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鱼尾巴上都有鳞纱,大部分附着在尾巴尖上,其他地方也有。尾巴尖有一些,靠近鱼腹的两侧的地方也有一些,中间的鱼尾就是流畅的线条,充满力量与野性的美感。
如果放在人体上,那就应该是胯骨的位置。而鱼腹,就是人类的小腹往下一点的位置。
克里莱尔捉住少年的手,灰色的眸极其复杂,“你知道鳞纱是什么吗?”
为什么叫鳞纱,不是因为它上面真有鳞片,而是像鳞片那样闪,和薄纱一样,在人鱼游动的时候迎合着水流,给主人一个向前推动的力。
简单来说,就是对人鱼游动非常有利,也因为过于好看,极大满足了人鱼喜欢美丽漂亮东西的小癖好。
鳞纱的数量,好不好看,都关系着一条人鱼在接下来的繁殖期的表现。
鸦透点点头,声音亢奋,答非所问:“是星星!”
在他的眼前,天上的星星全部落在了这条银色鱼尾上,他好喜欢。
克里莱尔:“……”
鸡同鸭讲。
就算再不懂,克里莱尔也知道少年此刻不对劲,想到之前鳞纱被捉住之后全身如同被电的感觉,克里莱尔想都没想就紧箍住少年的腰,试图把他往水里带。
吃下了致幻蘑菇,不对,是吃下含有微量毒素大白鱼的少年此刻抓住克里莱尔幻化出来的礁石不放,继续得寸进尺:“摸了我再回水里。”
从来没有人敢在克里莱尔面前这么放肆,一副不给摸就不下水的样子。
克里莱尔捏住少年的下巴,虎口抵在下巴上,大拇指捏在脸的一侧,其他四根手指捏在另一侧。腮肉柔软,被捏得微微鼓起。
这样子被捏,不可避免地被捏开嘴巴,唇瓣微微张开了小口,小巧的唇珠和湿红的舌一起展现出来,只需要微微低头就可以采撷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柔软,湿润,应该还会有甜。
克里莱尔手一顿,感觉到了鱼腹处传来和下午时一模一样的感觉。
他猛地松开手,灰色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不太平静的情绪,像海啸来临前的海面,只需要再有一个助力,海面就能掀起汹涌的波涛。
鸦透在这个副本里有个特殊体质,跟个珍珠王子一样,克里莱尔仅仅是用了一点力气,就让脸上白嫩的肤肉留下了红印。
克里莱尔眯眼,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你知道上一个想摸我尾巴的怎么样了吗?”
鸦透扬起困惑的脑袋。
“上一个是一条心思不纯的人鱼,他的尾巴已经没了。”克里莱尔的声音平静,但在鸦透听来却莫名带上了冷意,“这些发生在五年前。”
那是他刚成年的时候,一条胆大妄为的人鱼给他下药试图把他迷晕,欲行不轨,结果被狂躁下的克里莱尔砍掉了尾巴。
如果不是海沟里的女巫出现,后续还会更加麻烦。
这也是说自从他成年一年后,他就已经成长到一个没人敢触怒他的程度。
不愧是人鱼王。
“幼时也有人要拔我尾上的鳞片,最后那里……”克里莱尔勾唇,笑的恍若事来自深渊的恶魔,“他们全都死了,样子很凄惨,最后都在跟我道歉说他们错了。”
他说这话的目的是让少年停止他脑中危险的想法,结果没想到少年脑袋歪了歪,嘟囔道:“可你之前说不会打断我的腿的。”
在刚刚克里莱尔的解释里,鸦透自动将人鱼的鱼尾巴转换成了人类的双腿,所以没了鱼尾巴就相当于没了腿。
克里莱尔喉结滚了滚,继续恐吓的话也卡在了喉间。
留在鸦透脸上的红印即使是在黑夜里依旧明显,完全就是不能用很大的力,打不得骂不得,这能捧在手里当个宝贝一样供着。
克里莱尔有点无奈,完全拿他没办法:“你重点歪了。”
鸦透长长“哦”了一声,蓝色的宝石眼垂下,看向他的银色鱼尾。
这股视线灼热,除了灼热还有一些其他的感觉,让克里莱尔的鱼尾绷紧。但鸦透没再乱动,默默移开视线,好像真的不准备对他的尾巴干些什么了。
克里莱尔心里升起莫名的情绪,这种情绪好像叫做失望。
他箍在少年腰间的手动了动,唾弃自己内心居然会出现这种想法,刚想把少年往水里带,就听到少年软着嗓音问了一句:“那你疼不疼啊?”
克里莱尔停下了所有动作,皱起眉:“什么?”
“尾巴。”鸦透的手放在胸前,小心指了指他的鱼尾巴,“你不是说你小时候被拔鳞片吗?应该很疼吧?”
鳞片附着在鱼尾上,拔鳞片不亚于人类拔掉指甲的痛,不对,可能比这个还疼。
鸦透连忙纠正自己的话,“不是应该,是就是很疼。”
克里莱尔静静地听着人类少年在嘟囔些什么,听他说完,吐出两个字:“不疼。”
他说这话有些冷,说得太快鸦透没听清,小声“嗯?”了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原本被他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银尾人鱼突然变了个态度,盯着他的眼神带上了一开始的审视与打量。
“被注射了一些药物,感觉不到疼。”克里莱尔的眼神比之刚刚锐利了很多,“后面不用药了之后,麻木会屏蔽一切。”
他幼时被抓上岸并不是一个很隐蔽的消息,有点路子的都知道,就比如埃德加。
所以也会有围绕在他身边说好心疼他的人,试图通过那些施舍的怜悯与可笑的善意来激发他的感激之情,以便达到他们的目的。
这种人克里莱尔见过的不少,所以在少年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原本有些软化的心一下又恢复成了常态。
他也会像别人一样吗?克里莱尔不敢保证。
但这种感觉并不好。
鸦透有些莫名其妙看着面前出现的好多个克里莱尔,每一个看上去脸色都不太好,比刚刚跟他烤鱼时还要凶,好像一下回到了昨天晚上,他在水里嘲讽地看着他,觉得他胆子小。
“哦。”鸦透点点头,盯着十几个克里莱尔眼睛都不够用了,小声道,“好惨。”
然后就没了声,克里莱尔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下一句。
鸦透再看了一眼这些亮闪闪的银色鳞片,脑中想了一下被拔掉鳞片之后的克里莱尔是什么样子,脑子已经锈住了,现在根本想象不出。
但鳞片都没了,尾巴一定秃了,真的好惨。
“尾巴都秃了,好惨。”
克里莱尔:“……?”
接下来不应该是继续安慰他吗?
他晃了晃脑袋,“那你也算是报仇了。”
克里莱尔知道他话还没说,等着他的下半句。
“而且这样就没人敢拔你的鳞片了。”少年说完,抬起头冲着他笑,月色下一切都很朦胧,海面平静,给他镀上一层莹白的滤镜。
克里莱尔的灰眸看不清太多东西,不过这个距离已经足够看清东西了,但他却低头缓慢凑近少年。
灰眸里倒映着鸦透的样子,克里莱尔的视线扫过他的额头,眼睛,再到鼻梁,最后停在了唇瓣的位置,似乎在记下少年每一处的样子。
“不是不敢,是不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气息全部洒在少年的脸侧。
“你别晃了。”鸦透突然出声,制止着他的接近,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些难受,“有好多个你在我面前晃。”
再晃下去他要吐了呜呜。
“……”
克里莱尔猛地被推开,深吸一口气:“我没晃。”
鸦透控诉:“你就是在晃,还有还几个你在晃!”
他看到的有好多好多个克里莱尔,他们身后都有着一个漩涡,带动着他们晃来晃去,把鸦透都要晃晕了。
鸦透:QAQ
哪儿有很多个他,克里莱尔回头去看,海面上除了他们,就只有那些船只。
他的样子看上去格外不清醒,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少年干了些什么。
排查了一圈锁定在了那条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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