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侧写师(84)
严衍嘴角一抽,他昨天晚上把人抱在怀里,翻来覆去亲了个遍,中途脑袋一热,跟颜溯说咱们结婚吧,颜溯直接吓清醒了,迟疑地说:“你爸妈…”
严衍猜颜溯是怕他父母那关过不去,于是二话没说,气血上涌,飞快给他爹妈打电话,大言不惭道要和初恋扯证,初恋是个男的。
“爸妈昨晚一宿没睡,你知道吗,”严思意不客气地大笑,“琢磨着你初恋咋女变男了,笑死我了。咱爸说完了你要娶个男人了,咱妈说有人要你就不错啦,哈哈哈哈哈……”
严思意惨无人道的嘲笑声深深地伤害了严衍,扎心了,他无语:“真是亲妈。”
“欸哥,”严思意收了笑,嘴里嚼着糖,问他,“你初恋,都十年了,你怎么找着人家的?”
“…就偶然遇见的呗。”严衍停车等红绿灯,没打算跟严思意细说。
严思意又问颜溯是做什么的,身高体重三围,严衍乐不可支:“你查人家户口呢。”
严思意瘪嘴:“这不是提前了解我嫂子吗。等会儿,他真是男的啊?”
“对,”严衍哭笑不得,“真是,比真金还真。”
“嗯…”严思意沉默了:“果然。”
严衍琢磨着不对味儿,他纳罕:“怎么我说初恋是个男的,你们就一点儿惊讶都没?”
他爸妈竟然没打电话质问他,好好的初恋女孩,怎么变成个男孩子。
严思意噗嗤笑出声,反问他:“你还记得你上回相亲失败,妈买了本同性恋爱心理指南回家研究吗?”
严衍:“………”当真是亲妈。
“不说了,我上班去。欸对了,哥,咱爸妈已经连夜买机票去宁北找嫂子了,你小心着点。”严思意幸灾乐祸地提醒他。
严衍抓方向盘的手一歪,差点冲对面车道,喜获无数暴躁鸣笛声。
颜溯睡醒已经日上三竿,也不知道是严衍精力太过人,还是他这身子骨太弱,醒来腰酸背痛腿抽筋。
他侧躺在床上,睁开眼睛,雾蒙蒙的晨光照入眼底,映亮了浅色眼珠,犹如晶莹剔透的宝石。
颜溯腿软脚软,半天没从床上爬起来,他喘匀呼吸放松身体,二十分钟后,终于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扶着墙进厨房找吃的,肚子饿得咕噜作响。
严衍到了市局,估摸着颜溯该起床了,进卫生间给他打电话。
颜溯刚好囫囵吞完粥,还是饿,摸索墙角两包棉花糖,正打算拆开吃,严衍电话就到了。
颜溯接起来,按了免提,低头撕棉花糖包装袋。
对面窸窸窣窣的响动传进严衍耳朵里,严衍挑起眉毛,语气柔软得不可思议,吓到了恰好路过的张小科。只听严衍软乎啦地问:“宝贝儿,干嘛呢你在?”
张科目瞪口呆,惊得下巴几乎掉到地上:“成成成…严队你们真成啦?!”
严衍闻声回头,发现是张科,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张科瑟瑟发抖:“你你你们,到底谁攻谁受,我压你攻,你可别让我失望!”
严衍拍他肩膀,满面赞赏:“好同志,眼光不错。”
张科吸吸鼻子,眼含热泪:“沈佳他们都压你受,谁输了谁请吃饭,哈哈哈,严哥,谢啦!”
严衍嘴角抽搐,这帮兔崽子。张科一溜烟窜出洗手间,找沈佳请客去。
颜溯和包装袋斗智斗勇,终于撕开塑封,如愿以偿嚼上了棉花糖,低声说:“你留的早餐太少,不够吃。”
严衍按住后脑勺:“啊…”颜溯的语气好软啊,他在撒娇吗,在撒娇吧,是撒娇吧!
严衍脑补了下颜溯撒娇,顿时捂住鼻子,支支吾吾半天,笑呵呵地说:“保证下次多做点,三人份的,够吗?”
“嗯,”颜溯想了想,“应该够。”
“中午我来找你,咱俩在外边吃,行吗?”严衍望向卫生间隔窗外。
“行。”颜溯说:“我今天去开店。”
“不休息?”
“……”颜溯坐在沙发上,上身后仰,靠住柔软的沙发背,两条腿交叉叠放,窗外和煦的阳光正好落在他肩头发梢。
一切都温馨而静谧。
“不了,”颜溯笑起来,“我等你。”
那一下好像击中严衍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整整十年,这一句“我等你”贯穿首尾光阴,严衍咧开嘴笑,“欸。”他柔声答应:“好。”
颜溯准备挂电话,严衍忽然唤住他:“颜溯。”
“嗯?”
“我爱你。”严衍挂了电话。
颜溯对着忙音,良久,无声叹口气,起身收拾去开店。
糕点师在厨房忙碌,颜溯和他的小员工夏森收拾店面,太久不开店,店内积了灰尘,颜溯拿着鸡毛掸子扑灰,夏森将垃圾成袋,拎上去扔进垃圾车。
颜溯站着站着,脑子里一线刺痛,仿佛微弱的电流刺过,一瞬间头晕目眩,他撑住柜台,深深地吸气。
夏森回来,看见他脸色发白,急忙上前问:“颜老板,哪里不舒服?”
颜溯抬起眼帘望向他,笑了笑,轻声答:“我没事,你先忙。”
夏森不放心:“你坐下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干就行。”
颜溯没有将鸡毛掸子递给他,他摆手:“不用,没关系,我过会儿就好。”
夏森抓抓后脑勺,只好忙自己的去了。
面包店外多了一对中年夫妇,看衣着便知两人家境优渥,站在面包店外朝里打量。
颜溯默了默,低头接着收拾自己东西。
那对夫妻犹豫半晌,还是进来了。
“请问需要什么?”夏森上前询问。
颜溯抱着盒子往仓储间走。
“不是这个,肯定不是这个…看年纪对不上啊。”颜溯听见那妻子小声和丈夫说话。
夏森挠头,看着他俩,不明所以。
“他不是说对方看上去和初遇时没什么变化吗?”丈夫沉声道:“多半就是这个,长得是他喜欢那型。”丈夫应该当过军人,西装挺括,脊背笔直,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颜溯愣怔,什么东西?他抱起盒子走进里间,将盒子放下,恰好糕点师过来:“老板,最近推出的新品,你看看款式,咱们做不做这个?”
颜溯放下册子专注地翻看,最后指了三种:“就这些吧,能做吗?”
糕点师表示:“没问题。”
颜溯将册子还给他,出了工作间,夏森不见了,他满头雾水,在店内环顾一圈,夏森不在。
大概有事出去了。颜溯没有多想,回收银台前算账。
那对夫妻带走了夏森,直奔提前预定好的酒店。
夏森都来不及叫老板,就被妻子揽上肩膀,特别亲密地带了出去,女人语气温柔:“哎呀,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别紧张别紧张,小可爱,跟阿姨说说,怎么谈上的?”
丈夫在一旁,目不斜视,犹如一尊沉默的守护石像,护着妻子避免她被路过的车辆蹭上。
“谈…”夏森瑟瑟发抖:“谈什么?请问你们是谁?”
酒店就在马路对面,距离面包店不远,夏森被女人按进座位,头皮发麻地坐在装潢高雅的包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那,我们是他爸妈。”妻子回头看一眼丈夫,丈夫在夏森对面坐下:“老实交代。”
妻子回头嗤他:“别跟审犯人似的。”丈夫默默闭嘴。
“谁?”夏森茫然:“谁爸妈?叔叔阿姨你们要是没啥事,我能先回去不,店里还有事忙。”
“哎别急嘛!”女人拉住他,亲切地握着他双手:“好孩子,阿姨就来看看你们。嗐,你要是从他那儿受了委屈,尽管说,阿姨帮你揍他!”
丈夫咳嗽:“他俩还没扯证呢。”
妻子假装没听见。
“欸,这都多少年了,让他相亲,每回相每回有案件,我们都快怀疑他找不着对象了。起先嘛,阿姨知道你是个男的,说句实话,到底放心不下。”女人絮叨起来:“谁不希望自家儿子娶老婆生孩子呢,哎,可这十年,他心里有人,始终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