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时间往前推,那年云泆也才三岁,因此他所听闻的也仅仅是别人口中的只言词组。
至于他的老师孟思兰,以前的也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为悼念亡妻才选择去改名。
闻牧远听罢,觉得手中的花都沉重了几分,他没想到自己随心而选的花背后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这是孟教授毕生之痛,云泆平日里从不轻易提起,今日看到老师的异常才突然意识到,对一个人的爱是不可能因为那人的离去就消失的。
二人顺着林荫道往外走,校园的绿化很好,葱郁的树在路两边高高挺立,遮去大部分灼人的阳光。
下午本是一片静谧,可谁知前头突然驶来好几辆大巴。他们开近在路边停下,一时间几十个学生从车上争先恐后地下来。
应当是外出参加活动回来,他们都迫不及待要回寝休息。
为首的学生跟身边同伴聊着天,抬头时猛然看见不远处两个高挑的身影。
那个抱着书的omega率先泛起花痴,她感叹道:“好高,好帅啊。”
另一个同伴轻轻撞了下她的肩,说:“别想了,这一看就不是我们学校的人。”
“哦。”被提醒的omega瞬间耷拉下去,她没忍住又多瞟了几眼,结果反而定在了原地。
她和同伴本来走在最前头,这下一慢,后头的人都要上来了。
见状,同伴赶紧催促道:“快走吧,别看了。”
“我知道,但是......”omega心中的猜想越浮越大,她不可置信道,“你不觉得那个omega和新闻上的云上将长得一模一样嘛!”
她说话声音不小,周围一圈人都听见了。下一秒,十几双眼睛齐齐望过去,在看清那个omega的面容后彻底呆滞。
“还真是云上将诶!他竟然会在这里。”
“回母校看看不是很正常嘛,荣誉校友榜上还有他呢。”
“那他身边那个alpha也是军人吗,一看就很凶。”
云泆毕竟不是明星,学生们不敢上前打扰,就缩在路边叽叽喳喳,眼神在他们身上落下又跳开。
s级信息素的人五感都是顶级的,学生在说什么云泆和闻牧远听得一清二楚。
云泆没觉得烦,他眨眨眼冲闻牧远说:“上校,他们在猜我们什么关系呢。”
原本有些沉重的氛围倒是被这些学生一扫而空,闻牧远的脸上也生出些许笑意,他道:“他们应该会猜上下级。”
云泆不置可否,他让闻牧远换一只手拿花,闻牧远依言照做。
“怎么了?”alpha问。
云泆忽然凑近附耳道:“培养感情啊。”话音刚落,他就牵住了闻牧远靠近他身侧的那只手。
这举动一石激起千层浪,背后的学生响起一阵惊呼。
闻牧远反应没上次那么大,他缓了一口气,然后曲指回握。
二人快走出校门的时候,他听见云泆说:“这样他们就不用猜了,你不介意吧。”
自从知道要和云泆结婚以来,闻牧远的心里每天都不得安宁。每当他以为现下的距离已经很近的时候,云泆总会再走进一步,然后问他“不介意吧”。
闻牧远当然不会介意。
要不是还在外面,那条蛇尾巴应该会忍不住跑出来甩一甩。
毕竟它的情绪一向比主人来得直白。
第20章 铺垫
那群学生不敢贸然打扰军官,但有人忍不住偷拍了几张传到星网上。
他们倒也没配太过浮夸的文字,只说“竟然在学校看到了云泆上将!他身边还有一个alpha,互动好萌啊。”
云泆年纪轻轻就立下无数战功,从他成为北境的发令者起,联盟内部就很少听到有关战败的消息。
作为联盟的精神旗帜,云泆被称为战神。人们大多把这个称呼放在心里,相信如果有云上将这样的人在,那联盟早晚会胜利。
因此网络上任何与他有关的话题都能引起很大关注,更何况是人都有窥探欲的,那几张云泆与身边alpha牵手的照片几乎传遍了星网的每个角落。
人们都在猜测这alpha是什么身份,二人究竟是何关系,这场讨论在星网上的热度简直无与伦比。
战争是一座围城,它看似是两国向外的交锋,实则亦是对内的封锁。
城墙内的民众只能获取到有限的信息,而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执政者希望他们看到的,在这种情况下媒体就拥有很大的力量。
因此瞿千岱那边没放过这送上门的好机会。
手下看准时机马上把准备好的数据发给媒体,让他们照安排的一点点在民众间铺垫云泆即将结婚的消息。
一篇篇文章被报道,那些文字恳切,仿佛所有都确有其事。
alpha的真实身份被逐渐揭开,于是众人了解到他也是为国立功的英雄,不论身份、能力和容貌,与云上将都十分相配。
这甚至不用媒体过多渲染,只要把二人的照片往那一放,网民就能自行脑补出无数故事。
一切如预期安然进行,云泆看着星网上一个个不存在的猜测深觉人的想象力真实惊人。
他们甚至翻出好几年前军媒发布的照片,对其展开地显微镜式的搜索。
那是一场大会的记录,彼时云泆还是中将,而闻牧远是中尉。二人在首都会场里坐得不算近,中间还隔着一条宽长的过道,那张照片也看不清人的神情。
但网民偏偏觉得闻牧远看向的就是云泆所在的方向,他们深信二人已在私底下早已相恋多年,只是碍于战况才一直没有公之于众。
这倒是和云泆的说法不谋而合,看来不久之后他们若是公布婚讯定会顺理成章。
回到洋房,云泆还未进门就发现有来客,玄关的空气似乎带上了湿意,这种草木与水汽混合的味道是来自alpha的信息素。
云泆了然,原来是他的父亲。
闻牧远把小水黄安置好就走上二楼,为云泆父子留出空间。
云瑞玉应该刚从什么正式场合回来,他身上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白衬衫黑西装,很标准的行头。
云瑞玉那张脸与多年前变化不大,仍是清隽雅致。云泆遗传了他的骨相,但他二人的眼睛却截然不同。
云瑞玉不论何时都给人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压力,而云泆随了顾逸青的皮相,并没有强烈的侵略感。
“没想到您居然会主动来找我。”云泆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率先开口。
云瑞玉来这一趟什么都没带,他说:“你爸爸和我说你要结婚,今天我刚开完会就看见星网上的那些报道。”
他眉头微蹙,问:“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云泆并不意外他的反应,说:“最近不大太平,您知道主战派一向备受争议,我和闻牧远结婚有利无害。”
“我代表北境军方,而他是南境的新兴势力,早年南北分裂的后遗症还没完全过去,我们俩结婚倒是能让军部团结不少。”
云泆姿态放松,他说完就没有再多言,云瑞玉垂眸思索。
如今首都的政坛势力主要是两派,其一是以瞿千岱、云泆为首的主战派,而另一方则是以席任为首的主和派。
两派的分歧不是近些年产生的。战与和的矛盾自从几十年前就一直争斗不休。
席任是联盟的副总统,他代表的是世家大族以及上层阶级的利益。
而席任本人就出生于高门席家,财力雄厚,势力遍布全联盟。他一入政坛就得到无数拥趸,当年是总统的有力候选人,亦是个老谋深算的狠对手。
而瞿千岱与他恰恰相反,他出生于联盟最底层,那是一个位于南境的贫民窟,生活环境恶劣到不可思议。
多年摸爬滚打后,他在这不太平的年代积攒到足够的功劳,上一届大选时竟以分毫之差胜过席任,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贫民总统。
云家在这两派间没有明确站过队,但从族老的态度看,他们明显更倾向于主和派。
当年云泆的选择与他们背道而驰,犯了不少人的忌讳。
这些人当然不包括云瑞玉,他一向看不上家族里那些混吃等死的老东西和旁支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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