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等。
玉柱儿知道,太子殿下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会。
殿下的耐性极好,一直等待到了今日,也从未有焦急。
而的确,也终于给太子等到了。
就像是雏鹰到成长时,必定经历波澜。
太子已经长成,便未必甘愿做康煦帝身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他总需要一些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的势力。
如果是从前,太子殿下未必会这么着急,可要是真的如玉柱儿猜测的那般,太子殿下与珠公子当真是……
那便是太子飞速成长起来的缘由。
再几年前,玉柱儿完全没想到,十六岁的太子殿下,竟会成熟到这般地步,有时候光是看着他,都足以叫人心中胆颤。
可若是殿下真要……
那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这,不过是个开始。
玉柱儿眨了眨眼,收敛下所有的担忧。
最可怕的是,玉柱儿觉得……
殿下能做到。
第104章
在康煦帝御驾亲征前,这一批刚刚考上的进士,有些,已经各自有了去路。
别的暂且不说,一甲三位,并着贾珠,已经在月前到了翰林院,其余,又择优挑选了好些位庶吉士一同入列。
除开他们外,其余的进士有门路的便走门路,没门路的就照着旧时的规矩,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毕竟每隔三年一次考试,取中的人数看起来不多,可算下来,却是不少了。
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立刻找到合适的去处。
那就只能等。
贾珠花了一点时间适应翰林院的事宜,倒也算不上难。
一甲那三位算是好相处的,而其他人又不会闲着没事来讨晦气。这一来二去间,贾珠很快就熟悉了应有的事宜。
贾政为此非常高兴。
科考,无疑是贾政一个心结。
如今贾珠一举得中,顺顺利利地走上了他理想中的道理,这喜得他连喝了不少酒,弄得酩酊大醉。
王夫人虽有些埋汰,可心中也是高兴的。
如何不高兴呢?
他们是二房,尽管他们看来自己再有能耐,却还是不得不迫于辈分的缘故,将爵位和公中大权相让出去。不管对贾政,还是王夫人,这无疑都是一桩心事。
然他们的孩子有出息。
远远比大房的贾琏,还要出息得多。
他们无疑是兴奋的。
有些事,自来是东风压倒西风,他们扬眉吐气,自然看什么都高兴。
不过大房那头,可丝毫没感觉到难受。
最起码面上看来,是如此。
张夫人风风火火地置办宴席,这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从未有疏漏之处。而贾赦呢?他看起来倒是有些郁郁,可是一问,根本就不是关乎贾珠的事,而是因为张夫人不许他纳妾。
说来这事,也的确尴尬。
张夫人貌美,又有手腕,这么多年,有她在,的确压制住了贾赦不少荒唐的行为。尽管贾赦再是放肆,有张夫人在,总归是收敛。
这一回夫妻闹矛盾,却也是逃不开那些琐碎无聊之事。
贾赦想要花八百两买个黄花闺女入门,张夫人知道后不仅没答应,还将丈夫给训斥了一顿。贾赦自觉没脸,气得去书房睡觉,胡天胡地作了一回,张夫人理也没理他。
左不过她现在已经有了一子,迎春又是个体贴的,便又有了一女,还管贾赦做什么?
贾赦胡闹的行为,传到了贾母的耳朵里,正巧赶上贾珠的喜事,贾母没当面做什么,却是私下将贾赦叫过来骂了一顿。贾赦再是无赖,可是在贾母的面前,还是听话的,只是更加郁郁,好些天都不怎么动弹。
王夫人听闻这消息,虽有些不满足。
可想了想,到底是不说话了。
她虽然一心想要压垮大房,可是大房和他们关系又还是不错,这其中还要数张夫人会做人,便叫有些事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
这头贾珠自己刚刚上任,有些手忙脚乱不说,再加上家里头的事,一时间也忘却了殿下那头。等贾珠回神,发现他和太子已经好几天没见面时,他方才意识到太子监国,对殿下来说,也是一件重任。
贾珠如今的官职,自然没资格上朝。
可有些传闻,又不是非得从太子的身上才能知晓。
秦少尚就知道得不少。
贾珠顺顺利利地入朝为官,还是这么清贵之路,秦少尚自然为他感到欢喜,非要给他设宴款待。
这宴席上,除了他们熟悉的人之外,秦少尚也没请几个人,便热热闹闹地坐了一桌。
贾珠不怎么吃酒,可在这样的场合上,到底还是喝了两杯,看起来脸颊有些微红。
秦少尚起初没拦着他们,不过后来还有人再要和贾珠敬酒,就都给他拦下来。他可是知道贾珠的酒量到底多差,可不想弄出个酒鬼来。
酒过三巡,这席面上就敞开了说话。
那头正在行酒令,贾珠没什么兴趣,就笑着坐在边上看,有些无奈地想到,只是这么几个人,都能闹出来行酒令,也亏得是他们喜欢。
秦少尚扯了扯贾珠的袖子,低声说道:“你近来在翰林院如何?”
贾珠挑眉,淡定地说道:“挺好的,里头的大人们都很好说话,没什么问题,适应了就好。”
秦少尚思来想去,能够欺负贾珠的人也几乎是没有,可是听到他这么说,也才放下心来,笑嘻嘻地说道:“我只要一想,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是苦命读书,这一眨眼,你就顺当走到了现在的位置,可当真是靠着你的劳苦努力。”
贾珠平静地说道:“只是我命好,生在了贾家。”
秦少尚“诶”了一声,“投胎也是一门学问,你是命好,可是贾琏就命不好吗?怎么你读得出来,贾琏读不出来?”
贾珠微顿,摇头说道:“琏儿读书是比不上我,可是待人处事的情商上,我却远不及他。”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不能非得强求一致。
秦少尚笑了起来,“你瞧,我说贾琏时,你这道理是一套套的,落在自己身上,就只剩下命好两个字?就不能正视一下自己的努力?”
贾珠叹息了一声,笑了起来,“我只是公平公正地对待罢了。若非我生在贾府,以这同等的能耐,我少说也得将这时间推迟五年。”
“五年,可有些人,给他十年都考不上。”秦少尚有些不耐烦地拍了一记贾珠,“别谦虚了,你看对面行酒令都快弄不下去了,就是给你气得。”
贾珠没好气地说道:“就三两只小猫还想弄行酒令,这不是非得给自己找事吗?”
秦少尚耸肩:“就让他们放松吧,你是不知道,近来朝上的气氛可不怎么好,一个个都夹着尾巴做人,别提多倒霉了。”
贾珠眨了眨眼,下意识问道:“可是太子出了什么问题?”
秦少尚翻了白眼,却是为了贾珠这话,“太子殿下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不会第一时间知道?再说了,哪里可能是殿下出了问题,出问题的是我们还差不多。”
秦少尚知道贾珠还没到能随同上朝的官阶,便将近来朝上发生的一些事情说给了贾珠听。只他自己说完后,也忍不住摇头感慨,“太子殿下可当真是有能为,我还从未料到过,他能这么干脆利落地处理这件事。”
朝臣倚老卖老,或是不服管教,这都是正常。
毕竟这是太子第一次监国,也是康煦帝第一次放手让殿下去做什么,遇到几个刺头,或者是事情难为处理,都在预料中。
这当然不能说是,他们看不上,或者想要轻视太子……可这是人根深蒂固的心理,面对康煦帝,那是天子,是君上,是需要战战兢兢的皇帝,可这也是康煦帝稳坐皇位的威慑,用这二十来年换来的。
而太子殿下呢?
他到底年轻气盛。
年轻,就意味着不稳定。
容易受到刺激,容易遭受挑衅,也容易做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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