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低头将少年压至浴室墙面,续上了刚才的吻, 动作中终于有了几分货真价实的属于危险人物的凶猛。
掐在腰上的手一再用力, 像是要把怀里的人揉进自己血肉里才罢休。
胸膛随喘息起伏,从空隙间找回节奏, 松田伊夏双臂环住男人脖颈, 仰头回应对方的掠夺。
似想起每次在男人唇齿下的丢盔卸甲, 他腾出左侧手去抚摸对方的脸颊, 用虎牙轻磨唇肉, 想扳回一城。
金发男人自胸腔中挤出轻哑的笑意。
再次深入。
磨过脆弱的舌面,金属钉饰带着轻微的寒,几下掠过已经被全然染上另一个人的体温。
方才想将人一军的心思湮灭在横暴的侵占中, 连手臂都失去力气, 只能重新抱紧面前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好似要揽住海浪沉浮间唯一的浮木。
松田伊夏向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格, 每次被逼到满盘皆输才有心悔改, 此时早已经不见之前挑衅的架势。
……好凶。
安室透按着人接吻的模样和平日里的温和克制截然相反, 凶狠到像是要将人吃穿入腹, 恒久藏在皮囊下的那些欲望在进攻时露出令人心惊的一隅。
手掌紧扣少年腰肢,带着轻微茧痕的指腹陷入腰窝, 每一次轻按都会换来控制不住地颤抖。
少年睫毛打颤。
推拒和抵抗只换来更猛烈的攻势,他只能软下态度,用快麻木的唇齿去绵软地轻蹭对方,手心讨好般笼着对方后颈皮肤。
试图换得安室透怜惜般的停顿。
对方只略微一顿。
讨好般的顺从反倒让他眸色更暗,齿间力道加深。
因过于急促甚至有点像呜咽的呼吸声和杂乱的心跳一起,把整个房间震得几近吵闹。
穿透舌面的金属钉在你来我往间敲上唇齿,暧昧又含糊地叮当作响。
两人半搂半抱地从浴室一路转战至昨晚没有住的卧室,在快要接近床铺时,松田伊夏略微眯起眼睛,从一团浆糊似的脑袋里扯出几分清明。
脚下动作故意一乱,带着些力道去绊男人的小腿。
手臂用力,立刻将一直掌握主动权的安室透反身按在被子上方。
安室透手还笼着他柔软的卷发,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疑问来,这声疑问估计还没能传进对方耳朵里,他就感觉后颈随着拉扯的力道一紧又一松。
松田伊夏附身下来,被打湿的发丝随着动作划过他胸口,被冰过的地方转眼变成了带着痒麻的滚烫。
他咬住了安室透的领带结,偏头扯开,随着动作起来了一点,就这么跨坐在对方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眼中飞出两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即使刚才只接吻就丢盔卸甲毫无还手之力,少年也丝毫没有正在把自己往火坑里送的自觉。
他松开嘴里挟着的领带,让这节已经被解开的长布落回男人胸口上。猩红的舌随着说话时嘴唇张开的大小若隐若现,里面金属舌钉折射出一抹冰冷的光。
如流星闪过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
这颗银钉曾经蛮横地扫过口腔,食髓知味后再看,他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是那带着人体温热的金属制物划过皮肉的触感。
松田伊夏似乎知道下方那人在想什么。
他故意变了口型,把每个字都吐得饱满,好方便让他更仔细地看见口腔里那个足够勾人的东西。
下唇红肿,落着显眼的齿痕:“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早在半年以前,我就已经成年了。”
足够有暗示性的话语在耳边如同惊雷,安室透喉咙发紧,把住对方腰的手臂因紧绷隆起青筋轮廓。
“还没难受够?”
他简直因为对方不到半分钟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行为哭笑不得。
好似刚才湿着眼睛讨饶的事情没有做过一样。
松田伊夏眼睛还带着方才的湿润。
烫意还残留在舌尖,但是现在没被人挟住唇齿,他喘匀气后又是一个看上去游刃有余的情场混账。
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知道在真刀真枪方面,“情场混账”四个字有多大的水分。
“这不是看你不舒服嘛。”少年眯起眼睛,拉着对方的手,带动指尖点在自己小腹位置,“我帮帮你?”
意有所指。
安室透反手扣住那节手腕,指腹轻摩突起的腕骨。
他骨子里还是带着有些传统的念头,想把全套的事放在一个更为慎重的铺垫之后,就算没有也该做好所有其他准备,如果想给对方无微不至的关照,至少不能是他一只手缠着厚厚的纱布,只能单手发力的时候。
将滚烫的呼吸咽回喉咙,他起身,就着现在的姿势将人抱坐在怀里。
对方刻意将重量都压在某处,难以忽视。
手还被自己攥在手里,举至唇边,安室透垂眸轻吻对方的腕骨,带着珍重的吻落在手背上。
声音沙哑:“帮帮我?”
手指摩挲过少年柔软的掌心。
窗帘挡住屋外的阳光,围出一方不知昼夜的静谧。
轻微的喘息伴随唇齿相交的水音。
明明只有皮肤相贴,在粘稠高温的空气中,松田伊夏后来也感觉大脑有些迷糊。
手心烫得厉害,腕上、指腹和掌心较为柔软的皮肤已经被磨红。
睫毛颤抖,好几次他想低头用口腔代劳,都被对方用或温柔或粗戾的亲吻挡住动作。
一室旖旎。
松田伊夏将脸埋在对方的颈窝里,被人揉了头发,还用力亲了亲额头。
安室透声音带着沙哑的笑音:“真厉害,好乖。”
明明是夸人的话。
落在耳畔,却比床笫上任何粗鲁的情话都让人羞耻耳热。
被人带去洗掉满手和些许不小心蹭在腿上的痕迹,松田伊夏换上睡衣以后,被用被子一卷,变成了根只露出脑袋的寿司条。
少年抬头,脑袋上好似顶了个巨大的问号。
安室透按开灯,暖黄的灯光照化了刚才的暧昧,照在寿司卷上,就好像食物展柜上面的展示灯。
而唯一一条寿司卷躺在下面,安静地盯着他看,像是在等最后一个下班路过的人看见,然后伸手把他这条被剩到最后的残羹冷炙揣回家。
金发男人从柜子里找到了老旧的吹风机。
插上插头,吹风机正常运转,他对着松田伊夏的湿发一阵猛吹。
松田伊夏:“……”
他头顶上的问号被吹跑了,卷毛被赶的到处乱飞,为了防止打进眼睛里,只能闭上眼睛。
在呼啦啦的吹风声里,他在外面的肆意张扬和游刃有余都被吹跑了,只剩下带着些懒散的柔软。
打不过就享受,秉持着这个非常有哲学意味的道理,他干脆眯起眼睛,享受不用自己吹头的时刻。
…啧,可惜还是没有完全得手。
下次努力。
心里盘算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站着的那人吹头时脸上表情有些奇怪。
安室透捏着吹风机,手里揉着对方半湿的头发,幻视了咖啡厅做宠物友好活动时自己吹过毛的那几只猫猫狗狗。
也是刚开始按不住,发现暖风吹着还挺舒服后就眯着眼睛趴下了,尾巴还乱甩。
白天的炸虾天妇罗拉面还是做了,安室透单手全权负责全餐,把说是来帮忙结果差点弄翻天妇罗浆试吃还被烫到舌头的松田伊夏赶出厨房。
后者被执行驱逐惩罚时扬言自己已经认真吹了才吃的,都怪大厨把他舌尖咬肿了才会被这种烫度烫到。
因为调戏厨师,又被兼任厨师的法官判处劳役:把碗筷拿去餐桌。
热热乎乎的面条下肚,松田伊夏撑着刷完牙就栽倒在床铺上,他陷在被子里,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安室透在不远处将晒好的衣服放进衣柜,少年自半梦半醒间沉思:
好像和对方有关,又好像无关。
到底是什么事情来着?
“困了就睡。”男人的声音传来。
好似带着某种魔力,在入耳那刻他一直打架的眼皮就控制不住终于合拢。
既然没有记起来,那应该不算特别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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