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61)
但这些事情都是以后再考虑的东西了。
战况已经胶住了几年。李宴为了提早结束战争,听了座下一位能人异士的情报后,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便派人去昆仑虚斩龙脉。不管是真是假,这种事情肯定都不能交给外人来做,于是担子就落在了萧子攸的肩上。
这一安排看上去合理,但是却有点别的意味。
李宴让萧子攸临行前带上自己的亲信,而一种亲信全部死在昆仑虚的山崩里。若非墨隰相救,恐怕萧子攸也不能活着走出昆仑虚。所以这一次萧子攸回去,其实只是一个光杆司令。
但是,李宴并没有责怪萧子攸办事不利,还弄丢了宝剑,反而让他官复原职,看上去还和以前一样对义子信任有加。
在这种情况下,萧子攸被墨隰辅佐着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仗,重新巩固了一下在军中的地位,又拉拢了一批誓死追随之士。但因为以前亲信全部死亡的原因,萧子攸现在最信任的依旧是他亲自背回来的军师墨隰。
就想上一世的阮矜言一样,墨隰明明身受重伤,但因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会死,所以哪怕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痛苦,也懒得为自己治疗,直接放任自流。但多年来被萧子攸保护得太好,渐渐地能自己走上几步路了。
看着萧子攸一有时间必定亲力亲为照顾自己的宝贝军师,背来抱去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腻,封不摧推推身边的直男癌:“我觉得在这么下去白泽要凉。”
这回直男癌也说不出“虐恋情深”了。他嘴硬道:“墨隰在那条链子里面关了十万年,绝对不可能看上这个才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孩子的。”
封不摧冷笑:“你不是向来对‘父子情深’情有独钟吗?年龄差距什么时候在你的考虑范围内了?”
显然他又想起了上个世界里直男癌的卑鄙做法。
直男癌也记起来了。他假意道歉:“封兄,实在抱歉,仇恨迷了我的心。”
封不摧懒得理他。
“说起来,你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直男癌突然问。
“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封不摧好笑地看着他。
“怎么不信?没有简介的世界,我又不是没见识过。”直男癌道,“就是看你一直都没什么方向,光顾着跟我抬杠,所以我才问的。”
封不摧难得有一次正视他的机会,连忙正襟危坐:“那你最后怎么赢的。”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直男癌回答。
封不摧重新瘫回去:“就知道你不靠谱。”
“我只是想提醒你,想这种没有简介的世界,一靠运气,二靠直觉。你下过多少副本了?有十个了吗?要没有那你可就悬了。”
“悬了。”封不摧接受这个预测,并且毫不挣扎。
虽然这么说着,但封不摧知道,要想进一步得出下一道填空题的答案,就必须预知故事的结局。可是既然是结局,他又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封不摧看了眼直男癌——他之前到底是怎么让时间线跳跃的?
墨隰少言寡语,又因为贰负被关押十万年的记忆被消磨了感情,所以封不摧很难看出他的情绪和想法。
他现在就像一个机器人,无论是带萧子攸去斩龙脉还是帮助萧子攸打仗,都只是一段早早输进系统的源代码,是他不需要思考就做出的事情。或者说,他现在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做事全靠本能。
封不摧猜测,他的源代码和本能就是——天下大乱。
加速的剧情卡在一次大战的前一夜。这场大战很特殊,因为双方都准备拼死一搏,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生死之战。封不摧有一种预感,结局大概就快来了。
之前的大大小小的战争中,墨隰和白泽并非没有交集。但这样的交集仅限于互相听过名号,并没有实质上见过。何况墨隰是个病秧子,一向被萧子攸保护得滴水不漏。
不过对于白泽来说,有“墨隰”这个名字就够他推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久都没什么动静,但是封不摧可以想象出他现在的心情。
大概是一种“果然如此”的心冷与绝望。
××××(三)
封不摧试了很久,也没想出来可以对时间线动手脚的方法。因为心中尚存疑虑,所以他也不能问直男癌。
封不摧咬咬牙,写下一条设定:“干脆赌一把吧。”
号角声一出,两军便混战在一起。封不摧没心情看士卒们的兵刃交接,只是紧紧盯着两军后方的高台。
这一战,所有人都到齐了。
“看着吧,是场苦战。”直男癌凑过来,颇有深意的说。
“怎么?”
“想不想快点看结局?”直男癌故作神秘。
“你是说加速卡?”封不摧想到龙凤世界中直男癌曾让游戏时间缩水了三分之一,“可加速卡不是只能缩短时间吗,难道还能加速剧情?”
“不是加速卡,”直男癌解释,“只是稍稍折一下时间线罢了。”
还稍稍……
封不摧压下心中的疑惑,点点头。
直男癌没有什么动作,然而封不摧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按了加速键一样。虽然比不上规则的加速效果,但还是可以看见日月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交替。
这场大战最后持续了三天三夜。
在第四天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浓厚云层洒在大地上时,叛军终于攻破城门。
萧子攸身上被砍成布条的披风滴着血,分不清其上到底有多少是他自己的血。他的刀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从某个敌人手里抢来的。这已经是他换过的第六把武器了,之前每一把都因杀戮过度卷刃,而不得不丢弃。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战斗,让他已经对疼痛已经产生麻木。所以虽然身上到处是伤口,但他的精神却格外兴奋。
还有一个人没杀——此时那个人正坐在龙椅上。
萧子攸率先上前,砍倒挡在皇帝身前的、已经被面前这杀神吓破了胆的侍卫,紧接着轻描淡写地削下皇帝的脑袋。
萧子攸抖了抖刀尖的血,然后漫不经心地把皇帝脑袋上掉下来的九龙冠冕一脚踢开。
真杀了这最后一个人,他却反而觉得有些无聊了。
“军师还不知道吧?”他喃喃道,“不如我亲自去告诉他。”
说着,他看也不看一眼那些在皇宫里欺凌宫女、搜刮财宝的兵卒,转身向宫外走去。
他不过走出几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他丝毫不觉得意外:“义父,您未免也太着急了吧。”
“为父倒是觉得这个时机刚刚好。”叛军首领李宴说。
“还真是甚好。”萧子攸把玩着手里的长刀,“我的亲信大多战死,就连我本人也已经筋疲力尽。哪里会是在后方运筹帷幄的义父大人您的对手呢?”
李宴哼了一声,不再给他机会拖延时间,直接挥挥手,他身后的亲兵就上前将萧子攸团团围住。
萧子攸冷笑,随即提刀正面对上。
而另一边,病秧子墨隰终于展示出了他的武力值。他一路搀扶着来到高台的围栏旁,用封不摧无法理解的力量慢慢挽弓、搭箭。他的箭尖,直指褚砚真。
在白泽的护卫下,亲征的太子褚砚真没有死在战场上。但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因为出了叛徒,他们的后路被截断,战败后便无处可去。
墨隰和白泽其实距离很远,就算是神射手也没有办法射中目标。但是墨隰做到了。
当那支冷箭一下子把褚砚真钉在地上时,白泽的神色一变。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第一时间检查褚砚真的生死,而是直接将他胸口的箭拔出。与此同时,昆仑虚上的某一个山洞里,盘旋的金龙哀嚎着消失,失去束缚的飞剑在原地愣了愣,然后以超脱寻常的速度向主人的方向飞去。
白泽捧着那支箭,神色莫名。他陡然向墨隰的方向看去,然后生出双翼瞬间飞到他的面前。
在落地的那一瞬间,白泽单膝跪下,低头靠近坐在地上的墨隰。
巨大的翅膀挡住了封不摧的视线,他连忙换了个角度。
这下倒是把他们的动作看清楚了。
封不摧脸一红,然后顺手把想来凑热闹的直男癌推回原位。
直男癌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然后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白泽身上。
白泽此时已经抬起头。
封不摧看不见他的脸,却听见了他惊怒交加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是谁做的?”
封不摧挑眉:看来刚刚那个吻是在检查身体喽?
墨隰的眼睛在被锁后第一次聚焦,他没有回答白泽的问题,而是说:“我现在想起来,你自始至终都忘了问我一个问题。”
“你忘了问我,是否愿意离开昆仑虚。”
白泽为墨隰传输灵力的手微微发抖:“那你的回答是什么呢?”
墨隰轻笑,凑近白泽的耳畔。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第一次爱上是日久生情,第二次爱上是一见钟情。
他只问他若出世愿选何人为主,却忘了问他愿不愿意出世。
“是你干的?”一旁的吃瓜群众直男癌丝毫没被眼前的悲剧影响,他饶有兴趣的说:“你那张纸条效果不错嘛!墨隰对白泽一见钟情什么的,真是死前的温柔一刀啊。”
“跟你的折叠时间线比起来可不算什么。”封不摧略微试探。
直男癌则不露一丝马脚:“雕虫小技而已。”
再看萧子攸,数十人的围攻下他仍占上风。不是因为他真的厉害到能以一敌百,而是因为这些士兵一半与他有同袍之谊,所以不忍下手;一半见识过他在战场上宛如修罗降世的模样,故而不敢下手。
李宴狠狠咬牙,暗自咒骂一句“废物”,然后拔剑加入战局。
他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并且常年操练武功高强,而萧子攸则三天没合过眼,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知几何。
有他加入战局,萧子攸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其余的士兵逐渐收手,而已经将萧子攸压制住的李宴也懒得让他们帮忙。他将萧子攸的兵器击落,再将他绊倒在地,然后一柄长剑直接向他的喉间袭去。萧子攸顾不及,直接伸手握住剑刃,眼睁睁看着剑尖朝着他的要害一点点靠近。
他现在面临的几乎是一个死局。他不会有救兵,而他自己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反抗。
就在剑尖即将刺破他的皮肤时,萧子攸看见他的义父突然睁大眼睛,他还来不及疑惑,就感到剑上的力道一弱。萧子攸一用力,李宴就被他推翻倒在一旁。
他的背上赫然插着一把剑。
萧子攸将手里的剑丢开,李宴背上的剑就自动飞到他手里,轻轻蹭了蹭他手心上的伤口。
萧子攸笑了笑,笑意还未散去,他便想起一个人。但是晚了,他转身向那人走去时,那人已经失去踪影。
他原本该在的地方,只剩下一个长着翅膀的白衣人。
“那支箭看起来很复杂,应该是昆仑虚里的神器。墨隰本来就够虚弱的了,动用神器简直就是在自杀。”封不摧说,“他只是一根骨头开了灵智,既没有灵魂,也不入轮回,这一死可就是真的黄泉碧落不复相见。付出这种代价,却只是为了杀一个路人甲?”
“杀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报复到白泽了。”直男癌指着一脸冷漠的白衣人,“你看,这个样子的白泽,是不是算得上黑化完全了?”
“他想干什么?继承墨隰的衣钵去大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