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58)
“拜托,神兽也是有生命的,有心有脉搏的。”封不摧答。
“那他是什么东西?”
“你猜?”
墨隰带回的这个人有着极强悍的意志。几乎是在接触到温暖的那一瞬间,他就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他醒来的那一刻,眼眸里有清晰可见的的警惕与杀意。但这些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在看到自身处境和并不怎么强壮的墨隰,他立马笑了起来。
这个人的脸早就被冻得青紫,却依稀可见他明朗的五官,咧嘴笑起来的样子虽看上去狼狈得很,但还是挺讨喜的。
“是你救了我?”很平常的开场白。
“嗯。”墨隰答得淡漠。
这一个回答就够这个人大体摸清墨隰的性子了。他放松下来,用不怎么着调的语气说:“大美人要不要我以身相许?我叫萧子攸。”
墨隰听见他的话,却不见羞怒,而是问道:“什么是‘美’?”
萧子攸一愣,继而道:“大美人,你可真有意思。”
他懒洋洋地向后一倒,重新躺回柔软温暖的被窝,解释道:“‘美’就是……哎呀,就是看着高兴!”
墨隰捧过镜子,仔细端详镜子里的容颜,然后淡淡地说:“如果这就是‘美’的话,那我见过‘美’,而你不‘美’。”
萧子攸飞快地扭头瞪着他,最后却发现对方根本就不理会他的瞪视,只好败下阵来道:“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你救了我,天大地天你最大。”
对“美”的话题失去了兴趣,墨隰转而问道:“你是来找人的吗?”
“找人?”萧子攸嗤笑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人?”
他瞥了夙沙镜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当然喽,你除外。”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人做一件事,总会有目的。”墨隰说。
“我呀……嗯……我嘛……”萧子攸慢吞吞地说着没有意义的词,忽而朝墨隰眨了眨压眼睛,猛的一下凑到他跟前,一字一句地说,“当然是来斩龙脉了!”
他紧紧地盯着墨隰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出一丝一毫的变化。
可是让他觉得无趣的是,墨隰的表情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变化。发现自己一无所获后,萧子攸百无聊赖地重新躺倒在床上。
等了很久,他才听到墨隰的下一句话。
“你该走了。”
萧子攸无赖地一笑,道:“大美人,我现在可走不了。你看,我的手脚都被冻伤了,下不了地。”
说着,他还把衣袖撩起来,以证明他所言非虚。
看见他的手臂上上那些青紫的伤痕,墨隰沉默了一下。
“明天一早你就得走,否则你会后悔的。”墨隰最后道。
见他准备离开,萧子攸叫住了他。
“喂,我说,”萧子攸痞痞地笑着,“你就不好奇龙脉是什么吗?”
背对着他的墨隰微微侧过头,道:“不用你来告诉我。”
萧子攸做出一个被吓住的表情,可说出的话还是那个满不在乎的调子:“既然这么冷漠,大美人你又何必救我呢?我可都看见了,你和那个白色的人,之前可是就这样直直走开了的。”
在那种情况下,他连呼救都做不到,竟还能有理智观察周围吗?
墨隰终于回过头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想救,所以我就来了。”
“是吗?”萧子攸定定地看他一眼,然后懒散地收回目光。
一旁看热闹的封不摧学着萧子攸地语气说:“你就不好奇龙脉是什么吗?”
“我倒是很好奇。”直男癌这一次很诚恳。
“但我就不告诉你。”封不摧笑道,“你猜?”
直男癌没有生气,像是放下了成见虚心求教:“我不明白,究竟什么样的纸条能把昆仑虚上的这两人和龙脉扯上关系。刚才那个人口里的龙脉,和我想象的是一样的吗?”
“龙脉本来就只有一个意思。”封不摧懒洋洋地说,“至于其他的……你就等着看戏吧。”
直男癌罕见地叹了口气:“我也是倒霉,两次和你正面刚都遇上这种奇怪的世界。”
他大概是真不擅长这些涉及远古传说的世界,上一次龙凤世界他就输给了封不摧。毕竟这些东西年代久远,在他们那个时代,只有特殊工作的人才会去研究。
洞里只有一张床。在把它让出后,墨隰就离开了山洞。他随便跳了一本书,回到了清醒时身处的地方。
雪山没有黑夜。因为再浓的黑暗,也会被雪地对光的反射给驱散。
墨隰坐在一块覆着白雪的巨石上,翻看自己带来的书。
他没有体温,不用担心身下的雪融化后会沾湿他的衣袍。虽然他和白泽一样,不过穿了一件广袖长袍,但他也从来不觉得冷。
或许经常失忆后,会对恢复记忆驾轻就熟吧。他能想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不过这些大多是一些常识和技巧。
比如如何看书、如何下棋。
他还有许多东西怎么也想不起来。
比如白泽。
他对他毫无盈印象,甚至连一点熟悉感都没有。他给他的感觉,就像萧子攸——一个不过初见的陌生人。
但是白泽不可能撒谎。
就像他手里的书一样,那个山洞给了他太多回忆,这是绝不可能弄虚作假的。
整个昆仑虚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么白泽一定是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可是他却一次次将他忘记。
他面上好似混不在意,可心里又会怎么想呢?
墨隰自有记忆一一来,第一次品尝到烦闷的滋味。
次日清晨,墨隰回到了山洞。
洞里有人。但这个人却不是萧子攸,而是白泽。
见墨隰站在洞口,白泽笑着向他招手道:“还不进来?傻站在哪儿做什么?”
他看上去,好似并不知道这个山洞昨晚还住了另一个人。
待墨隰落座,白泽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物件,并把它放进墨隰手里。
墨隰认出这是一块美玉。
“有人在山脚开采出了一块美玉,我便把其上最精华的一部分取了来。你可有什么喜欢的图形吗?”
墨隰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刚刚读了一本书,我在书里看见了龙。书中言,龙有九似,角似鹿,头似驼,嘴似驴,眼似龟,耳似牛,鳞似鱼,须似虾,腹似蛇,足似鹰。能显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是著书的人却说那不过是先人虚构而已。它真的是虚构吗?”
“龙吗?”白泽轻轻道,然后拿出一柄小刀在玉上细细雕琢,“你第一次看见龙,就被他迷住了吗?”
“怎么了?”察觉出白泽的异常,墨隰疑惑地问。
白泽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其实这世上不只有龙是强大的。”
“这么说,龙是存在的了?”墨隰追问。
白泽轻轻笑起来:“不止。除了龙,还有许多活在传说里的生物同样存在。同样的问题,你已经问过我数次了。”
白泽无奈地笑着摇头:“真不知道,为何你每次都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
待白泽笑过,墨隰又问:“除了龙,还有什么?”
虽说已经为他解答过数次,白泽依然很有耐心。
“比如说,天之四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瑞兽麒麟、百鸟之王凤凰、水神应龙、水兽化蛇、九天鲲鹏、钟山之神烛阴、昆吾神兽陆吾、四凶梼杌、穷奇、饕餮、混沌……”
墨隰听得起劲,却见他渐渐停了下来。
“怎么了?”墨隰问道。
“陪我去一个地方。”白泽说。
他们来到了一个一条河前。
“这条河叫弱水,里面葬着一个神仙。”白泽说。
“很久以前,昆仑虚来过客人。他叫窫窳,本是一位天神。窫窳有一位手下,名叫贰负,同他一样是人首蛇身,所以颇得他重用。谁能想到贰负竟会背叛他呢?可是贰负的确想要谋杀他,并且他成功了。天帝重惩了贰负,并把窫窳送到昆仑虚,希望我能救他一命。幸而我知道不死药的配方,救活了他。可不知为何,他竟然甚神智迷乱,掉进了弱水里。”
他伸出手,就有一只白色的鸟落在他手腕上。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它的头顶,白鸟亲昵地蹭蹭,然后用长嘴理了理自己的羽毛,梳下一根放进他的手心,然后拍拍翅膀飞走了。
白泽拿起羽毛,把它进河水里。白色的羽毛甚至没来得及在水面上打一个转儿,就沉了下去。
“它之所以叫弱水,就是因为它水力甚弱,不能浮羽。哪怕是神仙,也毫无办法。”
“背叛,能让一位天神以如此不堪的方式死去。你说可不可怕?”
“你想说什么?”墨隰很敏感地察觉到白泽话里有话。
但白泽并不愿意为他解惑。他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
顿了一会儿,他又道:“哪怕是神,也同样会有不能做的事,也同样会有诸多无奈。更何况墨隰你呢?”
墨隰没有说话。他不知道白泽究竟想要告诉他什么,但他却从这一句话中听出了一个信息。
“所以,我也不是神么?”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二人都不曾开口。
“背叛、叛臣……这两个词在白泽口中似乎出现率很高啊。”直男癌说。
“所以你应该才出来我的第一条设定是什么类型的了吧?”封不摧笑眯眯的问。
“你设定墨隰必定会背叛白泽?”直男癌猜测道,“可他问什么要背叛?”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封不摧神神秘秘地说。
弱水边的谈话似乎都没有在两人心里留下痕迹。白泽依旧每日来找墨隰,为他带来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或是一个有趣的传说。墨隰也依旧没想起从前,依旧会为一些旁人司空见惯的东西而惊奇不已。
白泽这一次带来了一份舆图。
“如今正是乱世,政权分立,烽烟四起。杨讪昌私占淮南、江南的大片土地,自立吴王;钱磷原本是杭州节度使,近年来势力却扩大到浙东、浙西,自立为越王;王戏十年前入据西川,此后陆续兼并西川、东川和汉中四十六州之地,自立蜀王;高先木势力弱小,愿对周围各国俯首称臣,竟也得了个‘南平王’的帝号;原海军节度使樊深叛国称帝,都广州,自立南海王;祁健伯、祁健季兄弟二人先后做过福建观察使,于是据福州,都福建,占据泉、汀灯舞州之地,自号闽王。”
每说一句话,白泽的指尖就在提到的地方轻轻一划。
“这些都在南方,虽能让朝堂焦头烂额,却不被看做心腹大患。”白泽又道。
“看来起因是在北方。”墨隰道。
“北方有人先反,南方这才有样学样。”白泽说。
他在舆图上圈出一块地,说:“李宴,本是边疆将领,因善谋略,颇得皇帝爱重。在最后一次进京觐见皇帝时,却带兵反叛。他本是朝廷的臣子,手里的兵也是朝廷的兵,他却用他们来满足一己私心。”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私心?若皇帝仁慈圣明,哪怕李宴反叛,南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相反,他们会助圣主一臂之力。可是天下人皆知,当朝皇帝荒淫无道,李宴的做法并算不得错,倒可算得上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