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赫炎。”慕之明几乎是在哀求,“你说句话,你回答我为什么?”
顾赫炎猛地闭眼,再睁开时候,眸子深处只有化不开的冰碴“我.....皇上想为我和清河么主赐婚,但我不愿与天家结亲,于是同皇上说我喜欢男子,此举,只是为了让皇上信服,为了告诉皇上我没有撒谎,共.....并无他意。
慕之明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顾赫炎,半晌后开口,声音极轻,好似稍微大声一点,都会震碎他心中那微不可见的期盼:只是这样?”
顾赫炎敛眸,大漠边塞狂风卷寒雪,终是从前世呼啸到此生不散不消,冷得剜骨:....只是,这样。
话语落地,无声击碎黄粱梦,慕之明凝噎语塞,缓缓作揖行礼,连句告辞的话都说不出,他转身离开顾府,直到上了马车,才嘴唇微颤,用自嘲的语气的喃喃自语:“也对....我在想什么
一句毕,些许哽咽和一声叹息已湮没在喧嚣人群。
第77章 相信离朱会争气
马车回到燕国公府,慕之明失魂落魄地走下马车,府里的小厮连唤数声,他都没反应。 ”少爷!“小厮急了,声音稍大了些,慕之明这才听见:怎么了? ”少爷,府外停着辆马车,是来接您的。“小厮俯身唯唯道 ”接我?“慕之明困惑,”马车从何处来?”
小厮答道:“肃王王爷府。
慕之明:
他轻轻蹙起眉,许久不言语。
小厮提醒道:“少爷,马车在府前等很久了,您去吗?若是不去,我同马夫说一声?”
“....慕之明眸光一定,心也跟着定了:”我去,马车在何处?
小厮道:“少爷随我来。”
小厮将慕之明送至府前那辆肃王派来的马车上,目送马车离开后,转身走回府中准备去做今日还没做完的活计,忽有一名面生的白衣青年大步流星地越过小厮,径直往慕府里走去。k1a07is“诶,等等,您是谁呀,这可是燕国的府邸,没有通报,不能随意进入的。”那小厮忙小跑上前拦住人,两旁守i的府兵听见吵闹声也走了过来。
那白衣青年似乎是匆匆赶来,鬓角有汗微微喘着气,而他手里不知为何紧紧攥着一枚朱红凤凰涅磐玛瑙玉佩,他看向小厮,语气焦急地开口:“我寻慕之明。”
“你找我们家少爷啊。”小厮答道,“他不在府中,你改天再来吧。”
“不在?”白衣青年目光错愕,“他去哪了?
小厮答道:”肃王王爷府。
白衣青年:
情深毁于缄默,茶泼,瓷碎,东风过花已落。
他自知说错话,鼓起此生全部的勇气来解释和挽留,仍是晚了一步。
如今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我知道了....白衣青年声音无可压制地抖着,他再未多言,转身离开,脚步和来时一样匆匆。 ”诶,公子,公子,不是,你到底是谁呀?“小厮摸着脑袋一脸困惑,最后肩膀一耸,将此事抛之脑后。
肃王府,石阶之上,府兵威严,牌匾黑底金字,比起气派张扬的贤王府邸,此处倒是有几分韫冈藏珠之意。
前世,慕之明常来此处,可今生,这却是他第一次来。
才行至府前,熟悉和陌生感齐齐涌上慕之明心头,但转瞬即逝,未能在他心中撩起涟漪。 ”慕公子您来了。“府上奴仆来迎,胁肩低眉,将慕之明往府里迎去。
慕之明随他走进府里,穿过曲折游廊,行至亭台水榭阁楼前奴仆弯着腰:”慕公子,殿下在二楼等您。”
慕之明领首,道一声知晓了,大步走进阁楼,行至二楼,一眼看见傅诣身着玄黑金纹锦袍,端坐于亭台栏杆旁,面前置着梨花黄木矮桌,矮桌上放着红泥小火炉与上好的茶叶,听见脚步声傅诣转头看了过来,笑道:“离朱,我等你很久了,来,坐我对面。”
他说着,轻轻提起泥炉上的紫砂茶壶,准备沏上一杯清冽的
慕之明没有动,平静地说:“若是肃王想劝我别娶禁军统领之女为妻,就不必费口舌了。”
傅诣手一抖,荣壶里的水洒了些许。
慕之明看着他,想起前世,也是此处,也是此茶,只是傅诣再也不是那个他所敬仰的肃王。
前世,同样是年至弱冠,同样是父母催婚。
那时的慕之明未曾动情过,于是谨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门当户对的禁军统领之女交换了庚帖。
谁知翌日,傅诣唤他来肃王府中,极力劝阻他成婚。
慕之明困惑不已,询问为何,谁知傅诣竟目光哀恸地看着他轻声:“离朱,原来我的心意,你一直不知吗?”
重情重义的慕之明不愿在与傅诣有理不清剪还乱的纠葛时,轻易定下自己的终身事,于是回府后恳求父母替自己婉拒与禁军统领之女亲事。
可他这般真诚的心意,最后换来的,却是一本出自傅诣之手写着慕博仁与贤王傅济安暗中谋逆、意图刺杀太子、篡夺皇位的奏折。
可叹可悲可笑。。
听到慕之明的话,傅诣将紫砂茶壶放回红泥火炉上,转头看向慕之明。
慕之明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如若肃王无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慕之明转身欲走,就在此时,他听见傅诣唤他。
“离朱,前世,我去苦寒之地宁古塔接你了,但是我...没接到你。
第78章 那我还能怎么办
“离朱,前世,我去苦寒之地宁古塔接你了,但是我..一没接到你。
听闻此话,慕之明呼吸一滞,脚步顿住。
他虽隐约猜到傅诣可能也是重生,但并不敢肯定。如今图穷匕首见,傅诣现在说这种话,是要与他撕破仅存的脸面吗?
慕之明垂落在两侧的手慢慢攥成拳,他咬着牙,极力克制着胸膛中滔天怒火,冷声问:”就算接到,又能如何?”
离朱。“傅诣从怀中掏出素净手绢,擦去矮案桌上方才不小心洒出的水,“我知道你怪我,恨我,恨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遭受了那般苦痛之罪,离朱,是我对不起你。
傅!诣!”慕之明忍无可忍,转身瞠目欲裂地怒视他,
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没能早些看清你,看清你的人面兽心,若我看清了,我爹、我娘、济安、贵妃娘娘他们就不会
说到此处,慕之明悲恸欲绝,双眸血红:
“若我看清了,慕
家百年清誉,就不会毁在我这辈,若我看清了,行事坦荡的慕家又怎会被安上一个”谋逆“的千古罪名!”
听闻这番话语,傅诣竟比他更震惊,他站起身,仓惶几步走向慕之明:“离朱,何出此言?”他像是突然顿悟什么,又道,“我知道了,我明白了,离朱你听我说,前世我夺下皇位后,将傅启陷害济安和慕家的事昭告于天下了,我为你们洗清了冤屈,我还了慕家一个清白,可惜那时你已殁在流放的路上,未能知晓此事,离朱,你打我骂我吧,是,我是废物,若我早一步夺得天下,早一步去寻你,你也不会....不会...”
他面露哀伤,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在说什么?”慕之明不敢置信地看着傅诣,惊他的卑劣无耻,“前世明明是你伪造了证据,是你写了那封奏折,是你同监国的太子说,我爹与贤王意图篡位的,明明都是你!”e7e258!傅诣神情顷刻错愕,他微微张着嘴,半晌才开口:“离朱..我在你心里,竟是这样忘恩负义之人么?那如果我说我从未做过这些事,你可信?”
听闻此言的一瞬,慕之明也愣了,他回过神后,因目光不知该落在何处,蹙眉低头,喃喃重复:“不可能。
傅诣问他:”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是霍辛对不对?慕之明蓦地抬头看向傅诣。
没错,这些事,正是慕之明流放的前一天,霍辛在牢狱里告诉他的。。
那时的他带着枷锁双膝跪地,苦苦哀求霍辛告知他真相,他不希望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然后他从霍辛口中听见了这件令他心死绝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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