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小熊崽子什么的……这就是在装可怜的而已!都是话术!骗子!新型国际诈骗!)
王耀实在太清楚这斯拉夫男人的鬼把戏了,可是心里又没招……
生日和礼物……真是不应该搞。毕竟他身体这种状态……送什么东西最后都会变成遗物。
他不喜欢这样,更不喜欢让别人掉眼泪。
(算了,也就这一次吧,反正以后也不会再给别人过生日了。)
王耀还是妥协了。
“好吧……后天我会来的,还会送你礼物。”
“啊……真的吗?”
“我都说了……”王耀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就好像小熊发现春天终于来了,伊万一下子天真地笑起来:“耀,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10月,已经过了。”
“10月的哪天?”
“某一天。”
“是吗……太好了,那我们就一起过生日好了。”伊万微笑着拿出手机,“好的,那么我这就开始下单买食材和晚宴需要的……”
“喂,你等等!谁要和你一起过生日啊!”
“好,牛眼肉,坎伯兰调味酱,松茸,小羊舌,我想想还有什么……”
“你倒是听我说话啊!”
“等今天我下课,我就去买给你的生日礼物。有个东西我想送你很久了,耀。”
“很久是多久!我们才认识三四天!”
“耀一定要送我礼物哦,不然我会伤心的,这可是重要的生日啊。”
“……”
王耀真是服了,他后悔,就不该留下来吃早饭……这不?又惹出一桩麻烦事。真应该第一次睡完这渣男就走,吃回头草准没好事儿。
(不过……这家伙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也是,生日本来应该是很高兴的事,大家都喜欢……收到礼物、被亲友祝福之类的……
只有他从不给自己过生日罢了。
王耀看了一眼桌上的枪,又看了一眼在向日葵旁边微笑的伊万。
算了。
“好吧……随你开心。”
他说。
第16章 恶意
*Chapter 16. 恶意
伊万开车把耀送去上班,然后就去了学校。
他的课在下午一点。
在开始上课前,伊万在办公室工作,先把学校邮箱查一遍,然后开始看研究生交上来的论文。
他本来手头还有一本专著在写,关于苏联成立初期的文化改革运动。
不过既然之后还有更重要的计划,他就不打算把书再写下去了。毕竟……还有什么比最后的游戏更重要,更有趣?
“耀,我们很快就可以……”
伊万从档案夹中拿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一个黑发的小男孩灿烂地笑着,牵着母亲的手,怀里抱着玩具小狗。相片应该是在游乐园拍的,孩子看起来五六岁,是那种走起路来都会蹦蹦跳跳的年纪。
小家伙很漂亮,留着长发,大眼睛闪亮亮的。要不是他穿着小恐龙T恤和短裤,别人可能会以为这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女孩。
伊万微笑:
“那时候你还很幸福,是吗?小宝贝。”
他翻开档案夹的另一页,轻轻拿出另一张照片。
“呵,长大了不少呢。”
那是小学的毕业典礼。
少年站在一群同龄的孩子中间,神情阴郁,显得和周围热烈快乐的气氛格格不入。老师们站在侧边,面带笑容,扶着学生们的肩膀。孩子们拿着彩色的气球,阳光显得白短袖衬衣格外明亮,
只有黑发的少年低头望向地面,似乎极不愿意面对镜头。
可怜的孩子,脸上毫无血色,额头擦破了皮,细瘦的小腿上带着淤青,膝盖也贴着创口贴。男孩左边的小腿袜破了一个洞,皮鞋也显得旧旧的。
看起来像是那种没被好好照顾、甚至可能会被大人随手殴打的小孩。
“小可怜。”
伊万也发现了,虽然孩子看上去惨兮兮的,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闪烁着不屈的光。
如同一株发育不良的幼苗,倔强地在路边的石缝中生长。
“诶哟。”
伊万左手托腮,两指夹起另一张相片。
在晴空的背景下,黑发的青年穿着制服,昂首挺胸,在警校的毕业仪式上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
啊,年轻人,多么闪耀,多么光明。
光是从青年从容且自信的神情,就足以让人想象他曾做出了多么优秀的成绩,承载了多少人的期待与厚望。
这就是伊万认识的那个王耀。
挺傲美丽,让人不由地为之着迷……
然而青年身上有一种锋利坚韧的气质,甚至远远超出了他的容貌,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人们可能会不记清年轻时曾经留恋过的宝石与肖像,但没人会忘记太阳是如何强烈地放散出光热。
王耀不是任何关于宝石或是绮丽之物的比喻,他只是他自己。
“瞧瞧这个美人……”
当伊万第一眼在新闻上见到王耀时,就意识到这青年是特别的。
那天夜里,伊万本来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里,正喝着伏特加。
他像往常那样,拿出了左轮手枪,往六个弹槽中装入一枚子弹,然后旋转转轮……
俄罗斯轮盘就是这么玩的。
伊万笑了笑,举枪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砰。”
没什么好犹豫的,来吧。食指扣动扳机,咔嚓——
弹夹是空的。
真可惜。
伊万喝了一口伏特加,翘着腿,把电视换了一个台。
“第二局。”
他笑眯眯地举枪对准自己,再次扣下了扳机——
咔嚓。
血肉和脑浆并没有在硝烟中四溅开来,什么都没发生,手枪的转轮旋转,空弹夹轻巧地扣上,就像一枚银币掉在地上。他的脑袋完好无损。
“……”
伊万感到不悦。
电视上的杂音、钟表的杂音、窗外人类发出的杂音、他自己的呼吸与心跳……一切的声音都吵死了,让他心情不佳。
游戏让他失去了兴致,左轮手枪冰冷的手感不再让他血液沸腾,猎杀时的血的温润感也变得枯燥。
肉,内脏与鲜血……他厌腻了。人类总是叫他失望。
真是受够了。
就连杀掉自己都变得无聊了……
长久以来扎根在他神经深处的那种倦怠感,再次如黑潮般涌上来。恐怖的虚无感有如风暴席卷而来,痛苦着,喧嚣着,暴烈地在他的大脑中横冲直撞,粉碎一切,否定一切,吞噬一切,扭曲一切——然后再一次重来。
狂暴的冲动与绝对的虚无,两种力量彼此撕扯。
怪物四处撕咬着,啃食触手可及的血肉,寄生在他的大脑中。
“呵……”
伊万躺下,举枪抵住脑袋,打算把手枪里剩下的4发一次性全部用掉。既然游戏已经没有意义,那就干脆放弃,直接去死好了。
就在伊万准备连续开枪时,他无意间听到了一则电视新闻:
「谋杀犯逃亡多年终于落网。十年前,男子因不满妻子病情的治疗进展,残忍杀害了医生夫妇。」
然后,他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了一名黑发的青年。
年轻有为的刑警,刚参加工作就破获了这起陈年旧案,将罪犯绳之以法。
虽然警察的身影只是在新闻镜头前一闪而过,但是伊万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青年的神情。
那双眼睛看起来那么平静……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势在必得。
但是。
伊万一下子就认出了那种眼神。
只有失去眼泪的人才会佯装平和,只有破碎的心,才会把自己装在另一个看似完整的容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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