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去找主办方报道后,便领了胸牌,去种羊区坐着了。
谁要是有疑问,就可以来他前面,寻求关于种羊的帮助。
秋季交易大会几乎是一年当中最大的交易大会,尽管现在才刚刚开始,外面已经人来人往。
时闻坐在简陋的木桌子前,看着过往的行人。
这里说是种羊交易区,其实交易种羊的人并不多。
种羊的流动本来就不大,大家想看清种羊的品质,主要靠长期追踪,一眼就看出来的可能性比较小。
也许因为这个原因,种羊区的专家只有他这么一个年轻人。
时闻坐在简陋的木桌子后面,燕克行陪着他。
阳光暖暖地晒在两人身上。
时闻打量路上往来的行人,对燕克行说道:“你去逛逛嘛,光坐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燕克行:“坐在这里也能看见,懒得走。”
时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好看见隔壁肉羊区,一个老汉把自己一百多只肉羊卖了。
他们采取现金结账的办法。
羊贩子给老人一口袋的钱,老人正一下下数着,目测起码有二十多万。
燕克行:“今年是个丰收年。”
时闻赞同地点头。
今年的行情确实不错,水草丰美,疫病也少,他认识的养羊户中,基本没赔钱的。
养殖跟其他行业一样,其实都不怎么保险。
一个养殖户看着可能有几千上万头羊,然而小羊要钱,医药要钱,草料要钱,什么都要钱,一不小心多死几头羊,或者肉价比较低,就得亏。
不卖还不行,羊长到一定地步就没什么生长的空间了,自己养着,每天都亏钱。
尽管养殖户秋冬能结比较多的卖羊钱,实际上,拿到钱,牧民第一时间就得把欠的草料钱,看病钱给结了,再预留明年养羊的开销,剩下的钱才能动。
不说别人,就是时闻自己,也还欠着一堆贷款没还,拿到钱,得先把贷款给还了。
可能来交易大会的人心中都比较有数,时闻坐了一会儿,也没有多少个人来咨询。
他晒着太阳,听着周围的吵闹声,不一会就困了。
他今天为了赶来交易大会,很早就起床,把牧场的活提前干了。
现在太阳一晒,整个人困得不行。
燕克行看他这样,对他说道:“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买杯咖啡。”
“要黑咖啡。”时闻打着哈欠说道,“喝不惯外面的奶。”
燕克行答应下来:“好。”
燕克行刚走一会,有个罗圈腿的老牧民牵了两只种羊过来:“专家,您帮我看看我这种羊值多少钱?”
老牧民脸庞黝黑,牙齿掉得只剩几颗,罗圈腿非常明显。
时闻将目光落在老牧民身上,尽管知道牧区以前水质不好,牧民们生活困苦,上了年纪后,很容易出现罗圈腿,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没等时闻收回目光,又一个中年牧民走上前来:“我说他这两头种羊,我愿意出六七千已经是很厚道的价格了,他非说能值九千一万,专家你评评理。”
时闻:“稍等,我看看。”
时闻站起来,走到羊边上,先看牙齿。
这两只种羊,一只两岁,一只三岁,都是正当年的本地大尾羊,它们骨骼粗壮,长相协调,长得也肥壮。
时闻之前花了很多时间看种羊,一看这两只种羊,就知道它们可以归为优秀的那类。
尽管如此,时闻还是从脑袋看到尾巴,从肩背看到蹄子,一点点仔细看过。
看完后,时闻指了指其中一只:“这只两岁的种羊可以卖到一万三,那只三岁的,卖一万到一万一不成问题。”
中年牧民的声音一下就抬高了:“哪有那么贵的种羊?!你哪里的专家?不会刚毕业随便乱看吧?”
时闻:“贵有贵的道理。您先看这长相,好看吧?长得正的种羊,价格肯定比其他种羊要贵几百。您再看这头肩比,这骨头架子,多能挂肉?它生出的二代羊,肯定比一般的羊要长肉,平均多长个二三十斤不成问题。再来看这毛……”
时闻一一将贵的理由说了。
每一条理由能为种羊加几百到一千多的身价,最后算下来,这两头种羊,还真要卖到时闻之前说的价格。
中年牧民一时语塞。
时闻:“我刚买了只三万八的种羊,这个价格真不算高。好种羊什么价格,想必您也清楚,要不然谈不拢,您就会去看别家了,而不是跟着过来找我评理。”
说完,时闻对老牧民说道:“我说的这个价格确实是市场的价格,您跟这位大哥谈不拢,肯定也还有其他人愿意买。要是实在谈不拢,您还可以用这个价格卖给我,我都收了。”
中年牧民忍不住喊起来:“你不是专家吗?怎么还抢生意?”
时闻笑笑:“确实是好种羊。您要是看中了,可以考虑尽快下手,不然等会肯定会有其他人来问。”
中年牧民对上他略带一点灰蓝的诚恳眼睛,也不好意思嚷了,却又不服气地嘟囔:“好家伙,你把价格都抬上去了,还等会呢!”
中年牧民不太满意,转身气哼哼地走了,老牧民感激地朝时闻笑着道谢,也牵着羊走了。
时闻重新坐到破桌子后面。
一杯咖啡从后面伸过来,轻轻贴到他脸上。
时闻被冰得一激灵,转头正好对上燕克行的眼睛。
他接过咖啡打开来喝了一口:“来得正好,我讲得都快口干舌燥了。”
燕克行问:“刚刚起了争执?”
“不算,就是嚷了两句。”时闻毫不在意,“大家心里都有数的,我没说假话,肯定能服人。”
燕克行:“真了不起。”
“第一回做专家,总要对得起专家这个名头嘛。”时闻将咖啡喝下半杯,整个人精神一些了,“你也坐。热吗?我去给你搬把遮阳伞过来挡太阳。”
燕克行拉住他的手臂:“不用忙活,需要我自己去搬。”
不知道是不是时闻刚刚有理有据地说理由折服了一些人。
很快又有牧民过来请他掌眼。
时闻都仔细地察看,然后将种羊的优缺点尽量说出来——加分项在哪,扣分项在哪,市场怎么样,以及往年的情况等,他一清二楚。
牧民们听了都很服气,尽管有时候不合期望,但都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因此听了之后介绍更多的人过来。
时闻被牧民们围着,整个人忙得团团转。
还有人把种牛、骆驼等牵过来,想请他掌眼,被他谢绝。
种羊这块他是真花大力气去研究过,见得也多,在麒麟血统的加持下,随便一只种羊,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牛和骆驼他就没有那些心得了。
大家听说他不看牛和骆驼,都有些遗憾。
其他专家的眼力也不错,可谁都没他说得简洁清楚,令人心服口服。
燕克行被时闻安置在后面的桌子上,正看着时闻。
一个声音传来:“燕教授。”
燕克行转头,是N市牧业协会的会长马程锋。
马程锋双手要跟燕克行握手,笑容满面道:“燕教授,您陪着时先生一起过来?”
燕克行手跟他稍一握便分开,简洁道:“嗯。”
马程锋:“哎,那我们失策了,早知道您二位一起过来,我就该送两张请柬过去。您看,我们的交易大会办得怎么样?”
时闻并不知道燕克行在后面跟马程锋寒暄。
他又看了一头种羊之后,周围暂时没有找他看种羊的人了,他正要转头回燕克行那边,没想到之前帮过的那个老牧民凑上来,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那小动物浑身白色的毛卷,毛茸茸的,看着像绵羊,又比小绵羊粗壮,乍一眼看上去有点奇怪。
见时闻露出疑惑的目光,老牧民稍微掀开一点外套,将里面的小动物展露得更清楚,压低声音说道:“时专家,您对绵羊猪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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