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也已经鲜血淋漓,几乎要露出森森白骨。
重华一脚踩碎了欢叔的手,像看垃圾一样,一眼都不想再分给他,连杀了他,都嫌脏。
“哈哈哈……你以为你出的去吗?这个笼子就是特意为你打造的。”
几乎是这一句话,重华才反应过来,这件牢笼的味道十分奇怪,令人作呕。
这个时候他才透过阴冷的光线,看清了墙壁上的血腥红纹。
“说不定……这些用来建造墙壁的血肉,有一部分,还有你父母呢?”
重华身体一僵,但他不能把一丝一毫的力气分给这个人渣,只是轻而易举地一脚踢碎了墙壁。
“再怎么铜墙铁壁,都是我族人,他们会拦着我吗?”
重华转过头,只觉得这些人荒谬极了,吸血鬼的血肉,离开了吸血鬼本身,还能那么刀枪不入吗?
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抓住了一个对方的软肋,就要将对方屠杀殆尽。
为了一己私欲,血流成河,流血漂橹。
甚至丧尽天良。
重华只觉得恶心,无比的恶心。
他的力气已经耗尽,而前来阻挡他的人也依旧拦不住他,没有银链子,人类,能奈他何?
重华一路打倒了不知道多少人,站到钢厂门口的时候,几束光线袭来,已经是晚上了。
“重华!”
单文昕从车上下来,在重华跌倒之前接住了他,秋雨绵绵,打在单文昕苍白的脸上。
“少帅……你来了啊。”
“是我来晚了……”
听完这句话,重华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再也无力保持清醒,一头栽倒在单文昕肩上,陷入深眠。
单文昕想要将他抱起来,而他病体难愈,这个时候又淋了雨,受了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余臣琰跑了过来,接过了单文昕怀里的人,将重华背到肩上,几人回到了余臣琰的宅子里。
而重华体质特殊,除了让他自愈,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单文昕坐在床头,刚刚洗过澡,换了衣服,轻轻咳嗽着。
余臣琰给他端来了热姜汤,“快喝了御寒,身体本来就不好,还逞能。”
单文昕接过姜汤喝了一口,看着床上依旧在昏睡的重华,抬眼看了一眼余臣琰。
“臣琰,你说,如果他觉得我的味道很好闻,那是不是对他来说,我也是一种有价值的食物?”
余臣琰一听这话就知道单文昕心里在盘算什么,当即制止,“你疯了?他是吸血鬼,你这样喂他,他是会上瘾的,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我……”
单文昕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口,余臣琰就打断了他,“何况你现在身体是什么状况,还需要我说吗?你现在已经不能再这样糟蹋你的身子了。”
单文昕叹了一口气,捧着汤碗,又看向余臣琰,“那如果,只一点点,也能帮他快些复原身体吧?”
余臣琰就知单文昕不会死心,更知道单文昕到底有多倔强,他制止得了一次,能制止以后单文昕回到府上的行为吗?
余臣琰咬咬牙,撇过头,“你别糟蹋自己了,用我的吧,医生就在外面,我抽一点血给他吃。”
单文昕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拉住了余臣琰的胳膊,“不行!这是我和他的事……怎么能……”
余臣琰转过身,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我和他也是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乐意,何况你想想,你现在身体不好,万一他吃了你的血也会对身体不好呢?”
后面半句话才是戳中了单文昕心里的顾忌,只好松了手,看着余臣琰的眼神很深。
“臣琰,谢谢你。”
余臣琰轻松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半开玩笑又好像一本正经地说道:“谁让我们前世有缘呢。”
单文昕听了之后一愣,这是余臣琰很久之前经常会开的玩笑,这几年倒是很少听到了。
最终还是余臣琰抽了血,做了一份粥,又尝试着用血入药,给重华包扎伤口。
余臣琰站在厨房,看着碗里自己的血,默默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色符纸,捏在手里念念有词,而后符纸顷刻间化为灰烬,灰烬在空中汇成一股,钻进了碗里。
他的血阴气太重,他担心重华现在的身体受不了,只能用符纸压一下了。
但他的血绝对比人类的血要有用。
果不其然,重华的伤口在涂抹上混着余臣琰血液的药之后,不过半个时辰就愈合结痂,甚至很快清醒过来。
单文昕身体已经不好,没有等到重华醒来就靠在床头睡着了。
而余臣琰此时正坐在另一边,把热粥递给重华。
“吃吧,不用担心少帅,他只是累了。”
重华接过粥,看着碗里鲜艳的色彩,心中一惊,连忙闻了一下气味。
“不用闻了,是我的血,吃吧。”
余臣琰撇过头,这碗血只要摆在重华面前,对方也就能一瞬间知道他的身份了。
“你……你是,红狐?”
重华不可置信地看着余臣琰,而余臣琰的沉默,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吃你的吧,就当作不知道。”
重华没有再犹豫,端着碗一饮而尽,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席卷全身,重华摸着碗,抿着唇,感激地看着余臣琰。
余臣琰被他这副样子看得浑身不自在,“别这样看我,我只是不想少帅伤身体,割血给你而已。”
重华知道他嘴硬心软,对着他笑了笑,“谢谢你。”
余臣琰撇了他一眼,摆摆手,面上抹不开,转身就走了。
这次闹剧之后,其他军阀依旧不死心,想要拉拢单文昕一起对抗南边的势力。
单文昕一直没有放话,始终对外只有一句:有待商榷。
他不可能挑明了说他会支持南边,这样会逼得军阀跳脚,彻底拧成一股绳去对抗。
更不可能答应帮军阀去对抗南边,他只能夹在中间,用一股中立的威胁震慑着军阀,让他们不敢背水一战。
而南边有他和余臣琰的支持,已经逐步啃下了最硬的铁板,一旦从南方成功,军阀势力将彻底瓦解。
第95章 陪我跳一支舞
单文昕咳嗽着靠在床头,看着那个青年的来信。
是一首大气磅礴的诗篇,将这么长时间的苦难,豪气十足地带过。
单文昕看着这首诗,仿佛和他们一起走过了那些披荆斩棘之路。
他闭了眼,将信搁在腿上,那个青年说,待国内统一,一定要再聚。
重华端着药走进了房间,他不知道这些药到底是治什么的,他只知道,单文昕一直瞒着他,瞒着他自己的病情,瞒着他自己的时间。
看着重华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单文昕侧目,对他招了招手,“坐到床边来。”
重华看着碗里的苦药,又嗅到了单文昕身上越来越浓的苦味,几乎将他本身那种香甜的气味给盖下去。
他站在门口没有动,看样子神情很落寞,在黑夜里,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他一开始就没有闻错,单文昕确实是生病了,可这么多年,单文昕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喝过药,现在他才明白,一直都背着他偷偷喝。
“重华,过来吧。”
单文昕知道重华心里难过,也明白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重华犹豫了很久,也没有迈脚,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
一层厚厚的云被风吹动,遮住了月光,让昏黄的室内少了一抹清冷,也让重华的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
单文昕无奈一笑,正要开口,却听见重华颤抖的声音。
“少帅……你是不是,快要……走了?”
他都不敢说出那个字,想了很久,才犹豫着换了一个说法。他不是人类,他曾经以为人类所拥有的那么多情感,对他而言都是奢望,但这么多年的相处已经证明了一件事:他也拥有人类拥有的一切情感,只是比较模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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