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丁慧将头转了回去,握紧手中的泰刀,将刀尖对准对方。
池闲和姜霁北的实力,她一直是知道的。
看着这位蓝眼睛的不速之客,降头师讪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话。
池闲大概能听懂,他在嘲讽自己不自量力。
他没有理会讪的挑衅,只是不带感情地冲对方勾了勾嘴角。
突然,一道凄厉的尖啸从树林深处传来。
众人纷纷朝着声源处望去,此时无风,树叶却簌簌作响,仿佛有什么猛兽藏在了林中。
伴随着越来越猛烈的树叶摇晃声,一个通体漆黑的高大身影缓缓从树林中升起来。
它的形体看起来像人,却又比人高大了数倍,整个身躯悬浮在树林上空,用一双赤红的眼睛俯瞰着他们。
留意到身边的村妇露出惊恐的表情,酸菜鱼仰头望着巨大的黑影:“这什么东西?”
“是讪召唤出来的僻太康!”丁慧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是怨气极重的恶灵!”
获得了预料之中的反应,降头师讪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站在面包车前的几个流氓也露出了既得意又害怕的表情,其中三个人似乎有些忌惮,很快钻进了面包车里,只留下一个胆大的守在车门外看戏。
姜霁北注意到,池闲只看了树林间的僻太康一眼,便镇定自若地双手合十,两掌相贴。
他将两掌飞快地往反方向旋开,一张黄符便凭空出现在掌心之间。
池闲将两掌分开,黄符纸轻盈地悬浮在半空中,自动翻卷成筒状,倏地燃起蓝色火焰。
他轻轻一挥右手,双指夹住正在燃烧的筒状黄符,扬起胳膊,迅速在半空中写下什么东西。
奇异的是,黄符所过之处竟然留下了蓝色的火焰痕迹,很快,一个由燃烧的蓝焰画出的巨大咒语出现在空中。
咒语逐渐在空中散开,又重新拼凑起来,组成了一只巨兽的形态。
姜霁北认出来,池闲的咒语化成了一头矫健的巨狼!
在这严肃的时刻,他不合时宜地吹了声口哨——小道长有点东西嘛。
看到池闲用茅山术法召出的灵兽,降头师讪神色大变。
但池闲没给讪留下过多的反应机会,他轻轻弹了弹指尖。
巨狼得到命令,仰首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朝着树林中的僻太康扑去!
眼看一场恶战就要爆发,姜霁北也不能干看着了。斗法他插不上手,但别的总能帮忙。
他转过头,冲酸菜鱼扬扬下巴:“你到边上去,保护好孕妇。”
酸菜鱼还沉浸在术法带来的震惊里:“霁哥,你要去——”
话没说完,就见对方挽起袖子,露出两截修长干净的胳膊。
在酸菜鱼疑惑的目光下,姜霁北弯腰捡起一块砖头大小的石块,径直朝面包车走去。
独守在车门前的那个流氓还没等到好戏,脑袋便先等来了姜霁北一顿心狠手辣的猛砸。
第102章 奇异马戏团(10)
附着在石头上的碎土与血点飞溅而出, 在车门上开出一片血屏。
被姜霁北偷袭的流氓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便如同一条凉皮一样瘫软在地,被石头豁开的头皮涌出鲜血, 几个鼓包肉眼可见地快速胀起。
偷袭得手,姜霁北迅速撤到面包车一侧的尾柱边, 暗中观察车上三个流氓的动静。
同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窗外, 他们一定会有所反应。
可等了一会儿, 车上却毫无动静。
难不成他们已经埋伏好了,正伺机反击?
姜霁北心生困惑。
他小心绕到面包车尾,把手伸向后窗玻璃的一角。
也许是使用者有心营造出密闭环境,除了前挡风玻璃和摇摇欲坠的后视镜,面包车后半的玻璃同车身一样,覆着一层厚厚的泥灰。
纯天然的遮蔽手法让姜霁北有了可乘之机,他轻轻地在后窗玻璃一点, 随后就着指头把灰尘旋开。
旋出个小圆点后, 姜霁北将另一只手里的石头轻轻放下,用手掌从侧面覆上手指。
他慢慢缩起点着车窗的指尖, 指腹也同时覆盖住圆点,让车窗内部透不进一点光。
等眼睛贴上手背,姜霁北微微抬起手,张开手指往车里窥视。
只看了一眼, 他就哭笑不得。
车上的三个人, 一个缩在驾驶座上,另外两个缩在后座上。
他们两手合十, 双手高举于头顶,掌中夹着形制不一的佛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想起这三人躲进车前忌惮的模样, 不难推测,他们此时口中多半念念有词,重复着驱邪避难的咒语。
又观察了一会儿,姜霁北发现,除了中控台上摆着的几把匕首之外,司机座位处还隐约有一支看似是自制的枪。
可能是嫌不好用,那支枪被几个流氓像垃圾一般扔在脚边。
混乱地区的流氓坏就坏在有枪,好也好在有枪。
姜霁北半蹲下来,轻手轻脚地绕到驾驶座的门边。
还没等他探头,副驾驶的车窗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哐!”
“啊啊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
小面包车剧烈地晃动起来,隔着密闭的车门,姜霁北能听到车内传出来的惊恐哀号。
车里的人反应比他还激烈。
姜霁北警惕地后退几步,站起身查看车内的情况。
刚直了腰,他就看见,副驾驶的车窗上扒着一张满是血的狰狞面孔。
隔着车身,看清对面驾驶座窗外的人,狰狞面孔的主人神色顿时更为狠厉。
本就豁开几个大口,那血糊糊的脸凶恶得犹如来自鬼府,整体视觉效果不输脸烂了一半的刺青猪肚鸡。
心知是自己的手笔,姜霁北镇定自若,甚至还虚情假意地露出满含歉意的笑容。
对车外事件一无所知的三个流氓无法保持平静,后排两人叽里咕噜地发出鬼叫,疯狂地推着车门,想要下车。
他们把开门的动作都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捶门捶窗,不知道拉门把手。
面对如从地狱归来的血脸,驾驶座上的司机勉强保持了几分理智。
他用双手在中控台上胡乱摸索,扫开匕首,随后反应过来,弯下腰,战战兢兢地从脚边拾起火器。
车外的流氓本就因出血而头晕眼花,看到同伴举起枪指着自己,他又重重捶了一下车门,嘶吼了一句姜霁北听不懂的话。
按照场景分析,他喊的很有可能是“是我”,也可能是“小心”,但不知道驾驶座上的流氓听明白了没有。
不管听没听懂,依凭本能,驾驶座上的人瞬间做出了反应。
被那记重捶吓得浑身一抖,他好像被送去手术台做了个麻醉,难以控制地向后仰倒。
即使如此,司机依然一手举着枪,一手身残志坚地摸向背后的门把,准备逃离这折磨人的恶鬼监狱。
下一秒,他打开了车门。
再下一秒,他看到了站在车门外微笑着凝视自己的姜霁北。
“谢谢你。”姜霁北一把夺过他手中握着的武器,往他头上来了一下。
另一头,池闲和丁慧正在跟讪对峙,空中忽然传来两声巨大的枪响:“砰!砰!”
枪声盖过树叶簌簌的摇晃声,压倒巨狼的咆哮声,震撼如雷。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两人警惕地往枪声传来处望去。
不远处,姜霁北举着一把枪,枪口冒着几缕袅袅的白烟,正对着讪的方向。
讪惊讶地摸向自己颈上的金环,想不到此时竟然会有人对他开枪。
鲜血飞溅在白色灯笼裤的裤脚,讪的脚趾被另一颗子弹击中,露出森白的指骨。
姜霁北也不可思议地看向讪胸前的金环。
这玩意还有防弹作用?
自制枪的手感和他想象中的手感大相径庭,他只用过池闲的打火机手。枪,那折叠枪轻巧方便,还可以近距离索敌。
自制枪就不一样了,它后坐力极强,动静不小,开火后的枪管还热得烫手,幸好他双手握枪,不然一定会被震得手腕脱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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