按在地毯上,道:“在云来客栈生那么大的气,难道不是因为我跟张怀远走得太近?跟玄宗没有关系,你只是不喜欢他而已,我第一眼便瞧出来了。”
“我没有生气!”
“就有。”
这般反反复复地拉锯,鹤亭终于忍不住炸了毛:“对,我打第一眼瞧见就觉得他心怀不轨、不是个好东西!你既然看出来了,那时还故意气我??顾三水,你混账!”
顾美人委屈道:“谁知道你嘴硬成那样,宁可冒雨回去也不多说两句我爱听的……”
迟鹤亭气得差点厥过去,想想自己在暴雨中如何的心灰意冷,又孤零零一个人带病遭袭,差点真的去见了阎王他老人家,都是因为这祸害,当即怒不可遏,恶向胆边生,端着破釜沉舟般的气势,猛地一个翻身将顾渺压住,低头吻了上去。
顾渺倏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吻又重又急,掺杂着慌乱与生涩,磕磕碰碰的,却又分外柔软。
迟鹤亭连眼睛都不敢睁开,还不小心咬破的顾渺的下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淡淡的悔意萦绕在心头,却又夹着一丝报复般的痛快,被压藏许久的朦胧情愫挤挤挨挨占满了胸腔,柔软地缠绕住咚咚狂跳的心脏,似乎要绽放出一朵朵羞涩的洁白小花来。
须臾,他放开被亲傻了的顾美人,迅速爬起来准备逃走。
干完坏事的迟某人太过惊慌失措,压根不记得门是关着的,慌慌张张往外冲,“砰”地一声撞了个结结实实,一屁股跌坐在地,被回过神来的顾渺抓个正着。
顾美人摸了摸被咬破的嘴唇,难以置信道:“你还想跑???”
迟鹤亭:“我我我我我……”
他恨不得拿铲子当场挖个洞遁走,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只能祈祷顾渺发脾气给自己一拳,直接打晕了完事。
忽然后背一紧,他被轻轻拥进了怀里。鼻尖又蹭到了柔顺的青丝,痒痒的,整个人顿时一片空白,心猿意马起来。
然而顾渺根本不给他胡思乱想风月的机会,低头就是狠狠一口,带着发泄般的愤怒,在肩头咬了下去。
迟鹤亭猝不及防,惨叫出声,甚至带出了几分哭腔:“嗷!顾三水!你属狗?!!”
顾渺舔舔嘴唇,道:“礼尚往来。”
“……”迟某人瞅着他嘴唇上的破皮,半个字都没能蹦出来。
“还跑吗?”
“你、你不生气?我把你、把你……”
“为什么要生气?”顾渺道,“难道我们想的不是同一件事?”
“……我哪知道你想的什么。”
“阿迟,你再装傻充愣,我可真的生气了。”
迟鹤亭被逼得无路可退,避开他的眼睛,低声道:“三水,你见过的人不多,对你抱有善意的更是少之又少,才会生出这种错觉。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将你这样不明不白地拖下水。三水,你再好好想想,我们……”
“一己之私又怎样?”顾渺不高兴地打断了他,“阿迟,像我们这种生死之间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日日刀口舔血、你死我活,哪还有什么精力去管他人作何感想?若非不想……”
他忽然不说话了。
顾渺向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难得藏起了半句话,神色还有几分古怪,迟鹤亭忍不住追问道:“若非不想什么?”
顾美人踌躇许久,大概实在憋得慌,还是说了出来,闷闷道:“……若非不想见你难过,我这就去杀了江无昼,再废了你的武功,挑断手脚筋关进暗无天日的囚室,从此以后只能见到我一个人,省得你再叽叽歪歪想东想西。”
迟鹤亭:“……”
迟鹤亭哭笑不得。
大概也就只有这人,才能在此时此刻说出如此煞风景的话。
顾渺见他一直不说话,不安地舔了一下被咬破的嘴唇,越想越委屈,干脆耍泼道:“你今日把我轻薄了,便休想一走了之……唔……”
迟鹤亭低头吻住他的唇瓣,轻柔地在伤口上来回舔舐,又撬开牙关探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吮住了那块软肉,挑弄一番后,将顾渺慢慢压倒在软毯上,更加肆意地尝着那美妙滋味。
那时给他喂药也是这般,但只觉得苦。这会儿却大不相同,柔软而微涩,比世上任何迷香幻药都要令人心醉神迷,难以自拔。
顾美人被压得动弹不得,还被亲得晕晕乎乎的,很快皱着眉挣扎起来。
迟鹤亭怔了怔,以为他不喜欢,心里刚起了一点失落,却听他抱怨道:“阿迟,你压着我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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