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太监愣了一愣,摇头,“奴才刚才没说话啊。”
他刚才只顾着看大皇子撒泼了。
“没说你说话,我说你笑……”
允禔猛地住口,幽幽地看向了窗外。
不是自己的贴身太监,那还能有谁呢?
说时迟那时快,允禔猛地掀开车帘,大喊一声,“保成,你——”他那话还没吼出来,正对上允禛这小孩清澈纯粹的大眼睛,诶哦那小脸可软乎了,可可爱爱地歪着小脑袋看着他,“大锅!”
允禔堪堪收住怒吼,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有气无力地说道,“什么大锅,是大哥啦!”
允禛又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大锅”,露出缺牙的小米粒。
允禛也到了换牙的年龄了。
他朝着“大锅”伸出了手,看起来就是要被抱抱的姿势,只是这样,就露出了他的腋下还有胳膊撑着的事实。
允禔没好气地看着允禛这被举高高的模样,用力将这小娃给抱进来,无语地盯着露出来的太子,“很好玩吗?”
他就知道这事肯定和允礽这个黑心棉有关。
允礽露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和允禛一样歪着小脑袋,“大锅说什么呢?”
允禔:“……”
锅个头!
以为自己几岁了!
允禔被他恶心得直哆嗦,啪嗒将车窗关上。
身后被允禔端到桌子坐着的允禛老老实实地坐着,“大锅不让二锅进来吗?”
“你二锅是个黑心肝的,等他进来就会把我们都吃掉!”
允禔故意吓唬允禛。
允禛露出个怕怕的表情,然后撅着小嘴说道:“大锅,怎儿的裤子死掉了。”
“你的裤子怎么会死,裤子不都是……你的裤子湿掉了?!”
允禔一下子反应过来允禛在说的是什么意思,立刻瞪大双眼将小孩端了起来。
只见桌上刚才允禔费半天劲抄写的东西浸湿在茶水里,而桌子右边的茶盏已经翻倒,连带着被端起来的小孩身上都在湿哒哒往下滴水。
想必是刚才他在端小孩的时候没留神,叫允禛碰倒了茶盏。
允禔:“……”
他抄了半天的经文啊啊啊啊啊!
马车外,听着允禔一声哀嚎的黑心肝太子都忍不住摇头。
大哥这也太倒霉了罢?
贾珠犹豫了一会,慢吞吞地说道:“四皇子是被殿下送进去的。”
允礽:“这可和我没关系,这是大哥自己端过去的。”
太子殿下立刻给自己洗刷冤屈。
他倒是想叫允禛捣蛋呢。
可这小屁孩看起来就是不能承担大任的样子。
这纯纯是意外之喜。
贾珠:“但大皇子说不定……”
他的话还没说完,眼瞅着大皇子已经掀开车帘,一双大眼看了过来。
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那叫一个怒从胆边起啊!
允礽的反应甚快,立刻上了马。
眼瞅着阿珠还没反应过来,小太子立刻朝他伸出了手。
太子朝贾珠伸了手,贾珠下意识就抓了过去,借着太子殿下的力道翻身上了马。
太子一夹马腹,黑色的马驹就嘶鸣着跑了。
“保成你给本皇子站住!”
身后一声暴喝,大皇子显然抢了贾珠刚才来时的那匹马正追杀出来。
贾珠默然了一瞬,这跟他有关系吗?
他坐在太子的身后,抱着太子的腰,感受着这颠簸开始陷入了人生哲学的思考。
他刚才要是不跑,大皇子应当也不会找他的麻烦吧?
前头攥着缰绳的太子仿佛猜到了贾珠在想什么,迎着风大笑出声,“你与孤本就是一体,要追杀,也得被一起追杀才行。”
太子笑得肆意张狂,胯/下黑马踏草,跑得飞快。
那笑意悠悠,飘往了康煦帝的御驾里,皇帝收到了大皇子“出逃”的消息,想骂,却忍不住笑。
保成这臭小子,原是打的这主意。
还说什么教训允禔,这不是变着法儿在让他出来吗?
皇帝屈指敲了敲桌面,到底笑了出来。
“罢,罢,随他们去。”
皇帝想,那就让允禔好好追杀允礽罢,让太子也好好跑跑,锻炼锻炼。
康煦帝坏心眼地想。
第45章
到承德的热河行宫时,这一路上看着新鲜的景色已然变得无趣。不管是皇家还是大臣,在下马车时,都透出了几分得救的感觉来。
避暑山庄本质上是为了木兰围场所建立,乃是在通往木兰围场的路上,除此外,还正在陆续修建不少行宫。
这座热河行宫不过是最早落实的行宫之一,行宫甫一落地,便成了康煦帝常去的地方。
太子被康煦帝安排在清舒山馆的承庆堂。
临湖,景静,有山馆,更有竹林。
太子刚入住,就带贾珠四处乱跑了一圈,将住的地方看了个遍。他随行带来的几个伴读也被安排到了这里,不过曹珍和格图肯的距离远些,而贾珠几乎是住在了允礽的隔壁,一出门就能碰到。
来到热河行宫后,皇帝并不会整日拘束着几个皇子,事实上,康煦帝对他们很是放纵——除了大皇子,因为他苦命地还没抄写完。
尽管他在路途中偶尔几次离开马车,因为事出有因,康煦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责罚他。可是到了热河行宫之后,这还没有抄写完的惩罚,让大皇子依旧不能够出住处一步。
得亏大皇子住的地方也是别有一番风趣,就算不能够出去,在自家这一亩三分地也能放松一把,才叫大皇子没憋出病来。
三皇子和四皇子住的地方比较近,在第一天他们两个就串门了,本来两个兄弟关系没有多好,但是这一路上走来,他们的关系比从前更加亲近。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大皇子被关禁闭,到现在都还不能够随意出行,而太子殿下更喜欢跟自己的伴读在一起。
他们这两个年纪小的皇子,在这等情况下,可不就只能自己凑作堆了吗?
三皇子和四皇子玩了几天之后,终于良心发现想去探望他们的大哥。
大皇子的住处,可以走水路,也可以走陆路。对于出来游玩的两位皇子而言,自然是选择了走水路。
三皇子风风火火地叫人去安排,等游船到了之后,他们两人带着太监上了船,船上已经布置妥当,船舱都垂落着薄薄的纱。
他们坐在船舱往外看的景色影影绰绰,异常优美,带着在岸上看时不一样的感觉,四皇子忍不住扑在窗边看。
“禛儿,小心些,莫要掉下水了。”三皇子看着四皇子危险的举动,不由得提起做兄长的威严,喊了一声。
四皇子意犹未尽地退了回来,抿着嘴对三哥说,“我刚才看到底下有鱼。”
小孩的眼亮晶晶的。
那些浮动的痕迹,叫从未下过水的允禛很是意动。
三皇子敏锐地觉察到危险,紧张地说道:“你不可以下水。”
头天过来时,三皇子看着湖泊的景致波光艳艳,也的确有一番下水游玩的心情。可在听到侍从说湖泊里有水蛇后,就放弃了。
谁知道湖泊里面还有什么危险?
四皇子高高兴兴地说道:“三锅,我想钓鱼。”
垂钓?
三皇子思忖了一下垂钓时的模样,颇为优雅洒脱,倒是满意地点了点脑袋,赞同了四皇子的话。
但是三锅可真是太不好听了!
就在三皇子让人去安排的时候,船上伺候的太监们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好在三皇子提出来的东西,这游舟早就都准备好了,不会由于一时间掏不出来而惹得皇子动怒。
太监们正在做准备,便眼瞅着宽大的湖泊对面,也远远地荡来一艘游舟。
那艘游舟看着规格就比他们现在的这一艘还要宽敞许多,上面走动的宫女太监也数量不少,一看就是太子殿下的御座。
而就在船的另一侧,有两个一高一低的小少年,正坐在那里垂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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