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远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柏林的举止,脸色从黑到白再到青。
他本没想那么多,就单纯的想要看一看柏林身上的伤口,没想到这狗玩意儿如今的姿势倒像是自己要侵犯他一样。
操。
忙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楚寒远将方才坐过的椅子挪到床边坐下,同柏林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咳咳。”知道自己的反映过大,柏林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他将自己领口的衣服拢好,问道:“今日怎的有时间来?心情瞧着也还不错?发生何事了?”
楚寒远漫不经心的说道:“丁勉死了。”
“什么!”这次柏林是真的跳起来了,这个消息恍若一个晴天大霹雳一般直接将他这个人劈成了两半。
楚寒远眼色莫名,话里有话的问道:“死了便死了,你这般激动做什么?”
柏林见他眼中透露这异光,渐渐冷静了下来。
不对劲...
他坐下身,与楚寒远对视着,隐在锦被下的手却开始捏着算决,最后一算,丁勉并未死,生机还特别旺盛。
寒远师弟是在诈他...
柏林心中暗暗叫苦,他如今真的有些不想管这两师徒的事儿了,两边都不讨好。
今日这个找上门,明日那个找上门。
他招谁惹谁了。
如今他异常羡慕还在昏迷中的袁峰,明明自己比他多受了二十鞭,怎么他的意识还是这般的清醒。
见柏林的脸色一会一个样子,楚寒远心头一动,再次出声,“柏林师兄这是...”
“哼。”柏林回过神冷哼了一声,“你这小子倒是阴损,那丁勉再第七峰活蹦乱跳的,你非说他死了来吓唬我。”
“吓唬你?”楚寒远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柏林师兄,丁勉是我的死敌,怎的他死了,能称之为吓唬你呢?”
“又或者...师兄有事瞒着我...此时这是心虚了?”
第137章 为辞镜下厨
柏林现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慌乱,他抬了抬眼皮,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寒远,慢条斯理道:“为兄方才只是一时间被吓了一跳,丁勉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死了,又有何心虚的?”
狡猾的老狐狸。
楚寒远心中暗骂道。目光晦涩不明的瞪向柏林,也不在与他周旋,直接将话题挑明了,“师兄,既然你还是这般同我装傻,那就不彷挑明了说。”
“可否将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也好让我心中有个数。”
柏林哑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寒远师弟,不是为兄不同你说,是为兄根本就说不了。”
“为何?”楚寒远眉宇紧蹙,完全不理解柏林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不了?为什么说不了?
柏林苦笑:“天命不可违,不知你可否还记着,你我师兄弟初识那日,为兄对你说过的话。”
“...”楚寒远沉默,瞳孔中的光逐渐有些暗淡下来。
他自是记得。
见楚寒远这一副表情,柏林便知道他没有忘记,不由得想起这一路走来,楚寒远的危机一次比一次来的猛烈,叹息道:“为兄当初就同你说过,你所求之事凶险万分,是你一心执着于此,片刻都不愿放弃。”
“放弃?”楚寒远嗤笑,心中悲凉。
他怎么放弃?从当初看到这本书无数次在脑海中描绘着辞镜的样子开始,他好像就已经深深陷入这漩涡之中,怎么也出不去了。
柏林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同自己讲他所知之事。
“师兄,你就忍心看我整日这般吗?”
“...”
不是...
柏林突然觉得自己的刑鞭挨得少了,他当初就应该把袁峰的鞭子全挡下来。
介时自己一定会陷入昏迷,陷入昏迷他就不会摊上这么多事...
如果能重来该有多好...他好想自戳双目!
他要这眼睛有何用!
他快被这两师徒给折腾死了!
“你别这幅表情...”楚寒远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低落,若是他有一对兽耳的话,此时必定也是耸拉着的。
“师兄...”
真的不是他不想说啊,是他自己立下了心魔誓要怎么说!
柏林也要哭了。
两人就这样互相眼中带泪的看着对方,谁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柏林放弃了,他颓然的倒在床上,闭上眼,“这事没得商量,为兄还是那句话,眼见不一定为实,用心感受就好了。”
随后说完,他又怕楚寒远刨根问底刺激自己,当即下了逐客令:“还有,为兄有些困乏,你先回去吧。”
...
楚寒远并没有直接离去,反而坐在那里好一会儿,试图用眼神感化柏林。
可是柏林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吗?
他能拿,袁峰怎么办?
老子还没睡够阿峰呢,你别让老子死的这么早。
看吧,瞅吧,老子就是不睁眼。
见柏林真的无动于衷,楚寒远无力,只好语气低落的说道:“罢了,师兄好好养伤,师弟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话音落下,还不忘给柏林拽了拽被子,然后静悄悄的走出房间,关上门。
临走时他去看了一眼昏迷的袁峰,心下愧疚蔓延。
他不敢逼着柏林太紧,若是真的有违天命,柏林师兄会伤了根本,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宁可不知道。
回到第七峰的时候,楚寒远刚落地还未等将随君剑收起来便见辞镜就站在不远处,目光晦涩不明的看着自己。
楚寒远一见到辞镜便是心下一紧,抿了抿唇,将随君剑收了起来走到辞镜面前,行礼问安:“见过师尊...”
说完,他就想着回自己房间呆着,不在男人眼前晃悠。
谁曾想,男人见他走的这般急切下意识的便拽住了楚寒远的手腕。
男人的掌心有些冰凉,刺的楚寒远心一抖。
他有些愕然的回过头看向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又将视线落到了辞镜握紧自己的手上。
“师尊?”
...他拽住自己干嘛?不怕丁勉瞧见吗?
辞镜喉结轻动,在楚寒远身上闻到了一丝药味,手并未松开,轻声问道:“去了第三峰?”
“恩。”楚寒远轻点了一下头,“两位师兄皆是因徒儿受罚,徒儿心下愧疚,日日惦记着。”
“为师这里有些治疗的药,下次去时一并为他们带过去吧。”辞镜薄唇微动,“寒远过会儿...可是有空?”
楚寒远诧异,不知道辞镜这是什么意思,却也是实话回道:“徒儿要修炼。”
抓紧恢复经脉,不然他真的连丁勉都快打不过了。
辞镜握着楚寒远手腕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修炼并不在于一时,如今你的经脉尚未修复,过满则亏。”
楚寒远一愣,他的经脉竟是没有修复吗?
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辞镜目光温和,耐心的解释道:“你的经脉是恢复了不少,但是修为恢复的更快,若是再这般日以继夜的修炼下去,会承受不住。”
原是这般...
他还以为自己的经脉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
明明他都可以用墨莲决了,为什么...
“莫要失落。”辞镜抬手在楚寒远的发丝上轻柔,心中叹息,他好似许久都未曾好好触碰过眼前的小人儿了。
上次揉他头的时候,是何时来着?
苦涩的笑意在嘴角蔓延开来,辞镜忽然觉得自己眼眶有些发热。
楚寒远只觉得自己的头被一片热源盖住,紧接着便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顿时牙齿狠狠地抵在自己的唇瓣上,鼻腔间的酸涩更是抑制不住。
辞镜多久未曾对自己有过这样的动作了...
虽然在魔域之时,齐昭也是时常的这般揉弄自己的头发。
感觉...却怎么都是不一样的。
楚寒远低着头,任由辞镜这般动作,谁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好似生怕把这来之不易的温情打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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