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24)

　　童话世界（十一）

　　果不其然，在出了城堡后，封不摧一行人就遭遇了攻击。
　　这一次不再是提线木偶，而是城堡外的一棵巨木。当那棵巨木拔出深深扎入泥土里的树根时，封不摧几乎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颤抖。巨木以树根为脚，以树叶为箭矢，一边向他们跑来，一边射出绿色的叶子。柔软的叶子在魔法的作用下，坚硬得能将钢铁割出一个窟窿。
　　怪鸟格弗莱在第一时间就驮着他飞向高处，但银骑士和白雪皇后却避无可避。白雪皇后虽然擅长驾驶驯鹿，但并不擅长打斗，银骑士只有将她护在身后。
　　封不摧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中世纪西方骑士的风采。
　　银骑士没有下马。这匹马跟随主人，一百年来四处征战，早就已经培养出了非凡的智慧和默契。
　　银骑士的剑法高超，在数枚叶子的攻击中也能全身而退。他一路前行，在马蹄越过树干时狠狠一刺。但是这一剑没给巨木带来任何影响。
　　银骑士的手下原本隐匿在各处，此时也已经加入战场。他们有人携带着斧头，但那样巨大的板斧也只能在巨木的树干上砍出一个小口子。
　　“这树也太粗了吧！”有人咒骂着。
　　“好可惜，这么粗的树放在现实世界里是妥妥的保护树。说不定每逢节日还会有人来向它许愿。”封不摧叹了口气，拍拍格弗莱的背，“你有什么办法吗？”
　　“树木最怕的是火。”格弗莱说。
　　封不摧环视四周，没发现蜡烛，也没发现打火石：“这种情况下，也只有钻木取火了。”
　　封不摧让格弗莱降低高度，在掠过巨木头顶时折下一根不粗不窄的树枝。巨木似有所感，一串树叶就像格弗莱袭来。封不摧抱着鸟脖子任它翻了个滚儿，躲过了这一连串袭击。
　　重新被巨木忽视掉，封不摧拿起树枝就开始干活。
　　虽说钻木取火这个说法谁都不陌生，但亲眼见过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封不摧原以为自己得捣鼓好一会儿才能成功，但他只是了一次，树枝上就冒出了火花。
　　封不摧连忙把树枝丢下去。他不能保证，如果他不小心燎到了格弗莱的羽毛，它会不会把他颠下去。
　　在“土匪”小队的重重阻挠下，巨木只能手忙脚乱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火苗越来越大，知道最后变成一堆半人高的灰烬。
　　干掉了巨木，大家也都累得够呛。依照他们的意思，女皇出手一次后不会立即又进攻。封不摧也就从格弗莱背上下来，和这群大汉坐在一块儿。
　　天色已晚，众人便燃起篝火。虽刚刚经历了生死搏斗，但这群大汉们依旧说说笑笑，不受一点影响。
　　一个和这些大汉相比显得较瘦弱的男人在众人的起哄中拉起了五弦提琴。
　　小鞋匠不再说话
　　不去在乎他的朗姆酒
　　小寡妇守在灯塔
　　沉默等待不再回来的他
　　都说是因为生活的忙碌
　　才遍寻不到丢失的微笑
　　“随口成曲。”封不摧夸道，“真厉害。”
　　吟游诗人微微一笑，换了曲子。
　　第一根火柴看见烤鹅
　　第二根火柴看见圣诞树
　　第三根火柴看见奶奶
　　奶奶身后是面色铁青的士兵
　　火柴被抢走了
　　奶奶消失了
　　天堂关上门了
　　吟游诗人停下来，微笑着看向封不摧。
　　封不摧打着节拍的手指轻轻一顿：“卖火柴的小女孩？”
　　“那天是圣诞夜。但这个圣诞夜并不平静，因为女皇对所有巫师下了通缉令。那个小女孩一个人在街上卖火柴，却没有卖掉一根。那本来只是普普通通的火柴，但一个逃难的女巫觉得她很可怜，就停下来施了一个小小的魔法，希望她能在这个圣诞夜得到一点点快乐。”
　　“魔法就是能让小女孩擦亮火柴后，能看见让感到温暖的东西？”
　　“对。”吟游诗人说，“但在小女孩擦亮第三根火柴的时候，女皇的士兵发现了火柴上的魔力波动。于是他们抢走了火柴。”
　　“后来呢？”
　　“那个小女孩死在了第二天早上。她不是笑着死去的。”
　　封不摧陷入沉默。
　　吟游诗人接着说：“我就那些士兵中的一人。”
　　说完，他也不看封不摧的神情，重新拉起了琴。
　　生而为人，却住在鸟笼
　　我曾像蝴蝶那样跳舞
　　最终却用别人的声音唱歌
　　“这唱的是？”封不摧将自己脑海中的童话都翻了一遍，却没能找出答案。
　　“拇指姑娘。”吟游诗人看着封不摧脸上的诧异，悠悠地续道，“有人为讨好女皇，捉了拇指姑娘，把她关在鸟笼里。女皇帝对这样的‘宠物’很感兴趣，于是把装有海公主声音的海螺戴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在鸟笼里唱歌。”
　　“海公主？”
　　“海公主爱丽儿。”吟游诗人解释道，“爱丽儿用声音和海女巫做了交易，女皇捉到海女巫后，把她的声音抢走了。”
　　噢艾丽莎
　　为何分别之后依旧是分别
　　噢艾丽莎
　　你送了我一件残缺的荨麻衬衣
　　噢艾丽莎
　　我有一只手臂还有一只翅膀
　　噢艾丽莎
　　我本该是高贵的王子
　　如今却在供人取乐
　　噢艾丽莎
　　“艾丽莎？”封不摧道，“野天鹅？”
　　“艾丽莎有十一位哥哥，他们曾经被女巫变作野天鹅。我唱的是最小的那一个，他叫便雅明。他只有一只手，另一只却是翅膀。他的十个哥哥拼死护住他，让他在女皇的士兵前来抓捕王室流放边疆时逃走了。但他没有成功出逃。因为他想带走他的妹妹，虽然她已经是别国的皇后。他在他妹妹的城堡下被抓获，并且亲眼看着他的妹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城堡里。
　　女皇觉得他的样子新奇，便留下来给她解闷。”
　　“这是传说吗？”封不摧干笑道。
　　“你可以只把它们当作传说。”吟游诗人脸上的笑意却淡下来，“毕竟我只是一个吟游诗人。”
　　封不摧其实明白他的意思。银骑士想要他参与他们的革命，“土匪小分队”的其他人自然也不余遗力。吟游诗人讲这些故事并非没有用意，他是想让他了解女皇的暴政。
　　封不摧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还有别的故事吗？”
　　回答的却是白雪皇后：“我倒有一个关于天鹅的故事。”
　　“丑小鸭吗？”封不摧转过头问。
　　白雪皇后摇头：“它很漂亮。”
　　“愿闻其详。”封不摧说。
　　“那只天鹅病得很厉害。我那时身上正好带了些药，便想要喂给它。但它拒绝了。于是我便知道，它是在求死。”
　　“为什么？”封不摧问，“既然它很漂亮，不应该受到很多人的喜欢吗？”
　　“的确有很多人都喜欢它，就连我都无法不被它的美丽打动。尽管我察觉到了它身上的魔力波动——它原本是一只丑陋的鸭子，被女巫施法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它告诉我，变美之后，它开心过一段时间。然后，便是无尽的后悔。因为它喜欢上了一只鸭子。可那只鸭子到死都不愿意答应一只鹅的告白。
　　最后，那只白天鹅说他宁愿永远都只是一只丑小鸭，问我能不能帮帮它。可我能怎么帮它呢？我已经不再是神使，身上不再有魔力。怪只怪那些滥用魔法的女巫……你看，女皇冰封世界后，这些事情就再也没发生过了。”
　　吟游诗人抓了把雪，团成球后放在手上颠了颠：“那这些是什么呢？你以为这些雪就是本来该有的吗？”
　　“她这样做，是有原因的。”白雪皇后说。
　　“什么原因？”吟游诗人语气冰冷，“除了折磨百姓，我想不出别的原因来。”
　　白雪皇后冷笑：“你们根本就不明白。”
　　封不摧从口袋中取出那个封了一道“幸福”魔法的金盘子，递给白雪皇后说：“如果你以后还能遇见那只天鹅的话，就请帮我把这个交给它。”
　　“为什么？它现在可能已经病死了。”
　　“我只是觉得，它本来应该得到幸福的。”封不摧说。
　　吟游诗人笑着看向他，常年唱歌的迷人嗓子中透出点点欣悦：“你的心很好。有你当老大，我想冬天会过去的。”
　　一旁安静喝酒的银骑士终于忍不住，冲过来一把搂住诗人的脖子，故作不满道：“好哇，这么快就变心了！”
　　众人笑作一团，最开始凝固低沉的气氛一扫而空。
　　众人开始围着篝火跳舞，只有封不摧在看见独坐一旁的白雪皇后时退了出来。
　　他坐到白雪皇后身边：“在想什么？”
　　白雪皇后眉目不动：“你觉得女皇残暴吗？”
　　“听他们的描述，是挺残暴的。”封不摧这样说着，可随即话锋一转，“但他们站在女皇的对立面，不可尽信。”
　　白雪皇后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说，她这样做都是有原因的，你信吗？”
　　“人不会做没有原因的事。”封不摧回答道。
　　这个回答很巧妙，却跟没回答一样。
　　白雪皇后听出他话里的保留，慢慢转过头去。
　　“其实我知道，你是想说，女皇之所以做这些事，是因为厌恶魔法的存在。”封不摧开口。
　　他继续道：“就是因为魔法，便雅明剩了一只翅膀，老妇人生出拇指一样大的女儿，白天鹅不能和同类厮守。这都是些很滑稽的事情，他们只看到女皇的处理方式有多残暴，却没看到这一切的源头——就像你说的那样，孽缘因魔法而起。”
　　白雪皇后快速地扫了他一眼，声音里有着强制的镇定：“我不需要你为我打抱不平。”
　　“我可没这么做。”封不摧笑着说，“何况你也不是没有错的地方。你一味地为女皇说话，难道就没看到让百姓这么痛苦的人究竟是谁吗？女皇也是一个使用魔法造孽的人哪。”
　　白雪皇后瞪了他一眼，却见他以微笑回复。
　　“你为什么想把榛树枝给灰姑娘？”静了一会儿后，白雪皇后问道，“它已经是你的东西了。你没有必要那么好心。”
　　“人家为我们准备了好吃的食物，难道我们不该表达一下谢意吗？”
　　“你那可不是‘一下’。”插话的是银骑士，他也退出了篝火舞，“那可是一根神奇的树枝。”
　　“那又怎样？”
　　“你说呢？”银骑士靠着封不摧坐下来，“你这样会让人误以为你对她一见钟情了。”
　　“胡说什么！”封不摧给了他一个暴栗，“灰姑娘心里满满的都是她的王子。”
　　“谁在乎灰姑娘会不会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那位——”银骑士指指封不摧的另一侧，又指指自己，“——和我，会误会的。”
　　“这没什么。”封不摧不是很在意。
　　“算了——”银骑士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拍拍他的肩，但最终也只是叹口气，“反正咱们时间还长，那就以后再说吧。”
　　“说到以后啊……”银骑士换了话题，“等咱们干掉女皇，就一起去浪迹天涯吧！”
　　“这块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我都在熟悉不过了。奥特莱斯下的雪总是很软，适合打雪仗。如果你想滑冰呢，那我们就去弗里尔德。萨尼耳的馅饼很好吃，尤其是上面的虾仁，特有嚼劲。普林尼最出名的是歌剧，那里的人天生一副好嗓子，就连小孩子都能哼几句。帕拉是花之国度，你去了就知道，原来花可以有这么多……可以玩的地方多了去了！至于你呢，就带我去你以前隐居的地方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