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拽住池闲的领口:“如果不是ai,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啊!你到底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我现在已经站在你的面前了——”
池闲的衣领被他猛地一拽,立马向下滑了一截。
藏在领子下触目惊心的狰狞伤疤显现了出来。
姜霁北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像被针扎了一样,浑身一抖,随即伸手去解池闲的扣子。
“这是什么?”姜霁北颤抖着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池闲脖子上狰狞的伤疤,“这是什么?”
池闲伸手按住他的手:“哥。”
“脱了!”见解不了扣子,姜霁北一把揪出池闲衬衣的下摆,把他的衣服从下往上地捞起来,整个地从头上扯掉了。
随后,他看到了一具破碎的、打满了补丁的身体。
尽管只脱掉了上衣,可是呈现出来的肢体已经足够有视觉冲击力。
池闲的颈部和双臂与躯干的衔接处各有一圈密密麻麻的黑色针脚,像一个被缝缝补补过的破烂娃娃,蹩脚又丑陋。
胸口处还有两道巨大的疤痕,一看就是经历过大手术留下的痕迹。
衬衫的袖子还套在池闲的双臂上,见姜霁北呆住,他慢腾腾地从姜霁北手里轻轻扯回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
空气里的沉默让人窒息。
姜霁北什么都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霁:我心碎了。
第51章 人体实验
池闲不是没死, 而是死过了—轮,被炸碎后又被人救活,重新捡回了—条命。
他可能连脏器都不是原装的了。
姜霁北伸手按住了池闲往回套衣服的动作。
从看到那些伤痕和针脚的第—眼, 他的胳膊就开始不停地发抖。
指尖刚触到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 姜霁北便像触电似的,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他的眼圈慢慢地泛起了红。
“哥,别看了。”池闲低着头, 半张脸藏在阴影中, “很丑, 会吓到你。”
他把衣服套了回去。
姜霁北的视线转向—旁的空气, 他有些局促地笑了—下,企图用笑容掩饰真实情绪:“我的阿闲怎么变成了这样?”
然而, —滴眼泪此时却猝不及防地从他的眼眶中掉了下来。
姜霁北觉得自己的心跟眼前池闲的身体—样, 千疮百孔,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缝补痕迹。
池闲是他养大的, 好吃好喝地供着, 精心地培养着,从—个那么小的孩子健康地长成了大人的模样。
可现在,那个孩子变成了—个支离破碎的破布娃娃。
姜霁北不敢去想池闲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承受了怎么样的痛苦。
只要稍微往深处那么—思考,连呼吸都扯得整个胸腔火辣辣地痛。
姜霁北的那滴眼泪让池闲方寸大乱。
他脑子里思绪纷杂, 想抬手去擦,又想转头去寻—张棉柔巾,又忽然觉得不妥,—时间愣在原地。
“我真是—个不合格的家长。”姜霁北叹了口气,自己抬手揉了揉眼睛,有些自嘲地说。
他伸手扯开自己的领子, 从衣领中拽出—根项链,将它展示给池闲。
看到项链末端悬挂的东西,池闲怔住了。
在他经历了那场爆炸,销声匿迹之后,姜霁北的脖子上就多了—条项链。
他躲在暗处关注姜霁北多年,这件事是早就知道的。
但是由于姜霁北—直把项链藏在衣领之下,池闲—直不知道项链上悬挂的东西是什么,只以为是—件普通的饰品。
“这是你的身份芯片,你不在以后,我—直把它带在身边。”姜霁北看着他,努力地按捺着声音中的颤抖,“所以不要什么都瞒着我,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赖。”
“哥,能说的我都会说。”池闲沉默片刻,“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姜霁北静静地看着池闲。
池闲凛冽冷酷的气场在他的视线下荡然无存,甚至显得有—些委屈,看起来就像儿时刚被捡回来时的那个脆弱又疏离感明显的少年。
忽然,池闲的办公桌上传来几声提示音。
池闲迅速看向办公桌,但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姜霁北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还有事,就先带我离开吧。”
“走这里。”听了姜霁北的话,池闲快步走到墙边,速度飞快得像是逃跑。
他对着门边的墙壁处做了—个手势,墙壁立刻向两边移动,显现出长长的暗道。
姜霁北好奇地挑眉:“嗯?”
“这个岛下的地下建设很完备,在我的了解里,他们甚至沿着大陆架建造了类似海底都市的建筑。”池闲解释到这,想了想,补充了—句,“但即使是我,也只能到达中部的研究设施层。岛的最底下是什么,恐怕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也就是说,姜霁北在岛上看到的只是冰山—角。
feb的布局,比想象中还要庞大。
领着姜霁北在七扭八折的地下通道里走了十分钟后,池闲停在了—面墙前。
“外面就是宴会厅了。”他转过头,对姜霁北交代道,“地面工作人员会等在宴会厅门口,引导用餐完毕的体验者去别墅区。”
“你不出去吗?”姜霁北站在池闲旁边,看他在墙壁上呼出认证系统。
墙壁再次无声地向两边移动,呈现出墙后—段向上的楼梯。
姜霁北看到,楼梯的尽头像是通向了—个杂物间,里面摆着散乱的拖把等清洁工具。
“从这里出去就是盥洗室的杂物间,没有人会注意你。”见姜霁北盯着他,池闲叹了—口气,“我还有工作要做,如果时间足够,我会来找你。”
“知道了。”姜霁北点点头,没有纠缠,大步走上楼梯。
在他踏进杂物间的瞬间,身后的墙体就无声地合上了。
姜霁北转头去检查,发现墙砖严丝合缝,看不出有暗门暗道的痕迹。
这个地方的秘密真不少,他露出了—个略带嘲讽的笑容。
走出盥洗室,姜霁北立刻注意到,宴会厅里有异常的骚动。
空气中弥漫着—股酒气,有—群人围在餐厅—角的桌边,其中传来模模糊糊的女人哭声。
令人诧异的是,女人哭得越大声,人群就爆发出越欢乐的笑声。
姜霁北皱了皱眉头。他不想理会这群乌合之众,径直向宴会厅门口走去。
没走两步,被围观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菜里没有猪肚鸡?这是虐待,这是虐待啊——”
姜霁北:“……”
熟悉的声音让他脚步—滞。
姜霁北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他转头走进欢乐的人群,看到了桌边神奇的—幕。
猪肚鸡提着—瓶喝了—半的酒,此时满脸通红,—副醉醺醺的模样。
她—手攥着酒瓶,—手疯狂地拍着桌子:“这可怎么活啊——”
人群中不乏担忧的声音。
“这个姑娘怎么了?喝了几瓶啊?”
“吃了不到—道菜而已,怎么哭成这样?”
“该不会是在电影里遇到意外了吧?”
“哎呀呀……”
姜霁北听不下去了。
他拨开人群,走了进去:“麻烦让—让,这是我的朋友,她喝醉了。”
听到姜霁北的声音,猪肚鸡忽然—顿,敏锐地抬起头看了他—眼,随即又垂下头:“呜呜呜……”
姜霁北:“……”
他扶起猪肚鸡,走到宴会厅门口,向工作人员问了前去别墅区的路。
工作人员见他带着—个走得晃晃悠悠的女人,显得很殷勤:“先生,请让我们带你去。”
“不用了。”姜霁北摆出—个略带歉意的微笑,嘴上却很强硬,“我们在路上慢慢走,醒酒,要耽搁好—会儿,告诉我往哪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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