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深面色冷淡,仿佛上边气的快撅过去的人跟他没关系一样,静默片刻,他开口:“爸。”
这就算给一个台阶下了。
傅正面色稍缓,说难听点,他现在没什么实权,如果他名头上不是董事长,傅淮深连这个家都可能不愿意回来,更不可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谈事情。
虽然私自结婚触了他的逆鳞,但终归没有办婚礼,也算是给了他一点面子。
心中想法瞬息万变,傅正接下了这个台阶:“嗯……这就对了。我不跟计较,今天喊你来,也没什么别的事,远择和我说,他们公司最近遇见了一个棘手的项目,资金运转不动……”
傅正适时地停下了话头。
傅淮深面色不动。
安时这才想明白——
怪不得傅远择不在。
傅正有些尴尬:“淮深啊,都是兄弟,怎么不能给对方留些余地……”
“爸。”傅淮深打断他,面含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说的对,都是兄弟。”
“那远择,为什么要害我呢?”
傅正眉毛一挑:“远择什么时候害过你了?”
傅淮深闻言嗤笑一声,不欲多言:“爸,我叫你一声爸,不是让你倚老卖老,装疯卖傻的。”
这一番话无疑是当众给了他一个巴掌,傅正面色铁青,差点当场撅过去。
一旁的没吭声的傅习匀赶紧出来打圆场:“爸,大哥肯定是累了,您别生气,大哥,我这边正好开了个珠宝展,要不你来看看?我看嫂子也年轻,不如大家一起去玩……”
话音未落,便被一声呵斥打断。
“闭嘴!”傅正怒目圆睁,“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他这一声,让安时都吓得一抖。
这是干嘛呀。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左手被温热的手指安抚地捏了捏,傅淮深平静开口:“那就按习匀说的做吧。”
说完,不等傅正开口,他站起身,安时也跟着起身,一起往外走去。
室内,傅正还在叫骂:“傅淮深!你真是反了天了!”
……
直到上车,安时还有些懵。
完了?这就完了?
他的作用,其实就是个吉祥物?
早说这么简单,他刚才还有点紧张呢。
傅习匀说的这个珠宝展,更像是一个大
型拍卖会。
傅家四兄弟,傅淮深接手了主公司,傅远择被扔到了一个子公司,傅远洋性格最差,明面上什么都没继承,其实靠着母家走海外渠道,而傅习匀则从小学了美术,长大后,自己做了设计师。
和他们一起来的,除了傅习匀,还有刚才的那个水灵青年,江林。
顺利看了会展,展后就是拍卖会,台上工作人员拿上来了一只翡翠手镯,通体翠绿剔透。
傅习匀推了推眼镜,称赞道:“真漂亮,高冰满色呀。”
一旁的江林见了,忙道,“是不错,这种翡翠很少见的,满火彩非常漂亮,安时,你觉得呢?”
莫名被cue,安时不懂珠宝,也没什么兴趣,看了一眼道:“嗯,好看。”
话音刚落,江林就掩唇笑了出来,他看向傅淮深:“淮深,安时还真是……天然去雕饰呀。”
安时的脑袋冒出了一个问号。
好浓的绿茶香。
傅淮深却蓦地蹙眉:“江林,你叫我什么?”
江林一愣:“傅总……我这不是叫顺口了吗,因为安时太可爱了。”
傅淮深眉头拧得更深,还未回答,安时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垂眼下去,安时一脸认真:“怎么回事,你闻到了吗?”
傅淮深:“嗯?”
安时:“谁家在烹茶啊,好香诶,绿茶香诶!”
“……”傅淮深唇角微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江林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他噎了一下,望向安时,后者眨巴着大眼睛,表情堪称纯良无公害。
这个狐狸精!
江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傅习匀没意识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介绍道:“这种镯子带上特别衬人,就适合皮肤白的……”
江林已经笑盈盈地把手伸了出去。
傅习匀目光一转:“嫂子这种皮肤就挺适合。”
江林一僵,安时顿时觉得一番刀子般的目光从自己的脸上刮过。
安时:?
这又不是他说的。
安时眨巴了一下眼,正欲开口,就被一声短促的铃声打断。
傅淮深接起电话,看了安时一眼。
安时知道他有工作忙,朝他挥了挥手:“你先去接电话。”
傅淮深道:“你就呆着这里,别乱走动。”
安时笑出一点梨涡:“当然啦,快去吧。”
傅习匀也因为身份特殊,被拍卖会的人员叫走了。
江林望着安时,温柔地笑了笑:“安时,我有点不舒服,想去洗手间,你陪我一起去,行吗?”
安时望着江林,也露出两个梨涡,看起来无比好骗:“行啊。”
他想起来这段剧情了。
江林,三线明星,家里有钱,但无奈怎么捧都捧不红,虽然有火的剧,但人不火,是傅家老爷子的干外孙,喜欢傅淮深,并且在剧情后期,为了得到傅淮深,不惜下药勾引,最后被傅淮深顺带江家老爷子一起搞垮,流落街头。
安时惋惜一声。
炮灰何苦为难炮灰。
明明都是流落街头的难兄难弟,大不了我让给你一个乞讨位置嘛。
一路走到卫生间,四周寂静,空旷无人,江林也懒得装了,一转头,本来笑盈盈的脸此刻面无表情。
安时眨巴了一下眼。
他就说嘛,他的作用不只是吉祥物。
这不剧情就来啦!
江林冷笑一笑:“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安时思考片刻,探头:“傅淮深梦男?”
江林:“……”
他怒道:“你胡说!”
江林也意识到对方也不像是表面一样软绵绵,索性直接挑开了:“安时,我实话实说,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无论是人。”江林意有所指,“还是镯子。”
“识相点,就不要跟我抢……”
“啊~~~”
话未说话,就被安时的哈欠声打断了。
江林皱眉:“你……!”
安时擦了擦眼睛,礼貌询问:“嗯,请问现在是说完了吗?”
他站的都有点累了。
虽然这是无比单纯的疑问,在江林眼里,确是极其严重的挑衅。
江林冷笑一声:“安时,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傅淮深和你只是协议结婚而已!”
哇。
这都猜出来了。
那你真是好棒棒,要不要我给你鼓鼓掌。
安时乌黑的眼睛转了转,没有江林的张狂,表情相当镇定。
江林见他不说话,一副软趴趴的模样,态度更加趾高气昂:“像你这种乡下来的乡巴佬,你知道我每年爆多少剧吗,知道我一天赚多少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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