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一把蚯蚓干,分它一个道:“不认识我,但八成认识这个。”
“嘎嘎!”
大福果然一下子叼走了蚯蚓干,三下两下地吞了。
但这次它学聪明了,吃完就贴着虞九阙不走,还往他怀里拱。
一个劲地叫,吵得虞九阙都要耳鸣。
“大半夜的,你再叫邻居就要来砸门了。”
虞九阙赶紧用蚯蚓干堵它嘴,大福因此吃了个痛快。
秦夏在一旁噙笑看了一会儿,等灶房大锅里的水差不多烧开了,他过去提了水进来,和虞九阙一起你一桶我一桶地兑入浴桶。
红烛摇动,水汽袅袅。
“天色不早了,要么一起洗?”
秦夏试了试水温,看向虞九阙,轻轻挑眉。
久别重逢,小哥儿也急得很,并不端着。
因而秦夏话音初落,两根手指就已经搭在了他的腰带上。
大福被关在外面,把门框子啄得咚咚响,两人只当听不见。
……
屋里仿佛热得人冒汗,发烫的水漾了一地。
秦夏的手在水中箍着夫郎的腰,比起原来能摸到骨头的瘦,现在上面隐隐有肌肉的线条。
他手指多在上面转了几个来回,小哥儿就受不住了,扒着桶边求饶起来。
箭在弦上时,秦夏习惯性地忍着要撤,虞九阙却倾身迎合,肤白如玉,勾人夺魄。
“我现下身子养好了。”
意味不言自明。
过了好一阵。
水面终于不再大力摇晃,渐归平静。
秦夏束起的头发微湿,率先披衣出来,顺手捞出了浑身发软的虞九阙。
他替人包好头发,深觉闹得有点过了,只担心会着凉。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盏姜茶。
“加了红糖的,不难喝。”
他哄着虞九阙喝了半碗,剩下的自己咽了。
姜茶下肚,确实手足回暖。
头发擦干后,虞九阙满足地窝进秦夏的怀里,裹着棉被,倚在床头说话。
秦夏给他看一千两的银票。
虞九阙则悄悄告诉他,“皇上赏了宅子,我离京前去看了,很大。”
秦夏眨眨眼,“有多大?”
虞九阙勾唇,像只猫儿。
“朝臣的宅子按照品阶而分,都有规制,不可僭越,我现下算是三品,在内侍里是到头了。皇上为显殊荣,赐下的却是从前二品大员空出的宅院,足足四进。”
至于宅子为何空出来,八成是那二品官获了罪,家都被抄没了。
这种差事一般都是东厂的厂卫去做,秦夏怀疑,上面赐下来的这个宅子,指不定是虞九阙自己挑的。
一问,还真是。
至于为什么选这处,虞九阙的理由却是:“我看好后花园有个很大的池塘,引的是京中的活水,以后大福去了,可以随便游。”
秦夏感慨,自己当初给大福画的“饼”,转过几月还真的实现了。
这般聊到睡前,进京的日子也敲定了。
——
雀林街的铺子,当初一下子交了一年的租子。
现在即将提前快两个月空出来,秦夏也未让宋家退银钱。
“本就是我们违契在先。”
宋冬灵见秦夏着实不想收这几两银子,只得让管事收了回去,同时有些遗憾道:“二位此番去了盛京,以后怕是就难见到了。”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秦夏朝宋冬灵拱了拱手,“我们夫夫二人虽要远行,秦记的生意却仍在此地,日后少不得还要三小姐多多照拂。”
宋冬灵浅笑颔首。
“这是自然的。”
她看得出秦家夫郎恐不是一般人,秦夏虽只是个庖厨,可是能将食肆、糖果子、私酿果酒三样生意,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经营地风生水起,也非池中物。
盛京是何等地界,哪里是说去就能去的?
但凡说出想去的人,必定有所倚仗。
和他们交好,断然不会有错。
了结了铺面的事宜,两家店外也都正式贴上了告示。
秦记食肆写明半月后将关张停业,秦记食堂则是迁回旧址。
离别在即,虽只是一间食肆,可淡淡的愁绪却也在鹤林街周遭蔓延开来。
丰弘阳叫上几个县学夫子,选了个晚上的时辰,进门点了一大桌的菜。
要说近来最失意的人,非这群读书人莫属。
去年年尾的国丧,对于普通庶民而言,最多是像柳豆子这般,纵然比较倒霉,婚事正好赶在那三月之内,最坏的结果也只是等一等而已。
但对于读书人而言,一概科举考试却都会因此延后。
像是乡试,本就是三年一回,遇上国丧,时间更长,不知多少人的前程,要因此被耽搁了。
他们这些夫子,虽说都绝了科举谋官的心思,一心向学,却也难免共情手下苦读多年的学生们。
这样的愁绪,叠加上秦记食肆将要关张的“噩耗”,各个都抱着酒壶,喝起来不愿撒手。
秦夏也跟着摇头,去后厨嘱咐庄星做了一大锅酸辣汤,让邱川送去给他们解解酒。
余下的时日里,秦夏和虞九阙一点点安排着离开前的琐事。
郑杏花已经答应了之前秦夏的提议,打算接手食堂,担起掌柜的职责。
先前雇来的账房,现下每日都拿出一段时间教这些伙计们识字,郑杏花也在认真跟着学。
另外,邱川和邱瑶是要跟着去盛京的。
两兄妹在城内无甚牵挂,只在走前提着香烛纸钱和亲手做的饭菜,去娘亲坟前磕了个头,又对着招财和小虎依依不舍了好一阵。
回头再看家中。
放眼望去都是旧物,几乎没什么需要带走的,收拾来收拾去,也只有两身秦夏的衣裳。
带着也只是为了路上有得换,去了京城,定是要重新置办。
后院的母鸡绑了翅膀送给了对门韦家,家里的钥匙多打了一把搁在方蓉那里。
“院子里的狸奴都在其中住惯了,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走,往后还要辛苦干娘每日去站一站,给它们添点食水,要是有人家乐意来聘,能带走也是好的。”
方蓉攥着钥匙,心里头五味杂陈。
“我既觉得你们去了盛京,是好事,是去挣好前程了,又觉得往后不像现在,走几步路就能见上面,总归怪寂寞。我是黄土埋脖子的人了,只盼着你们莫忘了我这个当干娘的,得了空,便回来住上一日两日,能多见一面,我就知足。你们的院子不用愁,我隔三差五就去打扫,灶火也要定期烧一烧。”
秦夏劝她道:“干娘说得哪里话,豆子刚成了亲,往后和夫郎一起孝敬您,您的福气还长久着。什么时候您抱孙子了,要紧给我们递信儿,我这个做大伯的,总得表示表示不是?”
木已成舟,方蓉也知多说无益。
她只当九哥儿家里显赫,容不下自家哥儿远嫁,秦夏又是有能耐的,故而要为此去盛京立家业。
反正秦夏是个汉子,也不是进京倒插门的,横竖吃不了亏。
“好,你们既这么说了,那到时有了喜信儿,定要让你们知道的。”
说起儿子和儿夫郎,方蓉脸上顿时挂上笑模样。
这天晚间,小两口留在柳家用饭。
秦夏张罗了一桌好菜,聚在一起,吃得热闹。
虞九阙和孟哥儿说了好些话,送了对方一支簪、一支钗、两块绸帕子,算是全了作为妯娌的礼数。
只是孟哥儿并不得知,他面前这位妯娌哥儿,是何等的大人物。
十几天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眼看食肆、酒坊和品饴坊的三处生意都安排妥当,回京的马车也整装待发。
一个春风微凉的清晨,秦夏和虞九阙给秦家的大门落了锁,抱起大福,作别一干前来送行的亲友,正式踏上前往盛京的路途。
第87章 零嘴小鱼干
虞九阙来时骑马, 回去时为了秦夏,改乘马车。
他们这一路也未亮明身份,因而不住官驿, 只住寻常客栈。
上一篇:重生在死后十年
下一篇:我真没在兽综撸毛茸茸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