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去哪?”闻鹤音问。
慕之明笑道:“洛都大营。”
洛都大营,训练沙场,几名将士围着一匹刚装上笼头的高大棕色鬃毛的马打转。
融焰军昭武副尉郝天勤和人打赌:“我若是把这匹马训听话了,你请我喝酒,如何?”
“行啊。”另一名副将道。
旁人有人起哄:“天勤,这可是西疆的野马,烈得很啊,光是安个马笼头,就踹伤了好几个人了,你能行吗?”
郝天勤少年意气:“你就瞧好了吧!”
他握紧手中的马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马儿的笼头,身姿利落地翻上马背。
马儿受惊,嘶鸣后仰撅蹄,到处乱蹦,试图将郝天勤甩下去,周围的人见了,连忙散开。
若是被这烈马重重踹上一脚,不死也得残啊。
郝天勤身子贴紧马背,手紧紧拽着缰绳,这才没摔下马背,他嘴里发出呵斥声,甩鞭击打马儿两侧的土地,只见尘土飞扬间,棕马竟无视了鞭子的威吓,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头撞翻沙场的木围栏,冲了出去!
棕马载着郝天勤一路狂奔,在军营里横冲直撞。
郝天勤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这样下去必定出事。
念头才出,数十米之外出现三个人的身影,而棕马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第155章 想亲你所以亲了
慕之明在洛都大营前等候守卫进营通报时,十分的惴惴不安,担心自己突兀前来,会打扰到顾赫炎。
恰逢融焰军大将卫凌云回军营,见到慕之明,便要直接带他进洛都大营见顾赫炎。
卫凌云之前听闻慕之明生病将顾赫炎忘了一事,还曾担心过小辈,如今见慕之明主动来军营探视顾赫炎,顿时放心不少,和慕之明闲谈寒暄着往主帅营帐走。
谁知才走到一半,郝天勤骑着未驯服的棕鬃毛野马从侧面狂奔而来,直直撞向三人。
闻鹤音吓得一把拽住慕之明往旁边闪去,因太过着急两人踉跄数步重重摔倒在地。
卫凌云边扶起两人边大吼一声:“打马腿!!!”
郝天勤听见后立刻会意,猛地甩马鞭使出浑身力气打在棕马前腿上,棕马长啸嘶鸣一声,因疼痛前腿弯曲往前跪,整匹马翻倒在地摔在距离慕之明他们只有一米左右的地方,砸出漫天眯眼呛人的扬尘。
郝天勤借着冲劲在地上抱头滚了数圈,幸而身穿护甲又用滚地卸力,没有受伤。
四周的融焰军将士见状,纷纷冲上前,将那匹野马捆绑住,以免它再发疯。
郝天勤起了身,几步冲到卫凌云和慕之明以及闻鹤音面前,慌慌张张地说:“三位没事吧?!”
“混账小子!”卫凌云气得吹胡子瞪眼,猛敲郝天勤的头,敲得他抱头哎呀哎呀直喊。
“少爷,你没事吧?”闻鹤音爬起身,连忙去扶慕之明。
“我没事,就是食盒……”慕之明起身又蹲下,挽着宽大的衣袖去收拾因落地摔坏的食盒,食盒倒是没摔坏,但整个摔开,馒头滚在地上沾染厚厚尘土由白色变成灰黄色,装粥的瓷罐摔碎,白粥洒了一地。
慕之明看着满地狼藉,忍不住叹了口气。
“侯爷,对不起啊。”郝天勤走过来满怀愧疚地道歉,挠着头,“这多少钱啊,我赔你。”
“没事,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慕之明和善地朝他笑笑。
卫凌云也走了过来:“侯爷,这里不用您收拾的,您跟我去军医营帐,让夏大夫给您瞧瞧吧。”
慕之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没关系,我没受伤,还是去主帅营帐吧。”
“小炎他正和兵部侍郎处理军务,没有那么快回主帅营帐,您还是跟我去找大夫看看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卫凌云劝道。
听见顾赫炎在忙,慕之明点点头,作揖道:“那就有劳卫将军带路了。”
卫凌云将慕之明和闻鹤音带到夏天无所在营帐,千叮万嘱好好检查和照料,这才离开。
慕之明爱干净,先找夏大夫要了温热清水洗净双手脸颊,将衣裳上沾染的灰尘弄干净,这才让夏天无检查有没有受伤。
夏天无问他哪里疼,握住他胳膊仔细查看后按压片刻,松口气:“还好,只是手肘处有擦伤,我拿点药酒给侯爷您擦擦。”
“有劳了。”慕之明颔首道谢。
“幸好没扭到或者伤到骨头,不然伤筋动骨一百日哟。”夏大夫拿来药酒,用干净棉布沾染涂在慕之明手肘处,,“像之前顾将军……咳!!”
他话停得实在太突兀,让慕之明想不注意都不行。
夏大夫因心虚不敢看慕之明,他紧紧闭着嘴巴,下定决心无论慕之明问什么,他都绝不多说一句。
毕竟顾将军万嘱咐过,不可将他的伤势告诉侯爷。
慕之明观察了下夏天无的神色,思索片刻,忽而笑道:“夏大夫,其实我知道将军受伤的事。”
夏天无惊讶:“啊?侯爷你知道啊?”
“是啊,将军都告诉我了。”慕之明弯眸随和地笑着。
夏天无抚胸口,心想:自己还担心说漏嘴呢,原来顾赫炎早就告诉慕之明了。
慕之明见夏天无神情放松下来,乘胜追击,继续试探:“夏大夫,将军他的伤,要怎么养呢?该注意些什么?”
“哎呀,侯爷别多费心了,这么久了,将军右手依旧不能使刀剑、挽不开弓,说明他的伤情已盖棺定论了,无力回天了。”夏天无摇摇头叹息。
慕之明心脏一紧,狠狠掐住手腕,才将那声错愕的‘什么’堵在喉咙里,没喊出声。但胸膛犹如被密密麻麻的细针戳刺着,疼得慕之明呼吸不顺。
“侯爷,手肘的伤擦好药了,腿有没有疼的地方啊?”夏大夫询问。
“没有,多谢大夫。”慕之明勉强地笑笑,颔首道谢。
夏天无:“好,那我找个小将士领你去主帅营帐等顾将军。”
闻鹤音识趣地说:“少爷,我就在这帮夏大夫的忙,不跟你过去了,你要回府的时候再唤我过去。”
慕之明点点头,跟着夏大夫寻来的小将士离开,往主帅营帐去。
主帅营帐,慕之明独自一人静静等候着,他走到顾赫炎平日处理军务的案桌旁,翻看着上面的兵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见去,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夏大夫的话。
慕之明愁闷地长叹一口气。
他虽知道了这件事,却不能替顾赫炎分担半点伤痛。
忽而,营帐外传来匆匆脚步声。
慕之明站直身子,转头看去。
顾赫炎蓦地掀开帘子大步走进,在见到慕之明时,他的眼睛陡然扑朔,明亮几分。
“赫炎。”慕之明笑着迎上去。
“为何来军营?”顾赫炎问,“出什么事了?”
“就是想来看看你。”慕之明在他面前站定。
顾赫炎张口要说什么,却因闻到了慕之明身上的药酒味,眉头紧紧蹙起,急切地问:“你受伤了?”
“啊……没有受伤。”慕之明连忙道,“来的路上不小心摔倒了,手肘擦破,夏大夫给我涂了药酒。”
“我看看。”顾赫炎扶起慕之明胳膊,撩他衣袖。
慕之明知道不让他看,他只会更担心,于是主动挽起袖子,曲起手臂给他看。
黄色的药酒覆盖了手肘被沙粒磨出的红色,只有两道浅浅的擦伤,看着确实没什么事。
顾赫炎问:“疼吗?”
慕之明笑道:“不疼。”
顾赫炎皱起的眉头没有放松,他替慕之明整好衣袖问:“怎么摔了?”
慕之明:“我自己走路不小心。”
正此时,有小将士通报:“将军,郝副尉求见。”
顾赫炎:“请他进来。”
片刻,郝天勤掀帘进,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他先向顾赫炎行了礼,随后看向慕之明,边将食盒递给他边笑道:“侯爷,你果然在将军这,这个食盒还给你,我都洗干净了,瞧瞧也没摔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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