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94)
“不是藏身,我是在感受。设身处地地着想,能激发我的创作灵感。”
阮洋不屑和鄙夷展露无遗:“设身处地?恐怕你是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吧。你在杀他们的时候怎么不设身处地地着想?”
“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为何要浪费我尊贵的脑细胞在这方面上。比起这个,我更加感兴趣的是,你是怎么挣脱出来的?”
阮洋坦然回视:“人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为了保命,我总得给自己留点后手,专门对付你这种奸邪小人。”
阮洋优雅地腾出一只手将带着利刃的袖扣一按,利刃缩回袖扣中,就像一只只是华贵的袖扣一样插回袖口处。
阮洋轻笑,那抹笑容带着无尽的嘲讽:“呐,我说过,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早啊,王先生。你看,现在谁是虎,谁是羊呢?”
“呵~你说得对,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早。”
阮洋一听挂着小丑脸的王先生将他刚说过的话原样奉还,耳朵,眼睛的感官就全部调动了起来。
脑后有阴风袭来。
阮洋不肯松开扣住王先生握着兵器的手,生怕此刻一松,对方立即就像滑不溜秋的泥鳅钻入地底,很难再找到。随即身子一矮,按住王先生往旁边一滚。两人翻滚在一旁。
阮洋趁着快速爬起来的间隙,才看清袭击自己的谁。
一个穿着黑白色女仆装的人偶,戴着棕色假发,眼睛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眼白,手里握着一根鸡毛掸子。只是这个鸡毛掸子朝向阮洋的这一端,削得跟锋利的匕首似的,一进刺中,必然深刻入骨。
人偶的手关节分解成一段一段,看起来松散,活动起来却十分灵活,甚至还可以扭转出一些正常人类所不能拧的角度。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人偶活动起来虽然灵活,却还是有些关节摩擦的声音,像是两根白骨相互碰撞,令人听了牙齿忍不住打起颤来。
阮洋仔细端详着女仆人偶,轻“啧”道:“没想到,你还给人偶注入了怨灵。”
被死死按住后脖颈的王先生喘着粗气,吭呲吭呲地说:“呵呵,这是人死后本身的怨气,只是稍做些小法术,就能控制这些怨气为自己所用。怎么样大开......大开眼界了吧!我说了,我做的人偶绝对是......唔......”
阮洋不耐烦听王先生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阴沉着脸,朝着王先生喋喋不休的嘴狠狠得给了一肘子,撞得他鲜血直流,牙都磕坏了一颗。
阮洋忽然邪气一笑:“要不然,我们拿你试试这些怨灵人偶?”
阮洋提起王先生的后衣领挡在自己的前面。王先生没有料到阮洋的这一出,涂了重重一层黑色眼圈的双眼瞪得极其圆润,显得眼白都清晰了很多。
谁知,正急速逼近的鸡毛掸子尖端在离王先生眼球只有一寸的距离,骤然停止!
“哈哈哈哈哈哈!”
王先生当下疯狂大笑起来,竟然隐隐有疯癫之相:“怨灵人偶居然可以认主?我果然没有专研错!那些老古董放着如此精彩绝妙的古籍不研习,还封为禁术,简直是暴殄天物!”
阮洋略微错愕,但反过来一想又有恃无恐起来,有送上门的挡箭牌,为何不用?
阮洋提着万先生的身体保持在自己的身体之前,毫不客气地将挡箭牌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样也就算了,偏偏还边躲,边将身侧架子上的东西,无论是玻璃的还是金属的,统统扫在地板上,发出“兵乓哐当”的嘈杂声。
王先生心跳加快,这样随阮洋闹动静下去,迟早会把外面的人引过来。
王先生趁着阮洋一心两用,开始有意无意地往一个方向闪躲。阮洋用力拽了一下王先生的衣领,冷声道:“别耍小花招,按照我的路线走。”
“砰——”
左侧的墙面突然被暴力砸开。
尘土飞扬!
“咳咳咳!”
王先生一见机会来了,一把将旁边的朱砂扬起在空中,撒向阮洋的眼睛。阮洋匆忙之下松开手遮住自己的双眼,猛地后撤。怨灵人偶快速逼前,尖锐的鸡毛掸子冲刺过来。
阮洋头一歪。
鸡毛掸子擦过阮洋的耳朵,刺进阮洋耳侧的墙壁里。
几乎是同一时间,阮洋的玉铃铛脱手而出,金色的咒符瞬间将怨灵人偶捆了一个严严实实。阮洋伸手接住玉铃铛往人偶额头正中央一盖,一个金色的圆形印章盖在怨灵人偶额间,随即渗入皮肤,消失不见。
阮洋做完一切才转向墙壁破碎的地方,有些埋怨:“老关,你出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拉风?好不容易抓到手的泥鳅又钻回土里了。”
关寒时捂住口鼻,边扇着仍旧弥漫在空气尘土:“谁让你找到密室不跟我说一声?”
阮洋一摊手,将手腕上的捆痕展示给关寒时看:“敌人下手太快,我来不及张嘴。”
关寒时仔细端详着阮洋手上的捆痕,在阮洋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时,听见关寒时语重心长地对自己说:“别说我不够兄弟,我提醒一句,这个伤痕千万别给你家那位看见,万一给了他什么启发,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阮洋听了有些懵圈:“什么一发不可收拾?”
关寒时当即明白阮洋还是一朵小白花,对捆绑什么助兴的玩意还不太熟悉,反正忠告已经送到了,其他只能靠他自己体会。关寒时给阮洋丢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去翻找密室还有什么线索。
阮洋原地站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伤痕和应书怀会有什么关系,索性不再想了。
关寒时:“看这里。”
阮洋快步过去,看见关寒时一手撩起了一块深色布帘,而布帘后是一堵可活动的墙。可惜被外面封死了。
阮洋目光一冷:“跑了,连大本营都不想要了。看来这上下楼早就被打通了。”
关寒时:“狡兔三窟。”
阮洋爬出被关寒时用大锤砸出一个大窟窿的墙壁,弹了弹身上的尘土:“报警吧。”
关寒时:“救了你,连声谢谢也不说一声。”
阮洋:“害得泥鳅溜走,连声道歉也不说一声。”
关寒时:“......”
关寒时:“不过,话说回来,你应该感谢那只泥鳅。如果不是他自己私自砌墙,做了一个简易的密室出来,我也不可能一锤就把墙壁锤爆。”
阮洋:“......”
这种救命恩情,阮洋并不想感谢。
阮洋环视客厅的人偶:“那家伙不知道修了什么邪术,可以让怨灵暂时听他的话,选择攻击对象。你见过哪里的怨灵有这种智商?”
关寒时思索了片刻:“人偶术其实跟剪纸术在某些程度上有异曲同工之妙。还记得在1804凶宅的那只巫蛊娃娃吗?它是邪灵寄宿在它的身体里,控制它的言行举动。现在是尸体本身的怨灵控制尸体的行为,灵肉就更加契合了。关键在于怨灵能听从凶手的指令,这个大概是他所出门派的禁术吧。别的门派见都没见过,哪里还会知道?”
阮洋:“那只要切断怨灵与凶手之间联系?”
关寒时轻轻摇了摇头:“应该不用这么麻烦。刚才听你的说法,好像那个人偶师也才发现他做的人偶能认主,显然他也还在摸索阶段。他与人偶之间的联系绝对没有那么稳固。我们只要确保怨灵魂魄的完整性,送到高胖那儿去强行超度,送入轮回就行了。”
阮洋点头赞同:“好主意,介绍了高胖一笔生意,我们得......”阮洋环顾了客厅和工作室里的人偶数量,接着打着算盘:“一笔大生意,我们得多抽点抽成。”
关寒时:“这是首富之子应该有的气派吗?”
阮洋一脸理所当然:“出力了就要获得同等回报。如果老关你高风亮节,不如把你那部分抽成给我?我替你代收了。”
关寒时很没骨气地拒绝:“不麻烦了,我要攒老婆本。”
说到这个,阮洋眼睛一亮,凑过来好奇地问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本来还挺有距离的,怎么几天不见就勾搭在一起了?”
关寒时抬手推开阮洋八卦的脸,甩下高深莫测的八个字:“缘分使然,命中注定。”
阮洋听了撇了撇嘴:“又装。哪里是缘分使然,命中注定?明明是机关算尽,如愿以偿。”
关寒时脸皮很厚,毫不否认:“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阮洋:“我只是不明白,原本还挺直男的裴扒皮怎么突然间被掰弯的?原本来冷淡的你怎么突然间采取猛烈攻势的?”
关寒时又摆起高深莫测的谱:“这种秘籍,我只与攻探讨。”
阮洋:“......”
阮洋:怎么了?受怎么了?受还没有人权了还是咋滴?
关寒时没有听见阮洋心底的控诉,打电话给高胖,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案件。高胖表示,他会带特殊小组的人过去。
关寒时将口袋里的小纸人唤出来,每一只小纸人自动飞到每一个人偶上,先箍住怨灵,省得在高胖待人来之前,人偶齐齐叛乱。
阮洋见关寒时已经派出小纸人了,便慢条斯理地收回玉铃铛,本来是打算他一个一个人偶挨个盖章过去的。
关寒时瞥见阮洋的动作,才猛然间响起阮洋的法器,有些后悔:“唉,我居然忘了你的玉铃铛。早想起来的话,直接用你的玉铃铛盖个冥帝大人私印不就好了。鬼神个个看见冥帝大人的私印,看谁还敢动一下。”
阮洋惊奇地握住自己手里的玉铃铛,反过来观看,只是一只没有铃铛芯的玉铃铛,能盖应书怀的私印?
关寒时见阮洋一脸不解的样子,脸上浮起了些怪异:“额,你家的那位没有同你说过吗?”
阮洋:“说什么?玉铃铛是老沈给我的呀。”
关寒时:“......”
关寒时:看来冥府那位确实一方面把阮洋保护得很好,另一方面又狠了心要让阮洋多加历练。这个玉铃铛他初见时就觉得品相不凡,等某日整理典籍的时候才想起来,在圭门内时,曾经看过一本书。
书内有讲到传说中的冥府大帝官印和私印。私印印出来的花纹就跟刚才阮洋在密室内盖在怨灵人偶额头上的一模一样。关寒时就是看见了人偶上的金印才想起来。
见冥府大帝私印如见本人。
阮洋有冥府大帝私印保护,只要一亮出来,百鬼莫敢侵犯。
可惜啊,有人傻乎乎的,根本不懂用。关寒时面上维持高冷人设,心中却有一个小人在捶胸顿足,心痛不止。早点看到这枚金印的话,以前哪里要同鬼怪纠缠得那么幸苦,直接把阮洋带着玉铃铛,往前面一推就是了。
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吉祥物,定海神针啊!
阮洋肯定是猜不透关寒时此刻内心的天翻地覆,也并没有把这枚金印的作用太放在心上。他只是觉得应书怀在码头仓库第一次见到这枚玉铃铛时,就有激烈的表情变化,没想到玄妙在这里。
他猜测,玉铃铛是前世应书怀赠给自己的东西,自己死后,因缘巧合之下,玉铃铛落入到沈门手中。沈门谨遵守祖师爷指令,守着玉铃铛直到转世的自己来取。
这种应书怀暗戳戳将自己的标记塞到阮洋手里,逼着阮洋随身携带的样子,很挠阮洋的心肝。自己在应书怀眼里就是时刻带着冥府大帝标记的伴侣。
阮洋心里再次涌上一股甜蜜,真希望能立马见到应书怀,紧紧地搂住他,在他的喉结上啃咬出一块暗红色的吻痕,向众人昭示,冥府大帝身上也带着他阮洋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