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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发凉，脸上却因为发烧感觉到一阵热意。
他不想刚来就露怯，硬生生地撑着。但身体难受分泌生理性泪水，眼眶逐渐湿润，眼尾爬上绯红，平添了几分魅意。
顾容时把玩着道具的手一顿。
001也没想到鸦透一来就会撞上死亡条件，数据库飞速做出运转，【宿主，给我两分钟。】
按常理来说，维持人设就不会有意外，但若是直接触发死亡条件……
它同事的小孩儿要是在这边出事就完蛋了！
方至按住鸦透的手，眼里阴晴不定，一脚踹向身旁的凳子，“喂，我说老妖婆……”
老师盯着鸦透那双蓝色的眼睛，从里面好像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她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下一秒却鬼使神差地转了个弯。
“在高三复习中……”她努力思考，放轻了语调，“你应该怎么做？”
啊？
危险的气息微微凝滞，玩家懵圈抬头。
这题，怎么从客观题变成主观题了？
前后问题的难易程度……是不是差别太大了？
方至收回脚，没什么表情又坐了回去。
001加载道具的动作不知道该不该停止。
鸦透懵懵抬起脸，有些费劲思考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声音微弱，犹犹豫豫回答：“好好学习，不辜负老师对我的期待。”
老师没说话，很安静打量着他，好半天才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说得很好！”
鸦透又是一懵。
自己刚刚随口的敷衍，说得……很好吗？他尴尬得绞着制服。
“鸦透同学，你是不是不舒服？”老师终于发现了异常，急匆匆从台上下来，语气里满是担心，“这个样子，是发烧了吧？”
鸦透被逼着后退一步。
她的行为过于异常。
他没说话，心里还是有些警惕，抿着唇紧紧盯着老师。
【这……】
【楼上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npc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刚刚不是还在提问题吗？现在怎么就在关心这个玩家生没生病了？】
【还是注意一下吧，谁知道这会不会是npc的诡计啊！先放松警惕然后再给致命打击什么的不要太多好吗？老婆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我细细思考了一下，这种状况好像出现了不止一次了，那什么副本boss不就……】
“难受了很久吧？要不要去医务室？”老师有点担心，越靠越近。
在场的玩家从鸦透被点起开始，就一直全程蒙圈到现在，满头问号只剩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已经走不了路了吗？”老师见鸦透一直没说话也不介意，转身问其他人，“来几个人送鸦透同学去医务室。”
顾容时起身，“我来吧。”
下一秒一阵巨响，方至踹翻了旁边空着的椅子站起来，长腿靠在旁边的桌子上，“啧”了一声，语气冷硬，像雪山上露出了刀锋一样。
“需要你吗？”
顾容时转头看他，对上他的目光，“你怎么认为不需要呢？”
“毕竟当事人还没说话呢？”顾容时勾唇，露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你说是吧？”
方至黑眸一片寒凉，没什么温度地看着顾容时。
他从一开始，就极度厌恶这个叫顾容时的玩家。
眸里的阴翳与暗沉不再掩藏，恶意和反感没有任何预料便向外滋生，眨眼间就蔓延至整个教室。
两人气氛剑拔弩张，让教室里的npc和玩家都有些紧张。
“嗯。”方至明明在笑，却感觉不到任何笑意，“需要哪个人还得看当事人的想法。”
提到当事人，方至侧眸，“小少爷。”
鸦透懵懵地应了一声，“……嗯？”
“我和他，你想选谁？”
【我焯！这是什么带劲的剧情，这么快npc和玩家就准备打起来了？】
【修罗场啊这是，小宝贝想选谁啊？斯哈斯哈，莫名感觉选哪个都有点牛头人的感觉。】
【宝贝是成年人了，不能两个都要吗？宝贝好歹是个小少爷，小少爷要两个老公怎么了！！我感觉选哪个，我宝贝都可能被另一个爆超唉。】
方至把问题直接踢到他这里来，明摆着想让他给一个态度。
一个是喜欢对他动手动脚初见就露出杀意的副本boss，还有一个是不知道目的、明明没有好感还要问他这么奇怪问题的玩家，鸦透心里其实一个都不想选。
一个需要他小心应付，一个跟他任务有关。
他有点迷糊，因为发烧极其难受，再加上刚刚直面黄建的死亡和被老师惊吓，心里的委屈让他无法思考，不小心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一定要从你们中间选吗？”幼猫一般细弱的声音，“我不能选其他人？”
话音刚落，就感觉眼前有黑影压来，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他被方至一只手抱了起来。
是抱小孩子的抱法，那只手横在他的膝盖处作为支撑，脑袋搁在方至的肩上。
还有一只手按在自己后脑上，把他打理好的短发揉得一团糟。
他听见方至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试试。”
鸦透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但这是一个很有依赖性的抱法，他无意识用脑袋蹭了蹭方至的脖颈。
他感觉到方至身体都僵了，但对情绪敏感的他也能感觉到方至似乎很愉悦。
【恋爱系统提示：npc“方至”好感度上升10，好感度总值40。】
教室里那种压抑感瞬间褪去。
方至已经找不到刚刚的不爽情绪，抱着鸦透：“所以老师，我去吧。”
老师：“你一个人可以吗？”
“嗯。”方至意有所指，“总比某些人可以。”
他把鸦透往上颠了颠，软肉隔着裤子触感极好。方至特意在顾容时面前停顿，很轻地笑了声。
“那谁，拿出点行动，光说不做可不行啊。”
鸦透伏在方至肩头，有点不高兴自己被轻易下决定，伸出手抓住方至的头发，一点都没收着劲。
方至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从教室内部走出去时一路带风，饱含炫耀。
顾容时站在原地，直到他身影消失不见之后，才坐回位置上，敛去眸里的深意。
直到三人分开，教室里才显得不那么压抑，众人长松了一口大气。
*
方至急匆匆冲进医务室的时候，校医根本不在。
医务室里只有一名少年，他坐在床边，浑身是伤，嘴里正咬着绷带，另一只手在给自己包扎。
在听到动静时抬起眼，看到方至抱着鸦透，动作停了下来。
他面容较为稚嫩，看上去才十三四岁，看样子应该在读初中。
这里是高中校园，而且还是高考完之后的暑假，除了高三之外不会有其他学生待在学校，那这个满身是伤的初中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至把鸦透放在另一张床上，“喂，校医跑哪儿去了？”
男生继续包扎自己的胳膊，声音很闷，“出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方至余光里瞥到鸦透难受的样子，“算了，我去找他，他在哪儿？”
“校长办公室。”男生回答，将目光转向鸦透之后又很快移开，然后才看着方至，“才一天而已，你变得很奇怪。”
男生思索，“因为他？”
这个他，指的是鸦透。
“关你屁事。”方至眯了眯眼，扫了一眼他手臂上的伤口，略微刻薄地评价，“真惨。”
两人听这对话应该是认识的，像是打谜语一样，谁都不愿意多说几个字。
鸦透蜷缩在床上，001出声提醒，【宿主，副本boss。】
鸦透烧的已经有些迷糊的小脑瓜想不明白001为什么要再次提醒一遍方至的身份，他小声道：“我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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