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溯继续下去, 夏千沉不仅躯体在颤抖,喉结也因自己被他进食的地方而跟着发抖。
钟溯进食的方式很温柔,他似乎知道夏千沉到哪里最甜美, 他也很知道怎么样能让夏千沉满意。
就像现在这样。他完全把它包裹住, 他能看见夏千沉因此绷紧的小腹, 夏千沉有着优秀的腹肌,夏千沉的皮肤很薄,即使是照明不足的房间里也能看出,那是非常、非常白的皮肤。
常年不见太阳,藏在赛服里面的皮肤,接着,夏千沉随着他的动作一同抽气、吐气,夏千沉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这种事无论来过多少次,都还是一样羞耻,尤其是自己无法克制的「呜呜」声。
然而逃避只会让捕猎者更兴奋,钟溯爬上来,在他耳边问,“捂着眼睛干嘛?我伺候得不周到?”
夏千沉自然是个嘴硬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钟溯压在嗓底的一声哼笑,然后掐着腰把他翻过来。
窗帘底的阳光彻底消失,房间里也终于迸发出最后一次舒爽的声音,疲惫的两个人依然没有分开,钟溯搂着他,在他嘴角吻着。
“别人谈恋爱也这样吗?”夏千沉哑着嗓子问,“计生用品不会濒危吗?”
“不会。”钟溯又翻身上来,“不信再拆一个,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被我们拆倒闭。”
是你越拆人家越富吧,夏千沉想。
钟溯叼着安全套那个小包装的一角,撑在他上面,半晌不动地,就这么望着他。
外面天已经半黑,房间里几乎没有光,他不知道钟溯是怎么精准地望向自己的眼睛。
接着,钟溯说:“我能开灯吗?”
夏千沉是个要脸的,从来都是窗帘紧闭,不让光透进来,里面也不开灯。
“呃……”夏千沉挣扎良久,“开那个小的。”
钟溯一个利落的翻身下床,打开墙角的立式小夜灯,再走回床边,喉结上下一滚,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躺在床上的夏千沉扯了一截被子盖住自己,他整个人有一种凌乱的美感,雪白的皮肤此时泛着粉红。这是夏千沉从未在平常生活里出现过的眼神,他一贯张扬自信,不曾用这样朦胧的眼神看过谁。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这一瞬的朦胧旋即消失,夏千沉换回恣肆的状态,问,“怎么,不伺候了?”
如此过了七天。但也不是没日没夜,昏天黑地的原因是,他们白天鬼混,晚上还得出去练车,几乎见不到太阳。
因为蒙特卡洛是夜赛,他们缺少夜赛经验。
他们仿佛是把所有作业堆积到某一个时间点的小孩儿,在那一天,或者说那几天,小孩儿疯狂地、认真地补作业。
那七天里做得昏天黑地,因为他们知道,错过了这七天,可能接下来的大半年都不能再这么放肆了。
时间在稳固前行,第七天,出发日。
出征WRC无疑是件大事,接下来漫长的站点赛。今年从摩纳哥蒙特卡洛出发,10个赛段,从蒙特卡洛港出发,第一赛段和第二赛段都和往年一样,在晚上举行。
国内大部分拉力赛都在白天,再不济也是黄昏,鲜少有夜赛。所以今年WRC的第一站就是个不小的挑战。
出发的当天,一众亲友相送。在机场,夏主任和夏千沉拥抱了一下,夏主任说:“我对你人生的期许,就是保持呼吸,不要断气。”
“好的。”夏千沉笑笑。
机场的语音播报提醒他们前往某个登机口,郝瑞池在安检外面喊着「千沉叔叔加油」,夏千沉扶着银灰色的登机箱,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妈妈的方向。
拉力赛的第四年,他即将跑上WRC,世界拉力锦标赛的赛道。
如果这是个热血少年漫,那么现在这个分镜的旁边应该是——年轻车手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他会开着自己的赛车,去爸爸开过的地方跑一遍。他可能不会去达喀尔,但他今年会去巴黎、肯尼亚、埃及,对比南疆和川藏,他并不觉得自己去的是一个更「广阔」的地方,而是去面对更强劲的对手。
接着,登机箱的滚轮在机场的地面,前往登机口。
摆渡车闪着工作灯,面带微笑的地勤工作者为他们指引方向,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外面,停着即将带着他们前往世界级比赛的飞机。
夏千沉停顿了一下,他开始思考平行宇宙的那些树杈线路,会不会其他世界里的夏千沉选择留在国内,会不会有其他夏千沉在少年时期就改变了梦想的方向。
如果有的话,那么自己作为夏千沉中的一员,能不能理解他们放弃的原因呢?
夏千沉站在透明玻璃墙前,他觉得不能。
如果是夏千沉,那么无论他活在哪个世界,夏千沉都应该在赛道上,在公路上。
在发车线和终点线之间,在维修站里,在山川高原,在海岸线,在颁奖台,或者——
在三尺黄土下。
“夏千沉。”
前面不远有人叫他。
他回神,循着声音看过去。
钟溯站在那儿,对他说:“我们要走了。”
“来了。”他抬脚跟上。
就算在三尺黄土下,也有人陪伴他。
——
在钟溯目前还不算太长的人生中,有着不算美好,但也并不糟糕的童年。
属于孤儿中的幸运儿,灾难中的幸存者。
他没有因为无父无母被歹人拉去嘎腰子卖/肾,也没有什么豪门流落在外的真少爷血统,更没有变异成超级英雄,或者某天从天而降一道光说,少年,拯救世界就靠你了。
养父母和养父母的亲戚们对他都有着很好的印象,他们会给钟溯一个非常高的评价:懂事。
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不惹事,他写完作业会做一些会做的家务,他会乖乖把棉被叠起来,床单抻平整。
他在学校很乖巧……嗯,起码表现出来的样子很乖巧。他知道他在养父母家里,是扮演着太子陪读的角色。
所以他会把惹到太子的人进行重复打击、循环教育,让太子没有后顾之忧。
这就是钟溯遇见夏千沉以前的人生。
他奉献、燃烧自己,他是一条工作犬,在有需要的地方,扮演一个被需要的角色。
他沉默着,垂着眼,他懂得所有生存之道,敛起自己的所有情绪和欲望,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直到夏千沉问他,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你喜欢摩托吗?
你喜欢做领航员吗?
你喜欢越野吗?
这些从没有人在乎过的问题,夏千沉在乎,并且想知道。
钟溯并没有非常悲切或者矫情地认为,自己已经丧失了喜欢某样东西的能力,抑或是,这就是人生,我没得选。
钟溯的第一反应是欣喜,夏千沉在乎,在乎他喜不喜欢。
但事实上他有得选吗?是有的,只不过钟溯选择了奉献,他选择心怀感恩。
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他感激自己做了景燃的领航员,他感激自己始终如一的奉献,他感激那年他们在环塔拿到冠军——
世界给了他溢价补偿,让他遇到了夏千沉。
——
“来了。”夏千沉握着行李箱拉杆,笑着走过来。
阳光洒在他侧脸,今天是个晴天,钟溯脑海里冒出一句非常土的话,今天是晴的,因为你来了。
一行人坐上摆渡车,登机,飞机开始平稳地滑行。
起飞,起落架收起,发动机工作的声音让他们心里无比平静。
钟溯向他伸出手,邀请他来握住自己。
“第一个赛段是38公里的夜路。”钟溯说,“加油。”
夏千沉笑笑,握住他的手,“伟大的克林克兹曾说过,「与其感慨路难行,不如马上出发」。”
-End——
作者有话说:
克林克兹:Dota2中的一个英雄,「与其感慨路难行,不如马上出发」是这个英雄的台词之一。
决定正文在这里完结,也是对应了「终点线也是下一个赛段的发车线」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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