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五点十五,四十五分钟背诵语文,四十五分钟背诵英语。语文课文和英语单词我昨晚已经挑选好,今天先一篇古诗加一篇现代诗,五十个英语单词加五段语法,后续会逐渐加量。背完我们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到学校会剩下四十到五十分钟的时间空余,数学课本上的范围我已经替你划好。以后每天,数学和理科三门轮替。”
申幕阙温声说完,看向申思杨征询意见:“我说得这些,都可以吗?”
申思杨和申幕阙对视,朝他勾了勾手。
申幕阙下意识靠近。
刚倾身到申思杨面前,就被申思杨亲了一下。
而后申思杨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畅快应:“没问题,开始吧。”
——
从天空泛鱼肚白到天光大亮。
申幕阙掐着时间,替申思杨收拾好书包。
乡间的清晨雾蒙蒙的,路边野花上清晰可见露珠。
露珠挂在花瓣间摇摇欲坠,小风吹动,便没入石子路没了踪影。
两人往村口走去。
走到村头,见申思杨径直路过油条店,申幕阙疑惑出声:“今天不吃油条吗?”
申思杨轻笑:“谁说要吃糯米饭的?”
七点没到,早餐店客人不多。
申思杨要了两碗大份糯米饭,挑了个靠里,四周无人的座位。
不多时,店主阿婆便端了两大碗盖满料的糯米饭,满脸笑意走近,放到申思杨面前:“年轻人多吃点,不够跟阿婆说,阿婆免费给你加饭,读书费脑子,可不能耽误了长身体。”
申思杨笑着道谢。
等阿婆离开,申幕阙有样学样:“长身体。”
申思杨本来都已经要将其中一碗往申幕阙面前推了,听见这话,停下动作打趣:“那两碗都我吃了?”
申幕阙主动扒拉走一碗,应得煞有其事:“一碗够长。”
他拿过勺子,递一把到申思杨手上,自己勺了口饭,吃下后双眸晶亮,又头头是道开口:“我也长。”
申思杨乐出声,让他闭嘴吃饭。
吃完糯米饭,申思杨离店时,又要了杯豆浆捧在手上。
临近十月,天气渐凉。
申思杨的秋季校服还没发,钟闻枫说这周应该能发。
他喝两口滚烫的豆浆,递到身旁让申幕阙也喝两口。
申幕阙喝完,忽然出声:“道阻且长,上一句。”
申思杨一愣。
没给他多余的反应时间,申幕阙马上开始倒计时:“三、二……”
申思杨出声:“溯洄从之。”
申幕阙很快又问:“尴尬的。”
“embarrassed。”
“complete。”
“完整的,完成。”
“……”
——
“是我的错觉吗?”严浦捏着下巴,黝黑的脸上满是思考。
“不是你的错觉。”同桌幽幽应。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错觉?”严浦越发深沉。
“因为我也有这种感觉。”同桌同样应得深沉。
两本练习册拍在两人桌上。
谢易文绕到前排坐下,转身看向严浦和他同桌:“一大早上神神秘秘的打什么哑谜?”
严浦看向谢易文:“你不觉得,申同学最近学习学得格外认真吗?”
同桌紧跟着道:“何止认真,简直恐怖,我下课路过他座位附近,都恨不能捧本书在手上背,不然心里都觉得不安。”
谢易文往申思杨那看了眼:“可不,他们那一圈的背书声都格外响。坐他前排那俩小子,我已经好几天没见他们早自习闲聊了。”
严浦二度捏住下巴,认真回忆:“我记得没错的话,开学考,申同学是全校倒数第六吧?”
谢易文一巴掌糊在他脑袋上:“干什么?不准人家高三奋发图强了?”
“不是这个意思,”严浦理了两下自己的头发,“他这哪是奋发图强,他这完全就是拿命在读。有一回我中午没去吃饭,在教室待了最多十五分钟,申同学就吃完午饭回来了,回来后休息都不见休息一下,直接拿题开刷。我记得他前半个月还不这样的,这没受点什么刺激,不能一下子转变成这样吧?”
同桌合理分析:“会不会是那天老钟说了梦想后,申同学找到了梦想,所以有了拼搏的方向?”
严浦同意点头。
谢易文也合理分析:“也有可能是运动会结束那天,他听见了我们被五班嘲成绩,所以不服气,撸起袖子就是干!”
严浦再次同意点头:“很有道理,申同学这人真的很刚,说跟五班杠上就跟五班杠上,报名了一千五,就死命练出成绩,说让高展鹏走他自己铺给别人的路,高展鹏还真就走上了他自己铺给别人的路。”
他说着,忽然奋起一拍桌:“我决定了,要是申同学这次月考,进步……进步十名!我也要开始发奋读书!”
“瞧不起谁呢?”谢易文又糊了他脑袋一巴掌,“就他这架势,三十名打底。”
“可是我们一个年级加起来也没三百人,而且现在离月考就剩一周了。”
谢易文挑眉:“赌不赌?”
严浦问:“赌什么?”
谢易文思索:“我要是赌赢了,你就动动你那嘴皮子,把班里这些个准备混吃等死的都挑起来学。”
严浦挠头:“我哪有那本事?”
谢易文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申思杨一个全校倒数第六,加上你一个常年稳居全校倒数前三的,光你俩奋发图强,就已经足够鼓舞人心了,你再加点一平时忽悠大家参加运动会那劲儿,还愁挑不动他们?”
她说完,将目光投向严浦同桌:“你说对不对?”
同桌猛点头。
严浦一瞬间信心满满:“好!就这么说定了!干他丫的!”
——
月考定在周四周五。
周四是个阴雨天。
申思杨早上迷迷糊糊趴在申幕阙怀里,到换衣服的步骤时,瞬间被冻清醒了。
好在秋季校服已发,套上长袖外套,温度倒还算适中。
考试的早晨,早自习照常。
早自习结束后,众人才起身搬动桌椅。
拎上准考证出门找考试教室,申思杨出声问申幕阙:“猜一下能进步多少名。”
申思杨这半个月主打地基,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巩固高一高二的知识上。
平常的课程会跟,但仅限课堂听课,作业同步的程度。
高三的课程还没学完,月考只会考当月教授内容。
申幕阙回忆着开学考成绩榜上分数对应的排名,合理预估:“四十。”
申思杨扬起笑。
正好走到考场教室门口,他冲申幕阙摆摆手。
申幕阙温笑着停下脚步,目送他进去。
周五还是个阴雨天,温度甚至比周四还要低上几度。
冷空气来得突然。
一整天考试下来,申思杨冻得手脚冰凉。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天已经不见亮色。
雨水将乡间的石子路凿得坑坑洼洼。
天色昏暗,一个不留神,就容易踩进水坑。
申思杨将手搭在申幕阙臂弯,一路上注意着脚下的水坑,忽然想起什么,出声道:“五十。”
申幕阙瞬间反应过来,轻笑应:“真厉害。”
申思杨也跟着笑。
走至人迹罕见处,申幕阙停下脚步。
他将伞暂时递给申思杨。
申思杨疑惑问:“怎么了?”
“你的手很冰。”申幕阙说着,替申思杨将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上。
而后他又动手去拉申思杨袖口的松紧,让袖子完全将申思杨的手包住。
做完这些,他才重新握住申思杨手里的伞,想要拿回。
谁想抽了一下,没抽动。
他疑惑地看向申思杨,对上申思杨笑弯了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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