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说君不意是病秧子的少年,这时低着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夫子们通通恭喜,一帮少年宛如看怪物,又似看神明似得盯着君不意,想靠近又不敢,只能结结巴巴一通乱夸。
钟应环胸而抱,远远看着黄字碑上君不意的名字时,露出果然不出所料之色。
钟应知道,而这只是个开始。
从现在开始,君不意的名字将被天下记住。
几年后,君不意直接空降成为玄字碑榜首,才震惊了整个九州。
那个时候,不管是修为深厚的前辈,还是同一年代天之骄子,目光通通汇聚在这位来自重明国的太子身上。
或期待他登临神坛,或期盼他跌落低谷。
期间不少不服气的天之骄子来挑战君不意,最后都铩羽而归。
便在无数人的目光下,君不意突破练神,再次成为地字碑榜首,这一次,连修炼上百年上千年的前辈也坐不住了,疑心地字榜出了错,纷纷出手试探。
结果证明,四字碑从未出错,这次也是一样。
君不意是名至实归的地字碑榜首。
待君不意顺利合道,成为天榜第一时,九州再无一人敢异议。
面对这位宛如怪物的天才,所有人都麻木了,百年之内合道的仙君,他们前所未见,相较之下,天字碑第一人的位置,数千年来换了无数个,反而不稀奇了。
这个时代,九州天之骄子众多,宛如夜空繁星,成千上万,唯有君不意一人宛如明月。
皓月当空,万千星辰黯然失色。
瞧了一会儿,钟应抬步向着黄字碑走去。
胖墩下意识捞住了他一片衣角:“应兄弟,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钟应头也没回,声音含了几分雀跃和桀骜,“我只想看看,我跟君不意,谁能霸占榜首。”
第22章
“你……”
胖墩张大了嘴巴,头晕晕的,还没缓过神,只觉得钟应在跟他开玩笑。
然而,胖墩捞住钟应衣角的手却不自觉松了力道,被钟应轻而易举的拉回了衣角。只能看着他走向黄字碑,无畏无惧,宛如即将横扫千军万马的绝世强者。
钟应说的话,的确够狂妄自大,宛如痴人说梦。
可是在刚刚那一刻之前,谁都觉得赤丹太子只是一个走后门的病秧子,谁能想象,君不意不过是站在了黄字碑前,就会被黄字碑认定是榜首?
君不意能做到,钟应也许同样可以?胖墩抱着这微乎其微的希望想。
钟应走到黄字碑下时,除了胖墩两个直勾勾盯着他外,没几个人注意到了他,大半围着君不意说恭喜,小半围着慕归心打转。
偶尔有一两个人看到了钟应,见石碑无半分反应后,又失去兴趣,扭过了头。
钟应望着石碑上蜘蛛网似得裂痕,挑起眉梢。
刚刚就是他推君不意出去的,所以钟应看的最清楚,君不意不过是稍稍接近黄字碑,石碑上便升腾起纯净的灵气,仿佛在为君不意欢呼庆祝。
而他面对着石碑,就算用手去扣上面的名字,黄字碑依旧无甚反应,宛如死物。
钟应身体里的一半魔皇之血,在道修灵宝面前,遭到了极大的嫌弃。
——跟钟应前世一个样子!
四字碑有妖魔无法上榜的规矩,但是钟应是人魔混血,不是纯血的妖魔,并非没有上榜的可能,可是相比起别人,黄字碑对他的要求简直算是苛刻。
钟应前世的时候,虽然去四字碑前试过好几次,但是他的名字从来没有上过四字碑。
一开始是他实力够不上那苛刻的要求,所以黄字碑看不上他。
后来他魔皇血脉觉醒,开启了天赋神通,足以横扫天下大半修士后,四字碑直接把钟应当成了妖魔,断绝了钟应上榜的可能。
钟应唯一上过的有重量的榜单就是妖魔榜,他这位魔界的新魔君,稳坐榜首。
这么一想,钟应被勾起了前世几分少年意气,几分些微的不甘。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让这块破石碑记上自己的名字,还要压上君不意一头!
“君不意!”钟应扭头,微微抬了抬下巴,雪光落在他面容上,将银色耳饰点缀的格外明亮。
君不意抬眸,目光落在钟应身上。
除此之外,瑶光院的新生们也一个个看过来,心里头猜测钟应又搞什么幺蛾子。
钟应抬手,大拇指翘起,指了指身后的石碑,声音骄傲自信,咬字清晰:“君不意,我们来打个赌吧?”
“我不会赌。”君不意微微摇了摇头。
刚刚那么多人热情的围着他,君不意都很少回应,只是偶尔清清淡淡嗯一声,让不少人颇为受挫。钟应始终如一的态度,反而得到了君不意的回应。
“没事,很简单。”钟应挑眉,“我们就拿黄字碑榜首的位置来赌,如果我成了榜首,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你还是榜首,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很公平,谁都不吃亏。”
“你很看重这个位置?”君不意疑惑。
“这不重要,就问你敢不敢赌不赌!”
“……”
钟应加把火:“你不会是不敢赌吧?”
“我不能赌……”君不意摇头。
他身为重明国太子,自小受到的便是最为严厉的教导,“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是绝对禁止的事。他抿了抿唇,看着钟应眸中跃跃欲试的挑衅,眉眼凝聚些许无奈:“我们不赌。”
钟应一口气直接噎住。
钟应做事向来直接粗暴,能今天把人打成猪头,从来不会留到明天打。在没危害别人的情况下,他才懒得去考虑别人听到他的话心里头会怎么想。因此,他大大咧咧用黄字碑榜首的位置来赌,大半少年心里头都不舒服。
毕竟他们对着石碑使出了自己最强大的杀招,黄字碑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好像他们耍的是猴戏般。钟应却用他们根本不敢奢望的东西打赌,他们心里能好受才怪。
简直是看钟应各种不顺眼。
只不过因为钟应和君不意那“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们不想得罪这位前途无量的黄字碑第一,所以才憋了又憋,忍气吞声。
如今见君不意前头拒绝“一起泡澡”,后头拒绝“打赌”,便猜测君不意和钟应两人关系并不好,看钟应这幅模样,估计是钟应一个人死缠烂打。
目前尚且还沉不住气的稚嫩少年们,便忍不住用言语刺向钟应。
“初初化气,根基稳固了吗?”
在新生们中,钟应修为最低,一个少年开口便用这件事嘲讽。
“看他样子,便知道还没稳固。”
“既然如此,何不好好勤学苦练?省的好高骛远,想东想西。”
七嘴八舌说完修为后,少年又开始挑别的毛病:“听说你也是靠玉竹牌进来的,今年三块玉竹牌,慕师兄和君师兄都如此优秀,唯有你一个拉低了水平……”
“一直这么赖着君师兄,有意思吗?只会无端惹人烦罢了。”
“你想跟人一起泡澡,一起打赌,也要别人肯啊!”
钟应:“……”
不过几息,钟应便听了一耳朵闲话,简直有些无语。
钟应翻了个白眼,暗道:一群怂包。
这些少年们根本不敢太放肆,说了半天,一个比一个文雅,居然一句脏话都不敢说,委实虚的厉害。
钟应正要开口时,众少年疑惑的向两边分开,君不意在钟应三步远停下,维持着亲近却不过分亲昵的距离,缓缓道:“若是你成了榜首,我理当为你祝贺,便答应你一件事,作为你的贺礼,如何?”
“……我失败了怎么办?”钟应一愣,下意识询问。
“那你也别难过。”君不意目光落在钟应些许的黑眼圈上,想起了昨晚钟应“照顾”了自己一晚上,投桃报李,“若是你失败了,我也答应你一个条件,如果这样你会舒服些的话。”
又来了……钟应心想,重生之后,君不意怎么老是出乎他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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