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规则的吻痕足够宣誓主权。
闻又夏的头发也被他揉乱,衣领被拆开,邱声伸手进去摸他,从胸腹摸到侧面的肋骨,后腰,再往下,闻又夏一把按住了他制止愈来愈深的躁动。
“再这样,”邱声执着地看向他,眼里有光,豹子一样的占有欲,“闻又夏,你就永远永远都被我关在笼子里。”
他暴君的气质和低声诉说痴狂欲念完美契合,邱声从来不是个容易妥协的人。他只对闻又夏妥协过一次,耗尽了他全部的保护壳,从此他朝向闻又夏的那一面就永远柔软。
闻又夏低头,和邱声吻在一起,呼吸越发急促、粗重,迫不及待。
邱声握住他的两只手别在闻又夏后腰:“今天不睡沙发床,行不行?”
向来直接的人一时委婉,甚至叫人不习惯了,他抬起头,见邱声被窗外的点点灯光照出耳尖的红色,微微地透着细小血丝。
闻又夏笑了笑:“听不懂。”
“我想让你说,给你机会……”他压低了声音,但不足够似的留白,“你不明白吗?”
“我爱你。”闻又夏说。
邱声按着他的姿势已经是十足的相拥,他几乎趴在闻又夏身上:“再一遍。”
“我爱你。”
“还有呢?”
“我们不会分手的。”
“还有。”
“我爱你。”
“笨死了你。”邱声不满,“你应该说,‘邱声,求求你跟我和好吧’。”
闻又夏深黑的眼瞳带着笑意:“邱,你从来不需要我求你做什么。”
这还差不多了。
邱声闻言一笑,放开禁锢闻又夏的手。闻又夏却始终保持着手背在身后的姿势,躺在小平台的地毯上,抬起一条腿勾住邱声的后腰,把他往下压。
他就配合地俯身,沿着修长的完美的腿埋在中间。
“我觉得,现在你就该求我。”
闻又夏垂着眼,感觉昏暗环境里邱声的唇从小腹一路往下,他喘了两口气,躺着不动:“嗯……求你了。”
“真乖。”邱声说,手指掐了把闻又夏的腰,“躺好别动,看着我。”
闻又夏用目光在他的鼻尖轻轻一吻。
没点灯,玄关处的绿萝仿佛被风吹动,在凌乱呼吸和偶尔夹杂的一两声呼喊中摇晃。它听不见汗水与欢愉,自然也无法感受情热的快感。
潮水一样湿热的空气烘着植物,绿萝顶端,一小簇嫩芽缓慢抽出轮廓。
漫长冬天过去了。
“骨灰盒”空出的另一半被填满,闻又夏躺在那儿,感觉这里似乎早就为自己预留了位置,天花板有点矮,他不能直起身,但望过去就是一扇自下而上推开的窗。
做过以后邱声累得很,已经睡熟了,缩在被窝里,像冬眠的毛毛虫。
他开了窗,大约十来公分的缝隙。
闻又夏抽烟抽得很小心,不时扭过头看一眼邱声,床头的架子容易碰到头,邱声在上面放了一堆有的没的,什么史迪仔钥匙扣,恶搞名画《呐喊》的盲盒,一副耳机,半瓶空气香氛,以及一捏就亮的小夜灯。
夜灯的光被架子挡出半边,刚好不会刺激眼睛,比脆脆送的星空灯好用。这时它开着,闻又夏看见会想到一个小时前邱声躺在床里,光和阴影盛满他的锁骨窝。
烟灰险险地往下掉,闻又夏慌忙深处窗外弹开了。
他又抽了口,听见邱声半梦半醒地哼了两声,洗个手回来陪邱声睡觉——不只邱声会失眠,他也会,可他们一起的时候就会睡得很好。
“你有没有梦见过我?”刚才情到深处,邱声问他,很快又不计较答案了。
闻又夏想,我是不敢梦见你的,梦醒又见不到。
他重新回到邱声的卧室——从客厅转角,绕过一排书柜和窄小的只容一人经过的一米长通道,踏上第二层台阶——可这一次,闻又夏莫名被邱声的CD架吸引了。
书柜后,邱声的呼吸重归于悠长。
闻又夏不知怎么的,他仿佛被什么东西指引着。直觉在他的指尖跳动,翻开两张邱声最喜欢的乐队专辑,黑胶的,三角形折出彩虹。
然后闻又夏看见一个小盒子。
半透明亚克力,中间垫黑色丝绒,水晶棺材般祭祀了一根断掉的琴弦。
A弦,铃铛,锋利的切口似乎还有血迹。
闻又夏一眼认出这是他送给邱声的,与此同时,顾杞的转述在耳畔炸开:“他说‘断了’,握着不放……手被划得流了血……但他没有知觉。”
闻又夏点了下那个盒子。
他垂下眼,不作声地拭去眼角湿润,调整呼吸节奏,仍差点被掐住喉咙差点窒息。
遗憾的人是绝不会再留着东西作纪念的,真正往前走的话,就不会想再有任何机会看见令自己难过的人事物。这个盒子表面光滑,有些许划痕,贝斯琴弦与铃铛经过那么长时间却没有生锈或者斑驳。
“我已经够后悔了。”
“但是我没放弃。”
闻又夏姗姗来迟地读懂了他的话外之意,顿时失去力气般跌坐。震荡引起一阵动静,他侧过脸,看邱声正闷头往被子里藏。
他没来由地想起他们住在小房间里玩闹的某个夜晚。
“歌重要还是我重要?”他问。
邱声毫不犹豫:“你。”
他现在的答案也是:你。
作者有话说:
呀,和好啦!(后天见~
第79章 “扒谱改编谎称原创。”
翌日,邱声睡了个自然醒。
可能因为太累,他一整夜都没睁过眼,朦胧地记得自己做了好几个梦,不连贯的场景切换像剪辑不流畅的旧电影。剧情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刚醒时还残留吉光片羽,等他看清闻又夏坐在窗台前,立刻什么都忘了。
闻又夏在玩手机,听见他悉悉索索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动静,头也不抬,一根手指点了点床尾,那儿摆着干净衣服。
快到中午了,邱声肚子饿,也根本不别扭了直接把衣服换好:“吃什么?”
假期最后一天他们和好,关于安东的曲谱整理德差不多,这些意味着邱声还有完整的24小时跟闻又夏约会。他们不算明星,在东河街头吃点东西,坐在花台边聊天,哪怕兴致来了提着吉他在天桥卖唱也只是日常生活的一环。
别人管他们有没有在一起,顶多看个热闹回头发贴说“我偶遇闻又夏跟邱声了”。
这么一想其实真不错,没有太多束缚。
闻又夏问他:“想吃什么?”
关于约会的美好蓝图暂且封印,邱声穿裤子的动作有点迟缓,脑海中闪过无数个选项,披萨,烤鱼,麻辣火锅,寿喜烧……但这些都会无一例外地被闻又夏否决,他问的“想吃什么”其实是“你能吃什么”。
邱声最后说:“鸡汤。”
“真乖。”闻又夏哄小狗似的夸了他一句,“锅里炖着了。”
邱声“嘁”了一句,路过闻又夏时毫不留情地抬腿要踹人表达愤怒,然后被拽着脚踝拖过去,重心不稳地摔倒在他身上。
他以为闻又夏这闷骚要玩什么情趣,正抬手抱对方,脚上突然传来一阵柔软触感。
“袜子。”闻又夏说,给他把两边都套好。
一层棉袜一层毛线袜,外加地暖,恨不能把自己烘熟了。邱声对他的体贴无言以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半晌憋出一句:“……有这么想当爹吗?”
闻又夏拍了把邱声的后腰:“不要说不切实际的事。”
“什么啊!”邱声纳闷。
闻又夏递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邱声后知后觉,突然懂了,霎时脸通红,为了掩饰尴尬随手从书架抓起一个塑料小人朝闻又夏扔过去。闻又夏接住,捏在手里朝邱声挥了挥,邱声懒得再和他掰扯,去卫生间洗漱时将地板踩得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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