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很大也很干净,一看就是提前清扫过的。
这幢洋房是十几年前流行的样式,但放在现在看也毫不过时,反倒有些复古的韵味。
房子外面是面积不小的花园,绕了一周。房子里面有三层,一楼是客厅等较为公共的场所,二楼主要是是云泆的卧室和书房,至于三楼,在最初搬进来的时候是无人问津的杂物间,后来这房子里来了很多小家伙,于是三楼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那群孩子活动的地方。
闻牧远站在楼下向上看,那个乐园曾经的模样在他眼前一点点浮现,他很想上去看看。
但他到底不是孩子,小小的冲动很快就被压下,准备先去帮云泆放行李。
他上楼的时候云泆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缓刚才没睡醒的劲,闻牧远站子二楼问:“晚上我住在哪间?”
云泆闻言揉了揉太阳穴,说:“和我一间,秦羽说这样治疗效果好。”
闻牧远的心又开始不安分地跳动,之前在北境医院里他也和云泆一间房,不过那时他有自己的临时床铺。如今又要和云泆共处一室,他要打地铺么。
闻牧远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云泆见他这认真的模样困意消散了不少,也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去二楼,走到闻牧远身边时才说:“让堂堂闻上校打地铺吗,我成什么人了。”
他说着从闻牧远手里接过属于自己的行李,然后推开了卧室的门,他指着那张大床,转身对闻牧远说:“你睡这里。”
闻牧远错愕不已,问:“那……你呢?”他临时剎住嘴,将那个被云泆批评了数次的“您”字憋了回去。
“我也睡这啊。”云泆坦然地推着行李箱走了进去,“以前也不是没睡过,你长大了可真容易害羞。”
闻牧远的脸又被猛地点了一把火,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他小声反驳着:“以前是以前……”以前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对他而言云泆是救命恩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人。
夜里因为怕黑跑到云泆房间里寻求庇护也没什么不对。
但现在他心思复杂了很多,肖想的东西也变多了。
他爱慕这个人,所以和这个人有关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和alpha睡一张床真的没事吗。”闻牧远不死心地试探着。
云泆正在往衣柜里放接下来要穿的衣服,他有一点强迫症,加上军人的习惯,所有衣服都被他迭的方方正正,一丝不茍。闻牧远说完后他转过头直视那双不平静的眼睛,语气平和地说:“没什么不可以的,牧远,在我这里你不用担心什么。”
云泆都这么说了,闻牧远也只有动作僵硬地答应。
整理时云泆分了一半的柜子给他,让他放自己的东西。
结果到最后发现二人带的衣物都不多,加起来才堪堪放满了一半。
卧室的床是新铺的,云泆俯身闻了一下,这上面是很清淡的甜味,他顿时心下了然,因为这是顾逸青的信息素。
父亲还是这么周全,在他还没回来时就已将一切安排的妥帖细致。云泆的心一下软了一些。
感受到手腕轻震,云泆点开通讯器,发现有一条未读的新消息。
好巧不巧,发件人正是他刚刚还在想着的父亲。
消息里,那个omega语气温和地让他回家看看,顺带吃顿饭。这些内容和以往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在末尾,顾逸青又提到了云泆的另一位父亲。
他说云瑞玉也很想他。
这就奇了怪了,那个向来高傲专横的父亲也会说这种让人酸掉牙的话吗。云泆觉得这应该是顾逸青杜撰的,大抵是想让他可以在云家多留几天。
思考到向来帮着他、爱护他的顾逸青,云泆的态度到底是狠不下心。
更何况现在他的鼻尖都是那熟悉的味道,云泆暗叹着自己真是斗不过狐狸一样的父亲。
他叹了一口气,默默开始打字回复。这时整理完私人物品的闻牧远凑到他跟前,问:“晚上想吃什么,我来下厨。”
云泆仔细回想着自己在军营里吃不到的食物,最后很果断地报了一个菜名:“牛肉炒饭。”
报完他又怕难度太高让闻牧远难办,还贴心地问:“你可以吗?”
闻牧远马上说当然可以,云泆甚至还从他身上看出了几分势在必得的自信。
不知道闻牧远厨艺到底有几分的云泆毫无姿态地后仰倒在了床上,他让闻牧远做好了饭记得叫他。
闻牧远从地上站起,说了一句“遵命”,随后走出卧室带上了门。
第9章 阁楼
云泆陷在安心的气味里睡得昏沉,心下是难得的放松。
不知过去了多久,卧室的门被推开,微黄的灯光顺着那道逐渐变大的缝隙投射进来,越拉越长,落在了床脚旁。
云泆眯着眼,不远处的人影在光影里一步步向他走近。
闻牧远弯下腰帮他拾起了被放在一旁的外套,挂到了门口的衣帽架上。
云泆已经醒了,身上的衬衫因为刚才的枕靠而生出了一些褶皱。
他坐起身,恍惚间闻到了饭的香味,他的嗓子因为刚睡醒有点哑:“晚饭已经做好了?”
闻牧远“嗯”了一声,给他端了一杯水过来。
云泆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接过水后喝了几口润了下嗓子,撑着床站起身向外走,想去看看闻牧远的晚饭做的怎么样。
餐厅位于一楼的中央,从二楼的扶梯上望下去一览无遗。云泆远远就发觉那张桌子上放着三四个盘子,颜色花花绿绿的。
肚子在这时很合时宜地发出了声响,弥漫在房子里的食物香气变得更加诱人。
走到桌前看清了桌上到底是什么,云泆倍感意外,除了他点的牛肉炒饭,闻牧远还多做了一些,都是适合病人吃的伙食,清淡养生。营养汤、炒菜和清蒸俱全。
这些食材应该都是外边的人根据需求送来的,一看就很新鲜,淡淡的油光在吊灯的映照下看起来格外诱人,引得人食指大动。
云泆的困意瞬间消失,他拉开椅子坐下,眼里透着惊喜:“你也太厉害了,这都是你做的啊。”
闻牧远从厨房里拿了碗筷走出来,云泆的夸奖令他有些激动,他脚步加快,把云泆的餐具递了过去,说:“我比较挑嘴,有时候会开小灶,厨艺大概是这么候练出来的。”
听他这么说云泆就更意外了,没想到看起来严肃守纪的闻牧远也会开小灶,他点点头:“真厉害,那快吃吧,你也忙了半天了。”
前段时间因为一直待在医院,云泆每日的食谱在秦羽的监督下清汤寡水的可怕,现在眼前摆着这么一桌盛宴,任谁也拒绝不了。
二人开始动筷,虽然都饿了,但也没有狼吞虎咽,云泆自小接受的是贵族教育,时刻保持礼仪已成为他长久以来的习惯。而闻牧远,他的心思压根没放在晚饭上。
闻牧远用余光悄悄瞄着云泆,看他吃饭时眼里的光亮,心头就莫名涌起了一股名为幸福的感受。
能这样静静地陪在他身边,为他做上一餐饭,好像是很久以前某一场梦中的场景。闻牧远垂下眸子,所以云泆没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情绪。
他们吃得不快,但最后消灭得很干净。云泆了除山药和胡萝卜都下了筷,见他不吃,闻牧远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两种蔬菜。
把用过的盘子放进洗碗机后晚饭也就结束了,刚回首都云泆还有些事要处理,起身去了书房。
见云泆不在外面,闻牧远之前压下的想法又冒出头来。
他脚步轻盈地上了三楼,那里的灯开关都装在楼梯转角。打开灯,就像歌舞剧拉开帷幕一样,三楼的摆设也亮堂堂地出现在闻牧远面前。
久未有人探访的阁楼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但里面摆放的那些桌子却被人细心地套上了保护套。
闻牧远放轻了呼吸,他走近,动作小心地掀开了保护套。这下面是一张很大的木桌子,桌子下面还塞着几个小凳子,这里的主人将它们保存得很好,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他们仍和闻牧远记忆中的一摸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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