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牙齿还是很克铁制品的。
而这样粗的铁链,单重华咬下来,鲜血顺着唇角滑下。
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还剩下三秒。
单重华抱着裴醉玉,猛地扑向一个墙角,几乎是护着裴醉玉靠在墙角的一瞬间,整栋五金大楼发生了数十处爆炸。
热浪狠狠袭向单重华的后背,厚重的墙板一块一块砸下,单重华撑在裴醉玉上方,给他誊出来了安全的空隙。
爆炸结束之后,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样得安静。
单重华浑身发抖,巨大的压力全钉在他的身上,而他没有任何退路,双手已经被钢筋水泥的重量压得裂出血纹,顺着唯一完好的墙角滑下血迹。
一道道红痕顺着单重华的额头和鼻尖,滴落在裴醉玉的脸上。
“重华……”
不知过了多久,裴醉玉缓缓醒来,脸上时不时有不明的液体淌下,在有一丝微光的空隙里,裴醉玉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了单重华紧闭的眼。
“重华?”
“嗯……你醒了?”
单重华的声音很嘶哑,仿佛在极力忍耐些什么,裴醉玉浑身都使不上一丁点力,只能靠坐在墙角。
而他身上的单重华也好不到哪里去,相当于大半栋楼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口鼻里全是血腥,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被那个人绑来了,我找到你的时候,炸弹就爆炸了。”
单重华深呼了一口气,脑子已经越来越不清醒,但在这些不清醒里,却暗藏了别的记忆。
这次爆炸,大楼坍塌,好像意外勾起了他很多遗忘的记忆。
裴醉玉想要抬起手,摸摸他的脸,却根本使不上劲,导致他非常焦躁
“我没事的,裴哥,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裴醉玉看不清单重华的情况,并不知道他在承受怎样的痛苦和压力,裴醉玉只是本能地感觉单重华好像很吃力。
“你是不是伤着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单重华轻笑了一声,“怎么会,没事的。”
单重华不想裴醉玉老是想着他的身体和处境,只得转移话题道:“裴哥,你相信前世吗?”
裴醉玉一愣,费劲地仰起头,看着单重华暗红闪烁的眼,“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刚刚,想起了很多以前我忘记的东西,也想起了,我们的过去。”
裴醉玉知道单重华可能活了很久很久,但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和他还能有这么深的纠葛。
“我们的过去……是什么样的?”
单重华深呼吸了一口气,双臂颤抖地撑着墙面,额头抵在裴醉玉的额前,低声地带着回忆地讲述了那个百年前的故事。
【架空时代,没有原型】
那个时候的国家危如累卵,战乱四起,国内军阀割据,国外帝国主义虎视眈眈。
他也不叫单重华,名字只有两个字:重华。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叫重华,只是父母留下的长命锁上,就刻着这两个字罢了。
百年前的艺叔被欢爷爷强迫签下了生死契,从而换得了重华的自由,偷偷将他送走。
而重华太过年幼,四处飘荡,最终被青楼门当拐了去,凭着样貌,为那里赚得盆满钵满。
老鸨对他也说不上不好,毕竟要靠他挣钱,虽说会有不懂事的客人闹事,但老鸨从来没有让他吃过皮肉之苦。
只需要一舞,就是红绡满钵,故而十多年来,重华没有受过什么苦。
直到他十八岁,肖想他的人越来越多,一个高官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人头落地。
也注定他再也不能留在这里,重华翻过后墙,早就计划往北边跑。
丛林里迷雾四起,像极了他从欢叔家逃出来时,那个恐怖的秘境一样的场景。
身后时不时传来搜查的声音,除了今天,他从来没有害过人,更没有什么机会补充身体能量,此刻跌跌撞撞地在浓雾四溢的林间奔走,体力很快消耗殆尽。
前方依稀见得光明,重华咬了咬牙,嗅着一摸舒适的清香,提着一口气向前跑去,发饰随着跑动而散落,绯色的舞裙被他扯去了下摆,但终究并不方便活动。
脚下一个不注意,他就被自己绊倒在地,狼狈地从山坡上滚了下去,身体被巨大的失重感裹挟时,重华隐约听见了马蹄声。
想象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腰间被一双温暖的手接住,马匹立起前蹄,嘶鸣声吓了重华一跳。
转过头,是一个眉目如画,眼神冷淡,神情严肃的男人,大氅翻出猩红的里子,年轻的将军将他抱在了身前。
重华顾不得多看,听见山坡上的人语声越来越密集,带着祈求的眼神看向这个男人,“快走!带我走!”
男人只犹豫了一瞬间,就扬起了鞭子,破空声铮鸣作响,马儿飞速向前疾驰。
重华靠在他的身前,看着身后远去的山坡,以及后方黑压压的军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害怕起来。
“你是什么人?”
男人陡然开口,重华趴在他的肩上,身子一僵,“我……我是沉香楼的人……你,你是谁啊?”
重华抱着他的脖子,在颠簸的马上看着这个人,却被对方重新摁到了肩上,“挡着路了。”
重华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脱下了厚重的大氅,兜头盖在了重华身上。
像是怕他冷,又像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亦或是都有。
“你还没说,你是谁?”
男人沉默了良久,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又或者是不想告诉重华自己的身份。
重华知情识趣地没有再问。
但却在一刻钟之后,快要睡着之际,听到他说:“北方军阀,单家庶子,单文昕。”
重华在听见这样一句话之后,只是把最后三个字在嘴巴里滚了一圈,闻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气味,然后就靠在单文昕的肩上,松下了紧绷的神经,陷入了沉睡。
单文昕抱着怀里这个有些柔软的人,他沉默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到这个人丝毫不隐瞒自己是妓子的身份,他也就没有掩饰自己庶子的身份。
何况他本不需要掩饰,现在却是其他人都在要他掩饰。
单文昕垂下眼眸,掌下是重华柔韧的身子,这具身体散发着一股股早木的清香,丝毫不像是青楼烟花之地出来的人。
重华这一觉睡得很香,原本一直缩在单文昕胸前的手,逐渐下滑到他的腰间,最后紧紧抱着他的腰。
单文昕翻下马的时候,重华还睡得迷迷糊糊。
手里突然一空,冷风吹来,重华睡得热乎乎的脸骤然一冷,呛了一大口冷风,猛烈地咳嗽起来。
而单文昕则是向他抬起手,看着重华向自己探身之后,就把他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这个时候单文昕才注意到,重华脚上连鞋子都没有,一双白净的脚已经被各种树枝和石子划割得伤痕累累。
重华眯着惺忪的睡眼,小声咳嗽着,却突然被单文昕再次打横抱起,茫然地攀着单文昕的肩,看着他大步走进单府,在这样一晃一晃的步子里,逐渐睡着。
“少帅?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陈管家迎上前来,听闻南边动乱,少帅已经去了一个多月,动乱刚平,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去准备点热水和晚饭吧。”
陈管家扫了一眼单文昕怀里抱着的人,被大氅挡住了大半张脸,依稀看得些眉眼,便知是个容貌不凡的男孩。
陈管家没有多问,退下去安排晚饭去了。
单文昕抱着重华走进客房,将这个没有一丝一毫防备的人,放在了床榻上。
这个时候单文昕才有时间打量了一下重华的脸,稚气未脱,看样子年岁不大,容貌惊人,恐怕是某个青楼的花魁才是。
单文昕只是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张脸,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帮这个人。
只是在看到重华对自己投来祈求的眼神时,他恍惚想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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