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摇摇头,意思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时闻:“你们家的牛最近都在喂什么?”
“就平常的那些饲料。”傅蒙说道,“舍饲之前,白天的时候将它们赶出去吃草,晚上回来喂干草和精粮。现在全天舍饲,就干草、豆子和豆粕,斯克维尔也帮着看过饲料了,说没问题。”
时闻去检查了他家的草料,确实没发现问题,只好说道:“我先尝尝牛奶。”
常青青拿了一个奶桶过来挤奶。
时闻在旁边弯着腰看牛奶的颜色和质地,颜色和质地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就是气味有点奇怪。
普通的牛奶一般带有香味或者腥味,腥味很淡,常青青挤出来的牛奶却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味道,好像放在哪里发酵过了一样,甚至可以称得上有点臭味。
时闻的第一反应是:“里面是不是有细菌?”
傅蒙:“斯克维尔也这么说。已经采样送去实验室了,检测结果说就是普通的牛奶,没有什么细菌,无毒。而且就算一头牛的奶带有细菌,总不可能那么多头牛的奶都带着细菌吧?”
时闻:“那有做过别的检测吗?”
傅蒙:“基本检测过了,找不到原因,只知道牛奶不对劲。”
常青青:“其实之前都好好的,我们也没换过饲料或饲养方式,就是前几个星期下了雨之后,它们的奶味慢慢就变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敢喝了,也没法卖,只能用来做干酪素。”
时闻已经猜到了这批牛奶的味道会不太妙,不过为了找出原因,他还是请常青青将牛奶热了出来,然后抿了一小口品尝了一下。
舌尖一接触到牛奶,他险些没吐出来。
牛奶的味道实在太奇怪了,有点像酿坏了的酒,反正就是各种杂味。
对于他这种味觉灵敏的人来说,味道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时闻拿清水漱了口:“不行,我找不出原因,但是这个牛奶肯定不对。”
傅蒙皱着眉头:“要是再不行我们就不挤奶了,让奶牛养一养,等它们生了下一胎,再挤奶看看会不会有不同。”
时闻:“那这个损失也太大了,这一年光养着,不挤奶,那得浪费多少草料?”
牛奶作为奶牛的重要产物,直接放弃挤奶,等下一胎生了再挤,差不多就要等一年。
这一年中,一头牛光吃不干活,他们亏万儿八千的草料钱,六十多头牛,那就是几十万了。
常青青:“我也是这么说,白养一年,亏得太大了,要不然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傅蒙:“要是卖出去只能当肉牛卖。而且它现在出了问题,我们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检疫,说不定当肉牛卖都卖不出去。”
常青青:“那你说咋办?”
傅蒙:“我这不是还在想办法?”
时闻在他家转了一圈,实在没找出原因,只好说道:“要不然我带一瓶牛奶回去,看看燕克行有没有什么办法?他见多识广,说不定会有别的建议。”
常青青:“那就太麻烦你家燕教授了,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装牛奶。”
傅蒙也道:“谢了。”
时闻:“傅哥你跟我说这个话就太客气了,我俩谁跟谁啊?”
傅蒙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声。
时闻想了想,说道:“我看只是奶出了问题,可能食物不对,应该不是什么病,它们要生病了,就不会那么健壮了。你们先别愁,大不了再观察一段时间,说不定它自己就突然好了呢?”
牲畜不会说话,接触到的东西又多,再加上兽医也不是什么研究得很深入的领域,所以经常看不出来牲畜出了什么问题。
大家经常用各种广谱药物去解决,实在解决不了,只能认命。
很多时候,牲畜都是莫名其妙生病,又莫名其妙好了。作为牧民,要做到只能多等待一段时间。
反正它们只要不死,终究会好起来。
时闻提着牛奶回家。
狗子们已经放牧回来了,看见他后,热情地跑出来迎接。
安娃跑到他跟前,对着他提着的牛奶嗅了嗅,而后很快嫌弃地跑开。
这家伙应该闻到了牛奶的怪味。
时闻看安娃脸上那么生动的表情,将它抓回来好好揉了揉,让它四脚朝天地在草地上躺着。
安娃一脸无辜,吐出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
其他狗子见到安娃被撸了,不干了,也挤上来,用毛茸茸的身子蹭着时闻,表示要被撸。
尤其乐娃,还将爪子搭在时闻肩上。
时闻一只只撸它们的肚皮,陪它们玩了好一会。
时闻撸完狗子,提着牛奶回正院。
燕克行就在家中,看到他提了一瓶奶回来,问道:“这奶有问题?”
时闻抬眼:“我都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有问题?”
“家里又不缺奶,你带奶回来,这奶肯定有特殊之处。”燕克行分析道,“这一片地区,特殊得比较正面的也就是我们家的奶。要不是正面意义上的特殊,那就只能是负面意义的特殊了,说吧,什么问题?”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时闻将牛奶举起来,“这个是傅哥家的奶,原本好好的,突然就变得非常难喝,到现在还找不出原因。”
燕克行打开奶瓶的盖子闻了闻:“有股臭味。是不是有细菌?”
时闻:“当时我也这么想,特地问了,傅哥说斯克维尔已经送这些奶过去检测了,没查出细菌。”
燕克行看着牛奶:“那就有些奇怪了。”
第105章
时闻和燕克行分析半天,也没能分析出原因。
时闻觉得应该还是跟饲料有关。
他跟傅蒙说道:“傅哥,要不我们换饲料试试?”
傅蒙苦笑:“其实已经换过一轮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换什么饲料了。”
时闻沉吟道:“要不你换我家的混合牧草?先吃几天,看看是不是饲料的问题。”
傅蒙:“好,那辛苦你了。这个价格——”
“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时闻安排道,“先吃几天而已,钱就别提了。这样,我每天下午去割你家牛晚上和第二天白天的饲料,你来运,我们尝试一个星期,看情况有没有缓解?”
傅蒙不好意思太麻烦他:“你要是不介意,我自己来割,割完运回去。”
时闻:“也行。”
牧场上的紫花苜蓿、红豆草和羊草都长得很好。
尤其紫花苜蓿,现在已经开始长小花苞,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开花。
牧场上的蜜蜂们又有一种优质的蜜源了。
傅蒙跟时闻商量过后,每天下午过来时闻家割牧草。
他也不多割,每天就割够家里牛吃的。
尽管如此,每天还是要运两大卡车牧草回去,才够家里的牛吃。
傅蒙将运回去的牧草切碎了,放到食槽里,耐心喂给牛吃。
牛看起来很喜欢时闻家的牧草,在闻到牧草味道的第一时间就将脑袋埋进食槽里,埋头苦吃。
第二天,傅蒙凌晨四点多就醒了。
他在黑暗中轻手轻脚地爬起来,伸手去摸地上的鞋。
“啪”一声轻响,灯被打开,傅蒙回头看,只见常青青掀开被子,眯着眼睛也坐了起来。
傅蒙按住被子,轻声说道:“快睡吧,你起那么早干嘛?”
常青青:“醒了就睡不着了,我跟你一起去挤奶。”
傅蒙便将她的鞋摆好:“我还特地放轻了手脚,不想吵醒你来着。”
常青青:“哪是你吵醒的?我惦记着家里的奶,睡不踏实,老傅,你说时闻家的牧草真的有用吗?”
傅蒙站起来:“有没有用?我们现在去挤奶尝尝就知道了。”
夫妻俩洗漱完顶着夜色去挤奶。
月亮还没有落下去,高高挂在天上,散发着皎洁的银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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