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穷(23)
“你吃过饭了对吧?”顾骋问了问他的意见,然后在单子上划了几个勾。
店里送小吃和饮料的时候,又多送了他们一个果盘。
霍誉非总结:“看来你口碑不错。”
这里人很少,寥寥几桌也是安安静静坐着,喝点东西,低声聊聊天。
他们坐在最里面的角落,光线暗淡,顾骋单膝跪着拆蛋糕盒子,丝带扎的很紧,他小心翼翼的低头开解着,那种让人心里都暖洋洋的甜香就一阵一阵从盒子的缝隙钻出来。
他解开了盒子,才随口回答:“大概我比较敬业。”
像是花瓣张开一样,淡粉色的蛋糕盒被朝四面八方展开,露出了里面漂亮的模样。
一阵扑鼻的甜香。
霍誉非感叹道:“真好看!”
顾骋有点小得意:“我选了很久的。”
霍誉非现在真的有点想吃了。
十二寸的蛋糕安静的压在一张镂空的餐纸上。霍誉非在另外一个袋子里翻找着蛋糕刀和小托盘,却找到了一张精美的卡片。
他展开一看,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霍誉非生日快乐!事事顺利。
毫无新意的祝贺语,就像是随手应付出来的一句。
霍誉非笑眯眯合上贺卡,拆掉蛋糕刀的纸袋,在蛋糕上兴致勃勃比划着要从哪里下刀。
顾骋正低头数蜡烛呢,就瞄到霍誉非的动作,哑然失笑了一下,就把那把蛋糕刀征收了。
“你要饿了就先吃点零食。”
他推推旁边的果盘,然后把数好的蜡烛一根根插上去。
“真的要插二十根啊?”
顾骋也有点迟疑:“应该吧。”
他在蛋糕上比了比,好像面积还是足够的?
“那我八十岁的时候怎么办?”
“那就定一个特别大的蛋糕,年龄长大,蛋糕也要长大,对不对?”顾骋说。
霍誉非却显然想到了别的。
“八十岁啊!我未必能有机会吃到呢。”他感叹道。
“怎么不会?”顾骋开始把蜡烛一根一根插上去,这时动作一顿,严肃的纠正了一句,“一定可以的。”
霍誉非摸摸鼻子笑了:“我是说担心那时候得糖尿病之类,医生不许我吃这么甜的。”
“那咱们就吃不含糖的。”顾骋继续把剩下的蜡烛插完,找到蛋糕店送的火柴,一根一根小心翼翼点亮了。
升腾的火光一下子让这一块区域亮了起来,也让他们两人脸上暖洋洋的。
霍誉非这下终于看清蛋糕上插着的那块巧克力其实是写了字的。
然后他就噗嗤一声笑了:“为什么这个生日快乐前面还有你的名字?”
顾骋挑眉:“不是你说你要请我过生日吗?”看到霍誉非笑倒在沙发上,他忍不住也笑了,然后催促对方许愿。
“还有半个小时。”
顾骋看了眼时间。
霍誉非笑吟吟的把对方拉到自己身边:“你来许。”
顾骋:?
“说好了生日分你一半嘛。”霍誉非催促他,“快点快点,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看到顾骋有点犹豫的样子,笑道:“我教你啊,来,闭上眼睛,在心里把你想要实现的愿望说三遍,然后再吹灭蜡烛。等一下,应该先唱生日快乐歌。”
然后他轻轻咳了两声,忍住笑,一本正经的用英文唱:“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gug!happy birthday to you!”
他说英文的声音和平时说话的声音差别好大,就好像一个是在说话,一个是在唱歌。
而他现在就用唱歌的声音去唱歌。
很好听。
顾骋很紧张。
心里有点发慌。
霍誉非亮晶晶的眼睛里有火苗跳跃,反复唱着生日快乐歌催促他闭上眼睛许愿,还做出非常着急的样子掏出手机给他看屏幕上的时间——二十三点四十九。
他们的蛋糕和低低的生日快乐歌惊动了静悄悄蜗居在这个小小空间里的其他人。
大家看着他们,心情都非常好,渐渐许多人一起唱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大。
他们都以为今天过生日的人是顾骋。
顾骋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脏被温柔的揉捏了几下。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闭上眼睛,速战速决的在心里许了愿望,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霍誉非繁花盛锦一般的灿烂笑容。
他看到对方跳起来欢呼,笑眯眯的对其他人说“谢谢”。
然后像是小孩子一样蹲下来,凑到他身边,在他耳朵边悄悄悄悄的说:“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霍誉守:……你告诉我这不是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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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任小短篇,与本文无关,只是给你们看着玩~~~么么么~
《我看他》
他,颠沛流离的艺术家。
我,家族荫庇的商人。
我十七岁就认识他了
阳光帅气,成绩优异。
我站在篮球场外的树荫下,看他青春张扬的笑脸。但我知道,这一切都会改变。
很快,
父亲贪污入狱,家境一落千丈。
他年轻英俊的面容上,带上了一丝丝忧郁。
他变得沉默。
我远远的看着他,然后和他选择了同一所大学。
大二那一年,他喜欢上一个人。
我看着他悄悄的护送那个女生上下课,打工到凌晨两三点,一天只吃一顿饭,只为了买一件礼物令她展颜。
我看他殷殷切切,恨不得把整颗心掏出来捧给对方。
却又如此隐忍。
他把全部缺失的感情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无言的做了那么多,那么多。
却从未开口要求一生相伴。
他那么年轻,却那么成熟,更那么骄傲。
因为他一无所有。
那是他的初恋。
22岁,他失恋了。
大四,那个女孩有了新男友,而他因为学费问题不得不延迟毕业。
我看他在毕业聚会上喝得酩酊大醉。
端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终于还是转过了目光。
23岁,他办理休学,打工,赚钱。
他从小就很优秀,又分外执拗,更比旁人多了十成的骄傲。钱这一个字,反而让他腰背比谁都要挺拔。
年轻,无所畏惧,最受不得怜悯。
我看他蜗居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一天打三四份零工,只睡三四个小时。
我看他买了成箱超市快要过期的泡面,每次拆开一包却只舍得吃一半。
我看他面容越加英俊,几乎如同刀锋一样伤人。
于是,我常常去他打工那家酒吧喝酒。
23岁,他终于还清债务,搬出地下室,
拿到学位证书,开始找工作。
这一年,我也终于在家里施压下,空降到大哥名下的一家公司。
24岁,他有了一份工作。
而我已经是上市公司的总裁。
他如今一无所有,但我知道,他未来必将有所成就。
只是要吃很多苦,很多很多苦。与之相比,这几年遭遇和忍受,根本不值一提。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这样继续看下去。
直到当年那个女生出现。
和他叙旧,与他聊天,然后请他帮忙。
我似乎已经看到马上要发生的事情。
坐在车里,我手指不稳的点起一支烟。
隔着一条街,根本看不清坐在咖啡馆里他的表情。
但我清楚,那一定是混合着温柔与坚决。
看似是拒人千里的冷漠,实则已经恨不得把整颗心掏出来捧给对方。他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就能喜欢很久,而且死心塌地。
所以他会吃很多苦。
我好似看到了一颗剔透的水晶心窍,马上就要被无情的打翻在地。
终于,我忍不住了。
“砰”一声摔上车门,大步走了过去。
桌子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神色沉默。
却又透着点孩子气似的茫然。
他还太年轻,还没经过刮骨灼心,练就铜皮铁骨,他就好像是透明的虾子,连盔甲都不知道穿上。
“我喜欢你。”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护你的人。
“我想照顾你。”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和我在一起。”
我心疼你,
我只是心疼我自己。
我看他惊讶的表情。
然后,相同的表情很快出现在我的脸上,
他不知所措的看了我很久,然后说“好”。
但马上又说“能不能再等等?”他说“你给我点时间,我想赚点钱。”
我说:“不可以。”
我看他年轻英俊的面庞上第一次露出了赧然和为难。
我听见他声音低低的,像是羽毛飘落在心尖上。
“可是,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想养你。”
第25章 相拥而眠
夜总是越深越漆黑、越悄无声息。
砖墙被改成了落地玻璃,外面就是黑乎乎的巷道,仅仅只有招牌上的彩色灯泡掉了一串下来,微微晃荡两下,给浓重的黑暗里增加了一抹亮色。
夜吧还在营业,客人的数量和两三个小时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几个侍应生都困了,三三两两围成一团,趴在桌子上打盹。只有吧台那里还站了一个人,负责收银和为寥寥几位还清醒着的客人提供服务。
霍誉非目光在吧台后面那个侍应生身上停了停,歪歪头问自己身边的人:“你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也常常要熬夜吗?”他有点担心对方的身体。
然而没有等到回答。
霍誉非一转头,才发现顾骋仰着脖子靠在沙发靠背上睡着了。
不久前还十分漂亮的那个生日蛋糕,现在只有一小半还保持完好,除此之外,他们还喝了一点啤酒,桌角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四五个棕色的玻璃瓶。
“酒量这么差?”霍誉非挠挠脸,自言自语了一句。
然后在沙发上挪了挪,侧过身,伸手去摇他:“醒来了,别睡了,顾骋?”
大概是为了省电,空调已经关掉了几台,霍誉非醒着都觉得有点冷。
这样睡下去,非要感冒生病不可。
顾骋困得不行不行了,被他推了几下,迷迷糊糊把霍誉非的手抓紧怀里死死抱住了,用力都抽不出来。
霍誉非有点乐,换另一只手去挠他腰上的痒痒肉。
顾骋腰上紧绷了一下,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醒来了?”霍誉非试探着问。
对方凶巴巴的看着他。
几秒钟之后,字正腔圆的问了一句:“霍誉非?”
然后把他另外一只手也抓进了怀里,眼睛又闭上了。
霍誉非心里好笑。
他两只胳膊都被人抓着,姿势别扭极了,就用被抓在怀里的手指挠他痒痒。
结果这次顾骋连眼睛都没睁开了,手上的劲儿倒是松了松。
霍誉非趁机就把胳膊拉回来了。
他跳起来原地活动了一下,觉得身上还是冷,找到外套穿上,又把顾骋的外套给谈盖在身上。
“真要在这儿睡啊?”
他也看出顾骋是困极了,霍誉非嘴角弯了下,有点点小无奈。找到钱包去吧台结了账,转身指了指顾骋,对侍应生说了两句,借到了一条珊瑚绒毯。
霍誉非闻到上面有尼古丁的味道,眉头就皱了起来。顾骋对烟味特别敏感,闻多了就会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