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98)

　　深情的人，总是更容易得到舆论的支持。
　　但是他没担心多久，网友就找到了发泄悲伤与怒火的“垃圾桶”。
　　白悠悠。

　　番外篇(五)

　　风向的转变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先是微博上一名身扛红V的知名用户在最后一集播出后发了一句“喵喵喵？”。
　　然后她上传了一个视频，是封不摧第一次参加综艺时在后台和女主持的对话。
　　“我现在也在追这部剧呢，就是不知道结局是什么。你们两个究竟最后有没有在一起啊？”
　　“不出意外的话，他是和我一起归隐山林了的。”
　　“太棒了！我现在感觉人生圆满了！”
　　“有这么夸张吗？”
　　“你不知道啊吱吱，对于女孩子来说，找CP的糖和CP主动发糖那可是有很大的不一样的。”
　　知名用户－－也就是这位女主持－－在询问了封不摧之后，上传了这段视频，然后又发了一个“喵喵喵？”。
　　可爱的“喵喵喵”引发了一大堆感觉自己收到欺骗的观众的顺藤摸瓜，最后他们摸到了白悠悠那里。
　　之前白悠悠就已经数次冒犯过封不摧，但是为了不引起这位女性支柱的崩溃，封不摧没让47下狠手，只揭穿她做过的一些手脚，将她从剧组里赶出去，眼不见为净。
　　“后面你追上来对我搂搂抱抱、我半推半拒、你再搂搂抱抱最后HE的那一段戏都被剪了？”
　　睡得正香被人喊醒，见来人是47，封不摧有气也散了，于是问了句昨天熬夜吃的瓜。
　　“对。”47在封不摧床边坐下，扯了一下他的被角。
　　“你知道？”封不摧又问。
　　“嗯。”
　　“你投资的剧，剪辑肯定是不敢乱剪的。那就是卖给播放平台的时候，被他们剪的咯？可白悠悠哪来这么大能耐？又找到金主了？这已经是第三位了吧？”
　　“第三位，也是最后一位。”47说。
　　“嗯？不是说四个吗？诶……你干嘛！”
　　封不摧陡然觉得身上一凉，这才发现被子已经不翼而飞。
　　47气定神闲：“用了一点小手段，二十年内他不会再出现在白悠悠面前。”
　　封不摧翻身抱住枕头，头埋在枕头里，发出一个闷闷的“哦”。
　　47忍无可忍：“你昨天究竟什么时候睡的？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
　　封不摧笑得双肩一抽一抽的：“还好啦。我睡的时候，你还没去上班呢。”
　　47摘了眼镜，拿出一柄铁戒尺，放在手心敲了敲。
　　“牙膏已经帮你挤好了，早、午……饭也已经做好了。你要是不想被我打屁股的话，就马上起床去刷牙。”
　　封不摧翻了个身，幽幽叹气道：“哎，狗子，你真的变了。”
　　“网上已经闹翻天了。”封不摧坐在车上补觉，但代理经纪人非常没眼色，一直在他耳边唠唠絮絮，“网友把白悠悠骂得狗血淋头，还在剧组的官微下面质问为什么胡乱剪辑。”
　　“他们是想要没剪辑的版本？”封不摧在迷迷糊糊中抽空问了一句。
　　“当然了。”经纪人说。
　　封不摧想了想，说：“给剧组那边说一声，原版先不忙发出去。”
　　“为什么？”经纪人问。
　　封不摧朝他眨眨眼，传递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思。
　　“我们这是去哪？”终于清醒过来的封不摧发现司机并没有向程氏开去，于是看向坐在副驾驶的47。
　　“去青云社。”47放下手里的文件，看了眼后视镜。
　　“青云社？这名字有点耳熟呀。”封不摧使劲回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完了，熬夜真的会让人变傻。”
　　“几天前你听过青云社的相声。”47提醒道。
　　封不摧恍然大悟：“哦！是他们。可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去他们那儿？”
　　“拜师学艺。”47说。
　　“什么？”
　　封不摧以为自己听错了。
　　47反问：“你不是想说相声吗？”
　　封不摧有一段时间默然无语：“我亲爱的嘘嘘同学，你的粉丝知道你是一个这么实诚的人吗？”
　　这下封不摧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别人说他是“事业型玩家”了。
　　相声演员说学逗唱四门功课一样都不能拉下。前三样封不摧补补课倒也能在外行前面拜拜架势，但最后这样“唱”实在不是能速成得了的。
　　但他没有放弃，依然奋斗在前线－－在47的威逼利诱下。
　　在封不摧受苦受难的时候，47却搬着小板凳在一旁看文件。封不摧要学说俏皮话反正话，47不用；封不摧要翻来覆去地念顺口溜绕口令，47也不用。
　　封不摧不服气：“你别以为捧哏就可以偷懒！我告诉你，捧哏的责任也很重大！”
　　“我知道。”
　　封不摧很生气：“你知道你还在旁边看着！”
　　47扶了一下眼镜：“因为我已经出师了。”
　　封不摧惊奇地问：“你一天都没练过，你就出师了？”
　　“是这样，”47轻描淡写地说，“以前去过一个把说相声作为攻击方式的世界。”
　　“是那种……如果两个人要打架，他们就说相声，谁先让对方笑出来，谁就赢？”
　　“对。”
　　封不摧抱拳：“行吧，你厉害。”
　　这样，封不摧就失去了一个聆听47妙音的绝佳机会。
　　在封不摧坐车离开青云社的那天，全社老少都挤在门前给他送行。
　　封不摧和他们依依惜别后，最后挥了次手，转身坐进车里。
　　他对身旁的47感叹道：“青云社的人可真好，有点舍不得他们呢。”
　　“你舍不得他们，他们却在因为能送走你这个混世魔王喜极而泣。”
　　“你就胡说吧。”封不摧不允许任何人否决自己的魅力，“你是在嫉妒我的好人缘。”
　　47笑笑:“你打算什么时候上台表演？”
　　“什么时候都可以。”封不摧说，“我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剧本也写好了？”47难得有些意外。
　　封不摧洋洋得意:“当然。”
　　曾经是程氏母公司秘书处大将之一的代理经纪人，在这个时候秀了一把自己超强的工作能力。距封不摧说出“已做好全部准备”半个小时，他就已经找到了上台的机会。
　　是一档知名晚会，论热度相当于五个上次参加的综艺节目。
　　“别忘了你叫程吱吱。”上台前，47故技重施。
　　“当然不会忘我的嘘嘘同学。”封不摧以牙还牙。
　　轮到他们上台了，主持人抑扬顿挫地念完台词，却留了个小悬念。
　　“这档相声的表演者都在今年走进大众的视线，让我们来看看他们是谁吧！”
　　然后幕布升起，露出穿着红色长袍大褂的封不摧和47。
　　观众一愣，尖叫和掌声顿起。
　　封不摧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
　　观众渐渐平息下来。
　　封不摧摇摇头，叹气：“这还没表演呢，就有这么热烈的掌声。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47说：“那你可不得卖力点么。”
　　封不摧：“我这不就在卖力想么！可是想来想去啊，始终觉得我们这相声，少了点味。”
　　“哦什么味？”
　　“鲜味。”
　　“这……敢情相声跟海产品一个种类啊，还需要鲜味。”
　　封不摧拍拍身旁人的肩膀：“这你就不懂了吧？新鲜味——或者说，创新。”
　　“哦，创新。”47点头，“这倒是，现在什么都得创新。”
　　“是呀，现在是得创新者得天下，没创新根本成不了事儿。就拿今年的影视行业来说吧，这么多大制作，像那啥啊，那啥啥啊，实力演员参演，知名流量加盟，剧组经费动不动就千万上亿。但是呢，最后被一部网剧抢了风头。”
　　“您说的是今年爆红的《相逢未嫁时》？”
　　“瞧瞧人家这名字，是不是够土？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这都是多少年以前的诗了。但是人家胜就胜在内容上创新了呀。”
　　“您给介绍介绍，他们怎么创新的？”
　　封不摧：“大伙都知道，这句诗出自张籍的《节妇吟》，本是张籍借节妇之口表明自己不为贰臣的决心。”
　　47：“剧里面幕僚也是这么用的啊？没创新啊？”
　　封不摧道：“这剧稀奇就稀奇在，编剧让他们在未嫁时相逢了。幕僚穿越成九皇子的皇子妃，这剧情够刺激吧？”
　　“嗯……”47沉吟片刻，“信息量颇大。但这就是创新？”
　　“是啊！”
　　“那这创新起来可不容易，这得需要多大的脑洞啊！”
　　“怎么不容易了，你看我给你来一个。”封不摧说，“咱就拿‘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来举例子。这句话是用来形容古代科举改变人生的，但考试成功入朝为官的剧情也太老土了。”
　　“您来创新创新。”
　　“别的不用改，只动一个字。”
　　“哦”
　　“你把那个‘堂’字改成‘床’。”
　　“那不就成了朝为田舍郎，暮登……啧，您这创新得未免少儿不宜了点。”
　　“哎，就是这么个意思。总之，想创新，就一定得开放脑洞。就说人妖殊途，妖神殊途，殊来殊去也就那么几个套路。倒不如让这个妖精从神身上长出来。”
　　“怎么长？您当种萝卜呢？”
　　“怎么不行？不是有白骨精这一种类嘛。脑后生反骨这说法你总听说过吧？要想增加故事的戏剧性和冲突力，让神仙后脑勺的反骨成个精，那不是很有意思？”
　　“话是这么说，但您举的这两个例子都不具有代表性。”
　　“没事儿，我还有。”封不摧说，“龙凤呈祥，龙和凤之间的故事，也是老掉牙了吧。”
　　“这很古老的一个传说嘛。”47说。
　　“凤凰凤凰，凤为雄，凰为雌，所以有凤求凰这一说法。从这个角度出发，这龙凤呈祥里的两位主角，都是雄性诶！”
　　“我不得不说一句，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这还只是小脑洞。”
　　“哦？还能更大？”
　　“有些脑洞，属性是扎堆的。”
　　“比如说？”
　　封不摧说：“比如说，小孩子们很喜欢看的童话。白雪公主灰姑娘小红帽，流传了这么多年，还是白雪公主灰姑娘小红帽，一个字都不带改动的。这有什么意思呢？再比如说，李白苏轼纳兰容若，他们的诗和典故，流传到今天，没给后人留下什么想象的空间，影视圈也只能在他们的爱情经历上做做文章。这也没意思。”
　　“那什么才有意思？”47问。
　　封不摧回答：“扎堆。单个的童话没意思，那就把所有童话聚集在一起。睡美人之所以沉睡不醒，是因为白雪皇后冰封了时间；金鱼王子之所以会从人变成金鱼，是因为有位海公主看上了他；这位海公主之所以让金鱼王子下海陪她，是因为吸取了她姑姑爱丽儿变成泡沫的教训；皇帝的新衣之所以没人看得见，是因为匹诺曹一个木头人不用穿衣服……怎么样？是不是立马有了重看童话书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