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惜停下话语,突然用力地把人推开,眉眼间仿佛笼满了冰水,“简直不可理喻。”
余京海又捉住了他的胳膊,低暗的语气里还带着一时半会儿褪不去的僵硬,“这房就定了,其他的事儿都不用你操心,你就安心住着。”
“我不会住这里。你和这房子一样,不管哪个我现在都不想看见,看着就来气。”
周惜说完,再次使劲地挥开了余京海的手,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余京海没敢去拦,是被周惜最后的那番话吓住了。
周惜说不想看见他,那种明摆着的厌恶他头一回感受到。
浑噩的脑袋到这会儿似乎才醒了点儿神,他愣然环顾着空荡荡的新房,早前所有的喜悦彻底烟消云散。
什么明朗,这下连亮个小灯的路都找不着了。
余京海僵着身板,立在窗前,握起的拳头里还压着周惜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的新房钥匙。
他使劲儿握拳,钥匙陷进粗硬的皮肉里,那一丁点痛楚和周惜的拒绝相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他使劲儿地想解题方法,想到夜色深透,也没能想出个完美的主意来。
士气挫败的男人离开了缺失预想温度的新房,灰头土脸地驱车回到家里。
周惜今晚睡得早,还没到十点就上床盖了被。
余京海瞅了瞅漆黑的卧室和那道侧躺着的身影,轻手轻脚地把门重新掩上,去浴室洗了澡,才又回到房里,钻进了被窝。
卧室里静得古怪,他的呼吸是刻意放轻了,周惜的呼吸却像是连个影子都抓不着。
这要是睡了,那得是彻底睡过去的吓人状态。
余京海心脏缩揪了几下,忍不住翻了身,抬手搂住了周惜的腰。
对方毫无动静,放在平时只要不是真睡着了就是通行令。
余京海惦记着周惜说的那些扎心话,难受了好一会儿,这时能够把人抱上,立马张嘴就啃,从后颈子直啃到了嘴边。
动静闹得这么大,周惜再想装睡也装不了,胳膊肘扭了扭,又被余京海锁紧在怀。
余京海的吻落得更密更重,捧了他的脸,含紧了那双唇。
“阿惜,咱别吵架成吗?别为那点小事儿吵,你说的那些,忒伤人……”
周惜呼吸渐乱,眼皮轻颤着,低哼反驳,“没想吵……你轻点、啊……不准咬我脸……”
“那你说啥不过了?啥叫不想看见我?嫌我呢?觉着腻了?不是说好不换我的……你一个当老师的,一诺千金,生气也不能反悔,知道吧?”
余京海一边严肃批评着,一手托垫在周惜的脑后,指腹反复地磨蹭对方眼边的小黑玉。
他随后将吻叠上去时,听见了周惜颤抖的嘶哧,“你这是职业绑架。”
“就绑你了,老子就绑你。”余京海嚎声粗喝,扣紧了周惜的手,压在枕边,两只手掌严丝合缝地相嵌着,是互相抚拧,闹腾不休的模样。
“绑着你也能让你舒服,一辈子让你舒舒服服的,你再跟我说不过,再不要我,你敢……”
余京海抵住了周惜的额头,语气虽然凶狠,手上的动作却在可劲儿地讨好人,践行着他的承诺。
信息素在房里迅速地涨开后,余京海趴在周惜的肩边,滚烫的唇逡巡在饱满的腺体上。
“媳妇儿……喜欢你,我是真心喜欢你……”他哑着声说尽了情话,“甭管我做啥事儿,都是为了你,你明白不?我就是想疼着你……”
“嗯……”周惜的手臂揽在他背上,全身神经放松着,依赖地贴近过去。
“那你疼我不?”余京海又问,鼻子轻拱在周惜的颈侧,用对方最喜欢的力度去刮弄撩拨。
周惜果然舒服地哼嗯着,说了他想听的话,“疼……”
“那房子咱就不退了,也是真退不了。房子不用你花一分钱,也不用你费啥心思,我自个儿供得起,我再努力点儿,很快就供完了,用不着担心……”
周惜蓦地掀开眼帘,伸手捏正了余京海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了头。
“真厉害啊老余,还学会用猛男计了?”
余京海一脸懵怔,“我、我没用啥计,我是——”
“我是以为你想明白了,原来你是想让我想明白。”
周惜把话接过去,扔出来的宛若绕口令,听得余京海更是满腹糊涂。
但下一秒,余京海就顾不上糊涂了。
周惜推开他,下了床,将睡衣理好,穿了拖鞋,朝门口走去。
余京海霎时慌了,立马就要翻身去逮人。
却不料背对着他的周惜随即掷下了“分房睡通牒”。
“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一起睡。最近工作上的事情也多,我住客房,这样比较方便。你老实点,别来打扰我。”
第131章 想开鱼塘养好多鱼
一诺千金的周老师当晚就睡客房去了。
余京海独守了一晚空房,压根睡不踏实,早上爬起来满脸郁郁,顶着眼边的乌青照常准备好早餐,随后载着周惜一块儿去学校。
整天下来,但凡他试图开口找转圜,周惜都用问句——“房子退么”给他噎回去。
余京海只能讪讪地闭嘴,以此表明了他对这次的事情会坚持到底的态度。
他寻思着,倔媳妇儿正气头上,硬碰硬肯定不行,得等人消了气儿再慢慢磨。
于是更加倔强地又撑过了一晚上,结果第二天中午去了趟食堂就差点儿要破功。
周惜有时候会和同事一起到食堂吃饭,余京海的这顿午饭也赶巧了。
两人前后脚进了食堂,照面是意外照上了,但他俩正处于拔河阶段,招呼打不上。
和周惜坐一桌的都是年轻老师,男俊女靓,特别惹眼,好几个人在那儿边吃边聊,有说有笑,氛围挺欢乐。
周惜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不怎么主动地去参与桌上的聊天话题,但坐在他对面的音乐老师徐天星却很活跃,不停地跟他搭话茬。
出于礼貌,他都会回应,相较于徐天星的热情,他的表现算是平静得很,并没什么太多的起伏。
可落进余京海的眼中,那就是在开心乐呵地聊着。
他见过徐天星在周惜身边打转的模样,那会儿他就感觉得出来徐天星和他一样,对周惜有同样的心思。
一个教音乐的,一个教语文的,联系又不近,今天突然面对面吃上饭,聊上天了……
余京海顿时没了食欲,眼睛盯在那排充满欢声笑语的餐桌边,筷子掐在手里,动也不动。
慢性子的周惜吃饭还是那节奏,身边的同事陆续走了,最后只剩徐天星。
徐天星的盘子已经空了,话题却好像掏不空,还连说带比划,后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竟真把周惜逗笑了。
食堂里的环境本就嘈杂,余京海的位子隔在两三排外,再怎么集中注意力去听也听不清。
越是这样他反而越心急,大拇指用力地摁着那双筷子,就快忍不住拍筷离桌了。
这时候周惜终于起身端走了餐盘,徐天星随即也跟着离开。
余京海赶紧收了盘,从后头追过去,将人喊住。
“阿惜!”他这一声喊得响亮,脚步也飞快,动作一点儿都不含糊,直接伸手攥上了对方的手腕。
周惜骤然被拽停,似乎不太高兴地蹙了蹙眉。
“我有话跟你说。”余京海沉着声道。
周惜这才转过头看向徐天星,“不好意思啊天星,你先走吧,你说的书我回去找找,找到了再拿给你。”
“好,没事,我也不急,你不忙找,有空再说。”徐天星摆手笑着点头,多看了余京海一眼,便转身走出了食堂。
余京海紧握着周惜,将人拉到了食堂旁的一条小路上。
正午烈阳当空,树影斑驳地铺开来,围着对视而立的那一双人影。
“什么意思?”余京海粗声粗气地发问,情绪明显不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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