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白的地方白,该粉的地方粉。
变成人鱼的少年头顶着灰白色狼耳,不愧是恋爱攻略区推出的顶级npc,在水里漂亮到让人移不开视线。
在观察柱里的人鱼像是被展览出来的最完美的作品,很好看,但是并不自由。
【我他妈我他妈!人鱼呀呀真的好看啊!想超呜呜。】
【谢忱你小子好福气,近距离接触,现在可是你表现得好机会……哦不对,我忘记了,谢忱你小子被程司年控制住了。】
鸦透贴到观察柱的边缘,“谢忱,你会杀我吗?”
他现在是人鱼,谢忱被程司年控制,思维模式已经被固定,那个粉色的0也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谢忱察觉出来了小人鱼声音里的颤抖,转过身,红眸很安静地盯了他一会儿,“不会。”
这个问题显然有些伤他,谢忱没想过少年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压下内心里升起的情绪,轻声道:“我记得你的,呀呀。”
鸦透一愣,贴在观察柱里的手稍稍蜷缩了一点,试探性问道:“林标和贺录他们呢?”
“在外面。”谢忱蹙眉,“你认识他们?”
“……”
鸦透的手紧紧捏住,知道谢忱现在已经不记得副本之外的事情,而副本里的发生的涉及副本之外的事情,也被做了模糊处理。
谢忱现在对自己的初始记忆应该就是他去海上找东西时顺带救了自己,心里有些许难过,鸦透垂下眸,“不认识。”
小人鱼肉眼可见失落下来,没再控制着力度,慢慢地坠到观察柱的底部。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观察柱里有珊瑚,还有着很细很细的银白色小鱼,小人鱼尾巴尖上的鳞纱随着水流慢慢摇晃。
谢忱很高,白色制服将他衬得极其修长,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红色的眸很像是鸦透曾经遇见的那个人。
小人鱼问:“你后悔救我了吗?”
谢忱:“有点。”
晴天霹雳!
鸦透:QAQ
难过还没浮上来,就听见谢忱道:“因为你不应该待在这里,也不属于这里。”
漂亮的小人鱼就应该回到广袤的大海去展示他的鱼尾,而不是待在基地里做某个人最完美的展览品。
如果没带他上来,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谢忱心里莫名升起一种烦躁,脑中泛起陌生的疼。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鸦透这才看了他一眼,闷闷地“嗯”了一声。
谢忱:“我忘记了什么?”
鸦透垂下头,“你猜。”
“我猜我们应该在我救你之前就认识对吗?”
东南区领主不愧是东南区领主,作为顶级玩家的敏锐力,从少年的反应和少有的信息,尽管是处于被催眠的状态下也发现了端倪。
鸦透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时不时抬头的动作有些可爱。
“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谢忱抽出了一支笔,打开文件夹,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鸦透慢吞吞道:“没有关系。”
谢忱皱眉:“真的?”
鸦透有些无辜,“我又不骗你。”
怎么感觉还有些生气了的样子,好奇怪。
他们不说话,研究室里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银色的鳞片在房间的正中心,仪器运作没有发出声音,鸦透看着谢忱在纸上写着什么。
“我不记得之前的事。”谢忱将文件夹拿在手里,“但我觉得我之前应该挺喜欢你的。”
“才不是。”鸦透发出小小的抗议,他摆动着鱼尾,想到了初遇时那个0上。
不止之前,现在也是个0。
鸦透仗着现在谢忱不清醒,胡言乱语道:“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才不喜欢我,你的好感度都是0。”
“好感度?”谢忱皱眉,“你能测出好感度?”
“嗯。”鸦透应了一声。
谢忱:“那我现在的好感度呢?”
鸦透:“也是个0。”不过就是个粉色的罢了。
“你的好感度是怎么测出来的?”
这个问题问的比较有水准,鸦透被问住,脸上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他应该怎么跟谢忱解释这个其实来自他自带的系统,并且这种技术也没有办法说清楚。
“可能是心率什么的……”
前面都胡言乱语,现在再乱说一下应该也没事。
谢忱:“就是检测心脏?”
鸦透不知道,只好顺着他胡乱点头。
“哦。”谢忱顿了一会儿,平静道:“那我的心一定不在自己身上。”
……
谢忱是过来给新来的小人鱼做观察记录的。
他手上的文件夹里就是“鸦透”以往一年半的各项数据。
观察记录最先观察的自然就是外表、尾长、鳞片和肢体这种一眼就可以观察的地方。
但是想到那一闪而过的粉色,谢忱手贴住自己的额头,觉得有些热得慌。
谢忱:“……要不你自己说吧。”
“说什么?”鸦透有些茫然。
谢忱将观察表贴在观察柱上,让他自己看。
小人鱼的眼神从最开始的茫然到震惊,再到最后的羞恼,耳朵颤个不停。
为什么会有鱼腹鳞片大小、颜色和凹陷程度这种问题啊!
鸦透咬着唇,“我可以不做吗?”
“不可以。”
鸦透不太清楚接下来过了多长时间,他被迫说了那些羞耻回答之后还被捞了出来,靠在谢忱的怀里被他量鱼尾的长度。
量完之后被放进观察柱里,谢忱拿着另外一张观察表随便填了些数据,随后将那一张真实的数据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在一切结束之后谢忱就离开了。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程司年终于回来。
他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像是被利爪抓伤,但看着上面的痕迹,又更像是被谁恶狠狠扑上来撕掉了一块肉。
程司年脸色苍白地走进来,拿出一旁的药给自己上药,一言不发,然后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大。
不会是被疼疯了吧?鸦透躲在海草后面,不安地看向那边。
程司年注意到了他这边,走过来,将鲜血淋漓的胳膊拿到他面前,“知道这是谁咬的吗?”
鸦透没说话,即使观察柱还算大,但到底就那么点,他也不可能跑出去。
程司年却不等他回答,“是那只丑鱼咬的。”
他说的是塞德莱斯。
“你那只丑小鱼可是很担心你呢?”程司年在笑,却不再温和,撕破了脸皮之后阴沉得可怕,“不愧是能吸引人鱼的宝贝,那只丑鱼喜欢你,那个人鱼王也喜欢你。”
他不管少年现在是什么想法,也不在意少年已经被他催眠了,手臂上的疼痛让他怒气横生。
“我本来以为他会跟他妈一样,又或者跟他爸一样,万万没想到生出来会是一个这样的丑东西。”
基地以为那条雌性银白种人鱼生出来的要么是跟他一样的银尾人鱼,要么是过客型的墨黑色人鱼,结果生出了黑不黑白不白的人鱼。又凶,天赋能力趋近于无,这个发现让程司年的父亲差点气晕在研究室里。
什么用都没有,但又是一条人鱼,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将他丢到了核心基地外面,一过就是十几年。
而刚刚在他回来的路上,那条人鱼就从拐角狠狠咬了他一口。
如果不是程司年闪避及时,那只手臂都要被咬下来。
“他比我上次大了很多,牙也尖了不少。”程司年面色扭曲,随后又想到什么重新笑了起来,情绪变化太快感觉他才是像疯的那个。
“不过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可以实现我的幻想了。”
鸦透敏锐注意到,程司年从来不说“梦想”,而是“幻想”。
“什,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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