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90)

　　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看客，但正所谓旁观者清，所以西琉尔极有可能会找你来探寻事实的真相。”
　　“等等……你是说，他会复活我，然后问有关你翅膀的问题？”直男癌自动忽略小癌二字，问道：“可他为什么不直接问你？”
　　封不摧转了转手里的小刀，笑嘻嘻地说：“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啊。”
　　“你要自杀……你不觉得这太突兀了吗？”
　　封不摧则胸有成竹：“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就一点不会突兀哟。”
　　所有亡魂都会去往阴间。停留在生界的亡魂并不被生者所见，除了死神。
　　封不摧之前以为西琉尔之所以看不见亡魂状态的周邦彦，是因为规则的蒙蔽。但现在想想，特殊的NPC其实是可以见到亡魂的。比如哈迪斯就见到了亡魂状态的珀耳塞福涅。
　　诸神黄昏一战后，西琉尔屠尽众神，却放过了阿波罗和哈迪斯。他没有死神的神格，自然也就看不见亡魂。
　　因为惯性思维，他以为众神的亡魂早已经去往阴间，万万想不到他们其实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飘来飘去。
　　这给了封不摧一个和哈迪斯串口供的机会。他丝毫不担心哈迪斯会不答应他的要求，因为他知道，有小仙女在，哈迪斯就会是一个最有用的通关工具。
　　西琉尔在离开封不摧房间后，来到了一楼的厕所里。这里依旧恶臭扑鼻，垃圾堆得越来越多，几乎要将被锁在里面的哈迪斯整个淹没。
　　“你终于来了。”听到动静，哈迪斯抬起头看着来人。
　　“的确很久不见。”西琉尔说，“他回来了。”
　　“我知道。他回来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我。”
　　“你不必试图激怒我。”西琉尔说，“你如今的模样，已经没有丝毫激怒我的资本了。”
　　在片刻安静后，哈迪斯问：“你来做什么？”
　　“我在想，你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能让他从前冒着被众神讨伐的风险和你联系，现在又宁愿被永远囚禁在这里，也要救你出去。”
　　“你错了，他不是为了我才回到这里的。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
　　“两清？”
　　“我砍下了他的翅膀，而他为我救下珀耳，又为我提供珀耳的近况。我们早就两清了。”
　　哈迪斯说得轻飘飘，但听在西琉尔却恍若重锤。
　　他的声音里透着不可置信:“你说……你砍下了他的翅膀？”
　　“珀耳想要，我自然会给她。”哈迪斯讽刺地笑，“怎么？身为掮客之首，竟不知道这么重要的情报吗？”
　　是啊，他为什么会不知道？
　　他自诩有情，把自己摆在感情的弱者地位，用自己所谓的深情感动自己，然后心安理得地去指责别人对他的不回应，但是……他根本就不了解他爱的人。
　　西琉尔的身体微微发抖:“狄奥尼索斯……狄奥尼索斯……”
　　纷杂的思绪中，有这样一幕在他脑海里回放起来。
　　“天族都是一群骗子。不过仗着他们白翅膀的人多，就把我们蝠翅打为异端。怎么？不信？你还觉得你的神是光明正义仁慈的存在？呵，你不如看看，他会不会愿意给你摸他的翅膀。
　　毕竟在天族，翅膀只能给最亲近、最信任、毫不设防的人看。
　　你就看看吧，看看在他心里，你这个留着蝠翅一族肮脏血脉的半魔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地位。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他的真面目，也会知道我的建议有多么正确——爱就是掠夺啊，尤其是对这样一个虚伪的人。
　　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保证，天族覆灭以后，他就是你的。”
　　西琉尔不自知地喃喃：“我真不该让你死得这么容易。”
　　从再一次被骗的愤怒中清醒过来，他又不可自控地感受到欣喜：如果说阿波罗不肯给他摸一摸他的翅膀，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翅膀，那么……他是否也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呢？
　　在这样隐秘的欣喜之中，西琉尔挥手，瞬间移动到封不摧的房间。
　　但是晚了。
　　他见到的只有大片淡金色的血液，和倒在血泊里的封不摧。
　　他身旁有一把小刀。
　　在很长的静默后，西琉尔蹲下身，抱起那具已经冰冷的身体。他的指尖触碰到封不摧的心脏，那里有着强大的力量——那是属于太阳神的神格。
　　他是在还是神的时候死去的，而只有极致的悲伤才能杀死神。
　　“又想逃么……我不会允许的。”西琉尔低头吻了吻怀里人冰冷的额头，“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犯错了……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再接你回来。”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直男癌处于懵逼状态中：“我看不大懂。”
　　虽然已经处于灵魂状态，但封不摧还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的：“很难理解吗？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怀疑什么？”
　　“怀疑我究竟是不是一个他以为的虚伪小人。”封不摧说，“杀死神的方法其实有两种，一是极致的悲伤，二是抢过神的神格，再用杀死人的方法杀死他。对于你们，西琉尔用的是第二种。但我的神格还在，只能是第一种死法。而且凶器就在旁边，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人。所以他很容易就能确定我是自杀。”
　　封不摧笑笑：“一个善于伪装的卑鄙小人，也会因为什么而悲伤到死吗？”
　　“……”
　　“你别看他好像很冷静的样子，这其实这是表象。我敢保证他看到我的尸体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只是因为他要想办法复活我，所以忍着没疯。不然，啧啧……”
　　“……”
　　“行了别发呆，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主场了。”封不摧说完，便施施然飘走。
　　西琉尔抱走了他的尸体，应该是要找个冰棺放起来。飘在半空中看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封不摧还从没试过，自然不能错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诸神黄昏(十九)

　　西琉尔前去见哈迪斯的时候，封不摧就领着众玩家的亡魂去了阴间。
　　只有在这里，不是死神的人也可以看到他们。但亡魂们没有生前的记忆，滞留在阴间也不过是因为一缕执念。所以西琉尔只有复活他们，才能从他们嘴里听到想要的答案。
　　西琉尔见过哈迪斯以后，就如封不摧预料的那般来到了阴间。他曾在诸神黄昏之后，闯入阴间将数万亡魂挨个查探一遍，所以对于这里十分熟悉。
　　拥挤的亡魂们有最基本的趋利避害的意识，感受到来人身上危险的气息，纷纷避让开。
　　西琉尔飞快地扫视过两边唯唯诺诺的亡魂，脚步不停地继续向前走。
　　“喂，他就快找到我们了。要是他想先复活的人是你怎么办？”直男癌问。
　　他们此时躲在阴间的某个角落，看着西琉尔一点点走近。
　　“放心，我会用冷暴力来对待他。”封不摧说，“而且，他应该不会这么做。一个伤心至死的神明没那么好复活，他知道这一点的。”
　　见西琉尔快到了，封不摧踹了直男癌一脚，把灵魂状态下异常轻飘的他踹出二三十米后，才开始凹自己的造型。
　　西琉尔很快就找到了封不摧的亡魂。尽管早有准备，可亲眼见到这一幕，他的心还是很疼，像是被人撒上钉子，又重重地捏了一把。
　　封不摧的灵魂是纯净的淡金色，在黑暗的阴间也散着微微的光。但是这抹淡金色在空旷压抑的黑暗中显得极为脆弱，像是风一吹就会散去一般。他静静地浮在半空中，身体几近透明。西琉尔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却看清了他紧闭的眼睛。
　　西琉尔伸出手来，却不敢触碰。他运起风元素，让它们小心翼翼地将那朵淡金色的灵魂送过到他的手里。
　　他摊开的掌心处有一颗小小的水晶球，当封不摧的灵魂靠近它的时候，它就散发出了和他的灵魂一样的淡金色光芒。
　　正闭着眼睛凹造型的封不摧感觉自己像是被浸入了温暖的水中，还不等他再多享受一会儿这样的舒适惬意，就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那颗珠子里。
　　这颗珠子竟是中空的。封不摧坐在里面，用已经凝成实体的拳头砸了一下身旁的水晶壁。
　　唉，失策。竟然忘了这是个西方玄幻世界，魔法道具多的是。
　　这颗珠子其实没什么大作用，只不过有护养神魂的功效。虽不能令封不摧复生，却能使他没办法魂飞魄散。
　　西琉尔将这颗变成淡金色的水晶球镶在项链上，然后塞进衣服里。位置正好靠近他的心脏，珠子里面的封不摧可以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
　　缓慢、沉重，像是从很远地方传来的钟声，告诫世人平静、平静、再平静。
　　封不摧有些烦闷地闭上眼睛：他原本还想走完这一波剧情就飘回去看看他正躺在冰棺里的身体呢！接下来的剧情他都安排好了，没什么新意，哪里比得上他自己好看。
　　直男癌的灵魂就在一旁，西琉尔毫无感情地看向他，然后运力将他吸过来，粗暴地一把抓住，然后在直男癌内心的骂骂咧咧中将神格灌进去。
　　过了一会儿，直男癌的灵魂凝成实体，然后被西琉尔一把掐住脖子：“阿波罗的翅膀，你都知道些什么？”
　　直男癌在心里狠狠诅咒着对他施暴的人，一边翻着将死之人才能翻出的白眼－－对方的力道可不是吃素的，再掐下去，他可能就又死了。
　　西琉尔将他丢开，任他重重地跌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个不停。
　　“说。”
　　直男癌生怕这人等待不耐烦再掐一次，于是强忍住喉咙的不适：“真相……我也不完全知道。”
　　他看了眼西琉尔阴沉的脸色，不敢再卖关子：“只是其间不寻常之处，我倒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海面上的战争不会波及到海洋深处，所以海洋里有被保存得最完好的神迹。比如，海洋深处的波菲尔神庙，里面有一幅壁画，画的是阿波罗向神王哈迪斯祈祷。那上面还有一句神谕：想要救赎，就必须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西琉尔问得很轻，但这轻缓的声音与温柔无关，而更近似于危险，像一根吊着重剑的细线，摇摇晃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断掉，“他的翅膀吗？”
　　直男癌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后缩了一下：“……您要是知晓他的命运，就知道他所付出的，远不止六只翅膀。”
　　他诚惶诚恐地说：“您何不去问问酒神？”
　　西琉尔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趁着这功夫，直男癌若有若无地看了西琉尔的项链一眼。
　　水晶球里的封不摧已经笑到趴在水晶壁上起不了身－－这个不可一世的直男癌，居然也有这么伏低做小的今天！
　　他不禁暗暗为西琉尔点了个赞－－这一波区别对待实在是深得他意！虽然他早就预料到西琉尔内心深处肯定不像他表现出来得那么平静，但是一出手就这么粗暴，还是给了他意外之喜。
　　封不摧强忍着笑意直起腰，仗着西琉尔现在看不到他，给还跪在一旁的直男癌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抱拳礼，算是对他实力演绎“胆小怕事”的嘉奖。
　　直男癌看得明明白白，却有苦难言，只能不动声色地白他一眼。
　　酒神狄奥尼索斯欺骗西琉尔多次，西琉尔自然不会再用问话的方式从他那里获取信息。这一次，他选择了直接攫取酒神的记忆。亡魂没有记忆，西琉尔想看酒狄奥尼索斯的记忆，就必须想将他复活。
　　为了这段无中生有的记忆，周邦彦在给哈迪斯串好口供之后就把自己独自一个人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