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辅助员呢?”丁慧终于忍不住问了。
“他啊,”姜霁北勾起唇角,张口就来,“他叫顾khppp6666,顾池。”
尽管是瞎编的,可细节非常严谨,“kh”是柬埔寨kampuchea的缩写。
丁慧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一点,眼中的防备消散了那么几分。
她继续试探:“对了,为什么你的辅助员不跟你姓?”
姜霁北轻松随意地继续瞎编:“可能他是辅助员里比较叛逆的一类,你看看他,哪里和我有一样的地方,说不定系统给我安排了一个bug。”
“……”
“我记得你们刚才说,你男朋友是广西人,你是云南人?”交换信息是一个你来我往的过程,姜霁北假装随意地提起,“你们是一起进来的吗?从第一场就一直在一起?”
“对,我还是靠着他才能活下来的。我太菜啦。”说到男朋友,丁慧有些害羞地摸了摸头,温柔地笑了,“我很依赖我男朋友,他很厉害的。”
“我刚才看到他的重瞳了。”姜霁北不露声色,“那是他的奖励道具吗?一定是很厉害的人才能拿到这种道具吧。”
听到男友被夸赞,丁慧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她正准备接话,另一桌的覃斯文忽然转头看过来,轻轻叫了一声:“慧慧。”
收到男友的提醒,丁慧立刻止住了话头,对姜霁北做了一个表示歉意的表情。
姜霁北非常有风度地对她露出了理解的笑容。
这时,刚忙完的韦业也过来了,把他们赶去睡觉:“这么夜了,你们是客人,赶紧去睡吧!守灵的事情我自己家里人来就得了!”
“老表,我们本来就是来帮我叔守灵的,怎么能去睡觉呢?”听到这,姜霁北情真意切地劝他,“应该让女人和娃仔们去睡。”
“年轻人,熬几个夜不要紧的。”为了留在灵棚,覃斯文也开了口,“大家热闹一点,接下来再轮流守夜。”
说完,他转过头,对丁慧说:“慧慧,你去眯一会儿,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丁慧抗议:“可是我也跟你们一起守夜……”
“听话。”覃斯文说。
丁慧看起来很听覃斯文的话,覃斯文这么一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乖乖地由女眷引着,从另一个门上楼睡觉去了。
她的参影辅助员像个没有存在感的幽灵一样,一言不发地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目送丁慧离开后,姜霁北转头看向覃斯文,问:“会搓麻将吗?”
覃斯文推了推眼镜:“当然。”
“麻将啊!那我可太会了!”东北男生一拍大腿,转头看池闲,“哎老铁,你们柬埔寨人也会搓麻将吗?”
“我会一点。”池闲面不改色。
“那可真是太好了!”东北男生兴奋地说,“来来来,麻将搞起来!”
姜霁北、池闲、覃斯文和东北男生坐到了一桌上。
覃斯文和东北男生的辅助员没有参与,安静地坐在不远处。
夜已深,村里各家各户都熄了灯,只有韦业家院子里的灵棚还亮着死白的灯光。
除了田里传来的蛙叫和虫鸣,夜里最清晰的便是麻将碰撞到一起的声音。
“再自我介绍一遍,我叫陈寂,陈bjccc2333,首都人,祖籍广西。”姜霁北一边搓麻将,一边自报家门,“我的辅助员叫顾池,顾khppp6666,柬埔寨人。”
“张lnhhh1234,张三寺,咱东北的。”东北男生爽朗地接话,“好家伙,这不是按照个人属性来分配的吗?我寻思,应该把我分到那啥狐大仙啊黄皮子啊跳大神啊的民俗片才对嘛。”
覃斯文扶了扶眼镜,没有说话。
姜霁北知道覃斯文心眼多,不好对付,所以也不急让他开口。
在他们打麻将的时候,韦业的妻子端来了一些消夜,是韦家手工做的灰水粽、白馍馍和艾馍。
放下消夜,她又沏了一壶罗汉果茶给他们降火:“我听我老公说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哪里的话。”姜霁北笑道,“是我们打扰你们了。”
“谢谢婶子啊,看着真好吃。”张三寺摸了摸肚子,“那咱先休息休息吧。”
韦妻在他们桌边支了个炭盆,炭盆上夹着金属架,打算给他们烤东西吃。
“我自己来就好。”池闲忽然起身,拿了个白馍馍,走到炭盆边,蹲下身。
姜霁北支着脸,看他把白馍馍放到架子上慢慢地翻烤。
微弱的火光映着池闲专注的表情。
直到把梆硬的馍馍烤到表皮有些微微的焦黄,整个馍面鼓胀起来,池闲才把馍馍拿起,从中间掰成两半。
馍馍的表皮已经被烤得酥脆,里面则黏稠软和有弹性。
随着轻微的“咔嚓”声,热气从馍馍里逸散出来。
酥脆的表皮下,糯米如同刚打好一般软糯黏稠,还显出了几分弹性。
池闲往里面填了一勺白糖,合上馍馍,放到火上烘了会儿。
直到把糖烤化,他才将烤好的白馍馍递给姜霁北:“给,小心烫。”
姜霁北顿了一下,伸手接过烤得滚烫的白馍馍。
“阿弟竟然懂得怎么吃这个。”韦业的妻子露出惊讶又欣喜的笑容,“切成小块拿来煮糖水也好吃的。”
“我哥喜欢这么吃。”池闲笑了笑,回到座位上。
“你们两个在电影里以兄弟相称吗?”正在吃肉粽的覃斯文突然问。
池闲谨记姜霁北的叮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姜霁北又把白馍馍分成两半,递了一半给池闲,才抬头看向覃斯文,笑着回答:“嗯,为了方便。”
覃斯文没说话,低下头,继续吃肉粽。
“哎呀嘛,这个五花肉粽子可真香,里面还有板栗呢!”不明所以的张三寺一边大口吃着肉粽子,一边夸韦妻,“咸粽子怎么能这么好吃呢!我们那边都是甜的粽子。”
“多吃点!多吃点!还有排骨粽子呢!”韦妻被逗得乐呵呵的,“不要客气!”
刚烤好的白馍馍非常烫嘴,姜霁北一边吹气,一边小口地咬着。
这种白馍馍本来是没有味道的,但是被池闲撒了白糖,就变得甜滋滋的。
吃完消夜,张三寺提出要出去活动活动,透透气。
覃斯文看起来并不动,无奈架不住张三寺的死缠滥打,还是被他拖出了门。
他们的辅助员也站起身,一同跟了出去。
“嫂,我去看看我叔。”等他们离开,姜霁北转头看向韦妻,“都来了一天了,还没给我叔烧香拜一拜,纸钱也没烧,太不应该了。”
“啊呀!你别这么讲!”韦业的妻子是善良淳朴的农村妇女,听到姜霁北这么说,一下就急了,“是我们没考虑到!来来来,你过来,我带你去老爹灵堂前烧点纸!”
姜霁北跟着韦妻进了灵堂。
所谓的“灵堂”就是韦业家一楼的厅堂,面积不大,甚至可以说有些狭窄。
为了摆放韦老四的遗体,他们把大件家具移开,供桌贴墙摆放。
供桌上摆着牌位、香案和白蜡烛,贡品有鸡鸭鱼三牲、白饭、水果和酒水,上方墙面悬挂着韦老四的黑白遗照。
遗体就摆在厅室中间,下面垫着一张草席,上面盖着一张白布。
路过遗体旁边时,姜霁北垂下眸,借着屋里黯淡的光线迅速打量。
他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白布之下,本该是韦老四左臂的地方,似乎塌下去一块。
难道韦老四是个残疾人。
姜霁北还没来得及细,韦业妻子已经为他点燃了三支香,站在供桌边叫他。
“来了。”姜霁北应了一声,收回视线,走到供桌前。
他接过香,对着韦老四的遗照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入填满生米的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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