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得,只是你幻听。”
太子露出一番匪夷所思的表情,震惊地看向康煦帝身后的顾问行。
顾太监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摊开手,笑吟吟地看着太子殿下。
“新来的孤不喜欢,若是阿玛执意要留下他们,那保成只能去慈仁宫住了。”允礽唉声叹息地摇着小脑袋,“太皇太后的身体不适,我便不去叨扰。但祖母仁善,肯定是愿意接纳保成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适时露出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模样,叫康煦帝看了眉头直抽抽。
康煦帝苦口婆心地说道:“保成啊,你是一十三岁,不是三岁了。”
允礽换做一张严肃的小脸,冷冰冰地说道:“好的,阿玛,孤晚些时候去慈仁宫暂住。”
康煦帝被允礽的话哽住。
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贾珠站在边上,低头忍了又忍,方才没一不留神轻笑出声。
允礽继续冷冰冰地说道:“阿玛,孤该歇息了,不如您和顾太监一起离去罢,待孤恢复后,自会去乾清宫拜谢阿玛的悉心关照。”
康煦帝面无表情地按住了允礽的小脸,“保成,闭嘴。”
“阿玛,是您想要如此。”依旧是一个冷冰冰的太子,“孤只是听从您的命令。”
康煦帝疲倦的,长长叹了口气,“行,朕会照做,行了吧。答应你的事,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都能感觉到允礽在掌心下露出一个得意的、小小的微笑。
允礽很想假装自己不那么得意,但是好吧,好吧,他在康煦帝和贾珠的面前,还能瞒得了什么呢?
允礽笑嘻嘻地说道:“阿玛明知道会如此,还故意逗我,是阿玛的错。”他总算是将那冷脸撤换下来,换做是平日里的表情。
康煦帝佯装生气地说道:“你便是这般吓唬阿玛的?”
允礽:“反正阿玛也能看出来。”
小太子脸上那得意洋洋的小表情,真真是叫康煦帝可恼,又是好笑。
皇帝与太子好一顿说,待临走时,又看向贾珠,“阿珠,这些时日,你陪伴在太子的身边有功,该赏。今日再歇息一晚,明儿就回家与亲人团聚罢。太子过两日才会开始读书,届时阿珠也好生在家里歇息。”
康煦帝对贾珠也算是惦记,语气温和地说了好些话,好好嘱咐了一会,方才离开。
允礽早就软倒在床上,哼唧着说道:“阿玛好唠叨哦。”
贾珠在方才片刻间,已经被康煦帝的赏赐砸得有些无奈,“殿下莫要这般说……不过,我入宫来也不曾做过什么,皇上的赏赐太重了。”
贾珠方才便要推辞,可康煦帝看起来有些行色匆匆,说话便走了,贾珠也只得吞下那话。
允礽慢吞吞地说道:“阿玛本来就喜欢你,从前给你的赏赐,也都是比别个的分例多上五成,这也不是头一回的事了。”
贾珠在太子的床边坐下,“受之有愧。”
“哪里有愧?”允礽又翻了个身,就好似是给自己烙馅饼似的,“就该是你受着。不是阿珠,难道是谁家阿猫阿狗,自觉身份尊贵,想要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的某些人吗?”
贾珠:“……没有那些人。”
允礽抬起一只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有没有,不是阿珠说了算。”
贾珠有点心虚,温吞地眨了眨眼,“殿下说什么呢。”他软乎乎地问着,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
允礽冷笑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混不吝地坐着,面无表情地说道:“阿珠可知道,昨儿,大哥为了你来过一回。”
贾珠疑惑,他是知道大皇子又来探望一事。
只是殿下说起此事,为何是这般模样?
“大皇子是与殿下,吵起来了吗?”
他回来时,并未听说过呀。
那时候贾珠去了一趟慈仁宫,说是皇太后忧心太子的身体,这才叫了他过去问。只是贾珠在慈仁宫坐了半个时辰,皇太后除了开头问起太子的问话外,却是没再表露出半点忧心忡忡——想来,也是知道太子这次“休养”的内情。
允礽一看贾珠的神情,立刻想起慈仁宫这一出,小脸更加耷拉起来,“就连慈仁宫也去掺了一脚,铁定是大哥去皇祖母那里说了什么。”
贾珠茫茫然,不知太子说的是何物。
大皇子昨日来时,贾珠已是不在。
他被慈仁宫的人请了过去,前脚刚走没多久。
大皇子登门时,还提着一套文房四宝,说是要给太子殿下探望的礼物——且不说这礼物不合时宜,就说这是大皇子送来的,便带了几分好笑。
大皇子可是与这些半点都不沾边的。
允禔登门时,允礽正在殿内无聊地叫人踢蹴鞠,那小球就在殿内乱飞,也不怕砸到什么东西。
……好吧,允禔看着那些太监欲哭无泪的表情,显然他们是害怕的。
可太子爷有令,他们也不得不从。
故而,在听闻大皇子来时,他们一个两个看着允禔的表情,就好似在看什么天神降临。
允礽坐在软塌上,手指正把玩着一颗浑圆的东珠。
东珠甚是难得,在太子指尖的这一颗硕大饱满,浑圆可爱,着实是东珠中的珍品。可是这般,落在太子的手中,也不过是个把玩的物件。
允礽兴趣淡淡,显然对眼前的蹴鞠闹剧并不感兴趣,只是刻意为难这些宫人,叫他们脸上露出害怕担忧的表情。
他不喜欢这些新人,自也不在意他们死活。
允禔撇了撇嘴,非常草率地给太子行了礼,还没等允礽叫起,就自顾自地在太子的身边坐下。
那几个太监险些要叫出声来,但见太子什么话都不说,这才勉强将声音囫囵吞下,抱着滚落的蹴鞠悄然退去。
太子果然没对允禔这般妄为生气,尽管这宫中规矩刻薄,可这几年太子并不与兄弟们计较这些规矩。从前四五六七那几个小的跪在他面前就跟个粉团一样,跪都跪不利索。到现在长大了些,那些小的又来了,太子只要看到他们软绵绵的小身子就头疼,远远就叫起了。
不过如允禔这般没被人叫起,没被赐座,就自己坐下的,还是少有。
如果是毓庆宫从前的那些宫人,就不会为此感到诧异。
太子殿下和大皇子颇有些欢喜冤家,吵吵闹闹乃是寻常,虽时有针锋相对,但也并非不关心彼此,是一对有些别扭的兄弟。
允禔不喜欢拐弯抹角,坐下来便单刀直入,“保成,你与阿珠和好了吗?”
允礽把玩着手里的东珠,就想丢到大哥身上,“你问的什么胡话?”
这都是几日前的事情,过去三四日才上门来问是不是和好了,要是真的还在吵闹中,他怎可能给大皇子登门的机会,早叫人给打出去了——允礽可一点都没忘记几日前大哥的撺掇。
真的要有个什么,这个时辰来,黄花菜都凉了。
允禔当然知道,所以他是故意的。
在假惺惺地问完一句话后,允禔立刻紧接着跟上一句,“你可知道,早几年,阿珠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允礽厌倦了那颗东珠,随手丢到了软塌内侧,他坐起身来,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懒洋洋地说道:“然后呢?”
对贾珠口出不逊的人自然没有,但瞧不起贾珠的,自然也有几个。
荣国府因着贾珠的缘故重新进入京城权贵的眼里,在重新开始展开交际时,最先接纳他们的是北静王府。
北静王府祖上和贾家有过来往,现任的小北静王也曾去过几回贾府,这从来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有了北静王撑腰,再加上贾家的姻亲王家在朝中也算是得势,这本也是顺风顺水,不会再起波澜的事情。
偏生有几个不长眼的,如格图肯那样的权贵出身,自诩甚高,瞧不起贾府这样的破落户。如只是这般,倒也没什么,这本就是要往上走的必经之路。
奈何,他们言辞中还波及到了贾珠。
贾珠言辞平淡,将他们给撅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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