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从头到尾,没有楚寒远。
恍然间,丁勉好像知道了什么。
满腔的酸涩遮掩不住。
辞镜的厌恶,楚寒远的敌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错了,都做错了...全都错了啊...
都是他自己的原因,都是因为他...
若是他没有那般对待辞镜,辞镜不会恨他。
若不是他同楚寒远针锋相对,明知他在乎辞镜的感情还要刺激楚寒远,楚寒远不会恨他。
若是他乖一些不那么高傲,同楚寒远好好相处,同辞镜恭敬有礼。
他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哈哈哈哈哈!”丁勉大笑出声,笑着笑着便是嚎啕大哭。
声声对不起撕心裂肺,响彻云霄。
随着一声爆炸,声音消散,血肉模糊。
回不去了。
都已经回不去了。
就算能活着,他也不愿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他犯下了滔天的罪孽,只有死才能将这身罪孽赎清。
辞镜,师尊...
犹记得在这一世你没有让徒儿为您奉上拜师茶,徒儿想,从那时开始...您就想着利用徒儿来救楚寒远。
上一世糊涂,只觉得男人之间发生什么太过恶心。
这一世,徒儿从头到尾从另一个角度见到了您对一个人极致的宠爱。
我不嫉妒师兄,一点都不嫉妒了。
师兄很好,他不顾世俗,不顾一切的追逐在您身后,满眼都是您。
一切,都是徒儿错了。
储物戒中,有可救治您的药材,您不会出事的,师兄那般聪明,一定会知晓徒儿的意思。
楚寒远,师兄。
今日是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这般唤你,也是最后一次。
万千罪孽源于我。
由我开始便由我结束。
若是能有机会重来的话,我一定不会同你作对。
你不喜欢我,我就努力讨你喜欢。
你畏惧我靠近师尊,我便离师尊远远的。
我喜欢你,但我不奢求得到你。
若是可以,我想守在你的身边,就那么看着你。
哪怕每日与你斗嘴,哪怕吵不过你。
只要能看到你牙尖嘴利的张狂模样,此生足矣。
真是可惜,到死我都没有亲耳听到你真心实意的唤我一声师弟,真是遗憾。
师兄,再见一词不算妥帖,那边在此时道一声永别。
对不起...
...
楚寒远赶来时,丁勉已经没了影子。
漫天血雨纷飞,有些温热。
他还没有缓过神。
他不确定,丁勉...
真的就这么没了?
他不是主角吗?
怎么可能就这般轻而易举的...
他...
“发生了什么事!”
祁瑄和闻人修带着魔域的众人姗姗来迟,没想到此处只有楚寒远一人呆里在原地。
漫天的血腥味刺鼻,祁瑄皱了皱眉头看向四周漂浮的血雾,“寒远?古楼兰呢?”
北冥王和西冥王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有些复杂。
在来时的路上,闻人修大概同他们说了此事,他们也知道了...他们之前效忠的人重生了,也就是上一任魔尊。
这一路上,他们已经做好了同上一任主子打斗的准备。
没想到赶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消失了...”楚寒远看着血迹最浓的地方,喃喃道:“丁勉他...救了我...”
他想不通,丁勉那种人...为什么会救他?
“丁勉?”闻人修讶异楚寒远说的,“你确定你说的是丁勉?”
“是。”楚寒远忽然觉得有些疲惫,脑仁直发疼,“在我险些丧生在古楼兰之手时,丁勉忽然恢复了理智,选择了自爆。”
说完,他指了指前面,“就在那里,我赶来之时...已经自爆了。”
“这...”
知道内情的祁瑄闻人修二人表情瞬间变得复杂。
显然,他们也是摸不到头脑,不知道丁勉为什么那般做。
不过...现如今不是多想这件事的时候。
楚寒远想到了辞镜,捏紧了手中丁勉的储物戒,“祁宗主,辞镜呢?”
丁勉特地将储物戒交给他,许是其中有什么东西对现在的他有大用。
“楚公子,尊上在影无的背上。”北冥王恭敬道:“方才影无得知此处无事,便直接将尊上带回了魔域,尊上伤的太重,需到墨渊深处调养。”
“我知道了。”
楚寒远点了点头,看向祁瑄,“祁宗主,劳烦您去一趟剑宗告知剑宗长辈此处无恙,我...就先同他们回魔域医治辞镜的伤势。”
“本尊这就跑一趟。”祁瑄昂了昂首,又担忧的问面色苍白的楚寒远,“寒远,你的伤?”
楚寒远笑了笑,“都是小伤,剑宗一事有劳祁宗主,若是长辈们问起...”
他顿了顿,表情有些低落,“还请您告诉他们,待辞镜的伤好了以后,寒远定会带着辞镜同他们认罪。”
“好,辞镜的伤要紧,你快些回去吧。”
“多谢祁宗主。”
临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挂在闻人修身上的金鳞,不舍的抿了抿唇,“闻人修,金鳞...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踩着随君,头也不回的飞上云霄。
“对了,北冥王。”
正要跟上去的北冥王一愣,疑惑的看向祁瑄,“祁宗主可还有事?”
祁瑄昂了昂首,示意他看向不远处。
在一堆乱石中蹲着一个浑身瑟瑟发抖的老头,看起来很狼狈,神神叨叨的在念叨着什么。
北冥王定睛一看,脸色突然一变,“东冥王?”
他怎么在这?
大步走到东冥王身边刚想将他拉起来,便听到东冥王在碎碎念什么东西。
凑近了一听,北冥王的脸都绿了。
“尊主,杀了辞镜,他居然妄想取代您的位置。”
“尊主,属下等您等的好苦啊...”
“尊主,属下救您出来,您是不是可以同属下一处了,尊主...”
“...”
接下来的话北冥王听不下去了。
他就说经过了千年为什么尊主忽然就会重生,现在看来都是东冥王搞的鬼。
“来人。”
“属下在!”
“将东冥王给本王捆严实了带回去丢进炼狱,等待尊上发落。”
“是。”
捆回去?捆东冥王?
魔域众徒不明所以,却还是听从了北冥王的话,将已经疯癫的东冥王捆的死死的。
同祁瑄告了别,北冥王带着魔域众徒顺着楚寒远的方向追了过去。
祁瑄看了看着一大片的狼藉叹了口气。
终是结束了...
还好都没有出什么事。
不然的话,他们二人哪怕是死了一个...
他不敢想。
“舅舅,金鳞看起来很虚弱,我先回宗了。”
“嗯。”祁瑄应了一声,“照顾好他,本尊还要去一趟剑宗。”
一想到去剑宗他就有些头疼。
哎...
辞镜啊辞镜,本尊当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师徒的,今世你们前来讨债。
罢了,他人品好。
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呼啸的风在天空回旋。
没有人注意到,在丁勉自爆的那个位置,有一团黑雾正在缓缓凝聚,最后朝着魔域的方向飞了过去。
在原地,一块玉佩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而他的主人,却再没有机会去佩戴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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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镜呢?”
楚寒远没有去过墨渊深处,他只知晓此处的魔气最是浓厚,非魔尊不可踏入。
还是北冥王给他指了个大概的方向,他摸索着找到了此处。
“这。”
影无化作人身,守在一块漆黑的石床边,石床上面已然躺着辞镜。
楚寒远急切的想要过去,却被影无挡住,“魔气太重,不宜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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