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
钟应并非好人,当年当魔尊时,什么阴毒招数没用过?却也没想过要这样对一个女子。
现在他想,幸好他不用,这招数委实太过恶心,恶心到让人想吐!
傅月溪什么保命丹药、灵宝都给傅潇湘用上了,甚至联系了好几位药师,通知他们立刻赶来。
可是这些仅仅保住傅潇湘一条命而已,却保不住修为和丹田。
这时,一卷画卷缓缓于空中摊开。
日月山河,呈现于这小小卧房中,将此处空间封锁。
君不意踏前一步,手中捏着一只墨笔,于空中虚虚一点,仿佛要在空中绘出一副水墨画。此处时间却以笔尖为中心凝滞。
钟应认得出这两件东西……
山河藏画卷,笔墨点春秋。
山河卷和春秋笔,莲中君碾压修真界的本命仙器。
山河卷主镇压,春秋笔主攻伐。君不意喜欢将山河卷扔来扔去,倒是很少用到春秋笔。
这一次祭出春秋笔,却是为了救人。
傅月溪察觉到了空间和时间的变化,目光惊疑的落在如冰如雪的白衣少年身上。
君不意目光澹澹:“我能救她。”
第114章
钟应蹲在阶梯上,闲的拔草玩。
他身侧是同样蹲着拔草的中州圣子傅月溪。
两人为了不打扰君不意救人,都自觉出了房门,顺带打晕了程沐,提了出来。
云雾宗修士被问天宫的人彻底收拾了,杀的杀,抓的抓,连尸体都拖走了。然而别院中的血腥味却未散去,青草地上偶尔能发现血珠子。
有人来请示傅月溪,该怎么处置抓住的云雾宗修士。
傅月溪吩咐他们将人关起来,便继续拔草。他头垂着低低的,没了荷台上的属于圣子的风采,也没了冲入别院时的杀气腾腾,看上去像个垂头丧气的失败者。
“钟道友,君道友真能治好湘湘吗?”
钟应支着下颌,随口回答:“君不意办事,你就放心吧,可靠谱了。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傅月溪又抬头询问:“你说湘湘的丹田能修复吗?”
“能。”
又拔了一会儿草,傅月溪颇为忧心的说:“君道友以前还救过什么人吗?”
“……”
“……”
“……”
傅月溪时不时组织不同的语言,问着同一个问题,钟应答了几次后,忍无可忍:“你就不能安静点儿吗?君不意肯定能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妹妹。”
傅月溪也知道自己烦,倒没有在意钟应的语气,叹了一口气后,继续垂头丧气。
半晌,他抬头,又想问钟应什么,嘴巴张了张后,默默合上。
他扔了手中的青草,去找程沐。
程沐躺在地上,一身尘土和鲜血,至今仍在昏迷。
傅月溪抬手一剑下去,直接钉穿了他的手心骨,程沐瞬间惨叫惊醒,想要去碰自己受伤的手,又畏惧灵剑寒锋。
“圣、圣子。”程沐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满头冷汗,结结巴巴的说,“我并没有碰圣女。”
他不说还好,一说傅月溪脸更冷了。
“只要您绕了我,我可以告诉你云雾宗的秘密,云雾宗内部有多少强者,他们如今搬去了哪里,宝库在哪里……”程沐说了一大堆,见傅月溪没有打断他,便觉得自己有救了,抛出了更多秘密,等他无话可说时,傅月溪冷冷答了三个字。
“不用了。”
程沐脸色僵住,傅月溪又道:“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我都能把你嘴巴撬出来。”
“不,我神魂中有禁制,根本无法强行搜索,只能我自己开口,圣子……啊——”
傅月溪抽出长剑,血液煞时溅开。下一刻,长剑又刺入了程沐大腿中。
钟应扭过头,看着这血腥场面,打了个哈欠。圣子这手段,在他看来,实在小儿科。
“绕我一命,别杀我……”
“我当然不会立刻杀了你。”傅月溪再次提起长剑,眼中藏着余怒,“直接杀了你的话,太便宜你了!”
长剑落下,钟应不由睁大眼睛。
“啊——”
程沐捂着裆部,然而那里依旧被血浸湿。他呜咽的蜷缩成一团,口中的求饶变成了怨毒的辱骂和诅咒。
傅月溪嫌弃的一把扔了长剑。
钟应:“……”
等等!!!
傅月溪这是把人阉了?!
钟应觉得裆部一凉,看傅月溪的眼神都变了。
他刚刚还觉得傅月溪折腾人的手段太小儿科,此时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中州圣子是个狠人啊!
兄弟!作为一个大男人,你亲手把另外一个男的阉了,不会有心理阴影吗?
傅月溪不觉得有心理阴影,又蹲回了钟应身侧。钟应默默挪了挪位子,远离这种凶残妹控。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君不意踏出卧房时,钟应两个齐齐扭头,目光通通落在君不意身上。
君不意衣袍整整齐齐,头发一丝未乱,朝着傅月溪道:“圣女已经没事了。”
傅月溪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惊喜之色:“真的?”
君不意耐心比钟应好的多,点了点头后,又肯定回答:“我已经修复了她的丹田,等她伤势痊愈之后,勤加修炼,很快便能恢复修为了。”
“那以后……”
“没有损伤根基,日后修炼无碍。”君不意顿了顿,神色平淡道,“但是每隔一段时间,我便需要为她补充一次灵力。凭她的恢复速度,三次便可。”
“隔多久补充一次?不能用我的灵力吗?”傅月溪又紧张了。
“大约一两个月。”君不意抿唇补充,“圣女的丹田是我修复的,用别人的灵力会相冲,最好不要。”
“好。”
傅月溪迫不及待的推门去见妹妹。
钟应靠着漆柱,目光定定的盯着君不意,眸光中透出些许审视之色。
君不意则抬步,向着钟应走去。才走了几步,便如同醉酒一般,身子一晃,整个人微微前倾。
他本可以站稳,钟应却几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原本该站稳的他,便靠在了钟应的身躯上,看起来便像两个少年在回廊上,亲呢相拥一般。
钟应双手捧住了君不意的脸,觉得君不意脸色白了些,唇色淡了些,连眼角下的朱砂痣都变得可怜兮兮的,语气就不好了,嘲讽:“让你逞强!”
即便是借助仙器之威,但是时间和空间是那么好控制的?
君不意凤眸中,泛起涟漪,仿佛丹青水墨的画卷中,春风拂暖,开出了灼灼之花。他说:“我没逞强,不是你想救她吗?”
钟应又看呆了,觉得自己双手都烫了起来。回过神来后,冷笑了一声:“胡说八道!就算我不想救她,你也会救她,我还不了解你?”
有前世为证,钟应这句话说的格外理直气壮,好像自己连君不意几岁断奶都知道似得。
君不意垂下眼帘,顺着钟应的话说:“对,你了解我。”
钟应:“……”
这话没法子谈了。
这个时候,门又开了,傅月溪声音含着感激:“君道友,钟道友,问天宫欠你们一个人情,日后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提。”
一抬头,傅月溪便看到了相拥的两个少年,不由一愣。
……原来他们两个是这种关系啊,倒也挺登对。
傅月溪拱手,恢复了清贵之姿:“打扰了。”
言罢,又进了屋,顺手关上了门。
钟应两个愣了愣,各自扭过身,背对着对方,看着极远的地方。
傅月溪将妹妹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后,抱着熟睡的女子出了门,打算回去。先前请来的药师他又让人送了回去,并没有提傅潇湘的事,只是让属下备下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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