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延最先发现门口的人影,一下子跳了起来,满眼露出了看菩萨般的光彩。
“老余!你媳妇儿啊!”
余京海几乎是秒转过头,起身立正。
周惜已经走了进来,轻车熟路地把手里拎着的两杯饮品搁到了近门口的桌子上。
“今天请学生喝咖啡,顺带也买了你们的份,就给你们送过来了……”
周惜一边笑着解释,一边回过身,对上了余京海炯炯明烈的眼神。
他的嘴角微弯了弯,视线紧接着却停滞在余京海的身上,与此同时,他抓握着另一个较大礼品袋的手指稍微收紧了些。
夏天天热,学校没有要求保安必须时刻穿着工作制服,只要不是奇装异服就行。
余京海现在穿的就是纯黑色的短T,款式简单,唯一特殊的是衣服胸口左侧位置上有银线绣的小图案——那是一只出海的小鲸鱼。
这时,余京海往前再走了两步,胸前的那只小鲸鱼也离周惜更近了些。
放学时间保安室外会有人经过,他只能把一对躁动的手臂紧压在身侧,保持着规矩和周惜讲话。
也才喊了声“阿惜”,又有人匆匆忙忙地推门进来。
“余哥,我们那楼里有人信息素出问题了,你能不能现在就来帮个忙?”
来的人是物管的那个妹子秦璐,一进保安室就找余京海,发现周惜也在,顿时一愣。
她还记着上次被周惜抓包的糗事儿,心里有些别扭,不太自在,但事情急,也容不得多耽搁,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去拽余京海。
秦璐说的问题也算在余京海这些保安的职责范围之内,校内所有的保安中余京海在这方面的经验最多,所以通常学校里哪个地方有信息素异常的情况发生,都会先通知余京海去处理。
“那、我先去。”被拽着的余京海回头给周惜留了话,“你要有空就在这儿再等等,要是没空,有事儿,你就先去忙。”
周惜轻点着头,简单地应了一声,“好。”
等余京海和秦璐离开之后,周惜又跟石延随意地聊了一小会儿,便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他随后状似不经意地又问,“对了,京海穿的那T恤,好像之前没见过,是新买的吗?挺好看的。”
“哦你说那个啊,是秦璐送他的生日礼物。”石延顺嘴就解释了,说完才有所警觉,这话容易让人误会,便连忙替兄弟澄清道,“不过你千万别多想,就是很单纯的礼物。”
“秦璐拿礼物过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的,那妹子就是感谢老余经常帮她忙,正巧老余生日,客气客气,送条T恤,真的……”
周惜轻笑了一声,制止了石延还要滔滔不绝下去的解释,“我没想到那些,没有误会,就是随便问问而已,石哥你别紧张。”
“嗐,那能不紧张吗?”石延抹了抹汗,“你可是老余的心肝宝儿,他这一天天的心里就惦记着你一个人,哪儿塞下别的?真的,你别不信啊,就这几天,他没见着你,那相思病犯得可够呛……”
石延的解释还扩展延伸到把余京海大晚上睡不着干的“坏事儿”都招供了。
什么人抱着按摩器蹭,团着被子滚,信息素炸锅一样的满屋子溜圈儿……
直解释得周老师耳根发烫,连咳了好几声,不得不站起来借故告辞。
石延送他到门边,念念叨叨着,“总之,小周啊,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老余这人忒死心眼,爱较劲儿,不是,这好像不是好话,应该说就是特认真的人……”
“他跟你交往就会一心对你好,他就稀罕你,稀罕得都快魔怔了,只会掏心掏肺地想着你……”
“你答应跟他谈对象,他要乐上天去了都,你这是圆了他的大愿望,大梦想,他走了大运啊,哪还敢有什么花花肠子,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周惜突地停下脚步,侧过头问:“石哥,你是不是觉得京海和我在一起,其实不太合适?”
石延霎时呆愣地啊了一声,“这怎么、还这么问了?这什么意思啊?”
“嗯,就是……”周惜略微沉吟了片刻,接着道,“听石哥你说的那些,感觉京海挺委屈的。”
“不委屈。”石延赶忙晃头否认,“绝对不委屈。你想错了,哎呦,小周你真别误会,他也不是怨你,就是刚谈恋爱都会这德性,巴不得变连体婴不是?都好几天没见着了,害相思也是正常的……”
周惜蹙着眉心,听完了石延的宽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便走出了保安室。
石延并不明白他说的问题。
——在他和余京海的关系中,出现了不平衡的点。
或者说,即便是余京海的朋友,都将这段关系看得十分不平等。
领着心事回到办公室的周老师随手放下拎了一路的礼品袋,一直被捏紧的袋口展开了,只见里面放着一件用透明包装袋装好的黑色t恤。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好新的一年各种好!发财如意!!新年没更上,这次就还是免的啦【谢罪. jpg
第49章 见“家长”
周惜拿出礼品袋中封得方方正正的T恤,指尖拂过靠近前胸左侧位置的小鲸鱼图案,轻敲了一会儿,面露豫色,最终还是将T恤收回了袋子里。
这种特殊的“撞衫”情况确实有些不巧,是自己送迟了一步,总不能要求余京海不穿朋友送的,只穿自己送的。
把礼品袋塞回抽屉之后,周惜便继续去批改明天课上要讲的题卷。
余京海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物业部的问题,回到保安室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尽管往回赶的途中他也猜到周惜八成等不住这么久,估计人是走了,但真没见着那身影,心里头还是空落得很。
过了晚饭时间,学生们开始上晚自习。
今天余京海不用值晚班,和他同屋的石延也不用,掐着点儿要去跟女朋友约会。
石延刚换好衣服就见余京海把按摩器抱上了床,顿时露出一脸的苦色。
“老余,我现在很怀疑你的易感期是不是提前了?”
“没有。”余京海头也不抬地答了,注意力都放在按摩器上,按键操作都很熟练,就是对这机子充满了爱,见机如见周惜,也盯得紧。
“你确定真没提前?”石延一边捯饬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往旁边瞥,话里有话,“谈对象了,那啥,也不是完全不会被影响,你注意注意。”
“跟那玩意儿没关系。”余京海一板一眼地重复了答案。
“行吧,你说咋样就咋样,我就是好心提个醒。”
石延看他这么较劲儿地否认,也不再多说。
实际上,余京海的易感期通常都很准时,本身的自控能力也不差,信息素可以做到收放自如,生活作息习惯又比较稳定,很少会出现什么大的波动。
否则校内有那么些个保安,出现信息素异常的状况也不会第一时间先找余京海去处理。
他和余京海同个宿舍住了这么久,睡着了其实都能记得,按时间算,要下个月才到余京海的易感期。
可谁让这兄弟好几个晚上信息素都毛毛躁躁的,就差直接在脖子上挂个大牌,标明对周老师的想法了。
是个正常的舍友就很难不怀疑他易感期提前。
“今晚我不回来睡,你不是刚见过小周吗?我怕你绷不住啊,晚上别闷坏,我不在,你随便整吧。早说让你别体恤别体恤,不就是问个约会,能约就约,不能就算,问问又不要命……”
临走前,石延留下一串贱兮兮的话,前脚刚出去,门还没关好就被里头凶猛炸开的白酒味儿摁得脚下绊了一跤。
石延踉跄着站直身,骂骂咧咧:“你个色欲熏心的狗东西!!”
然后啪的一下,把门关上,迅速离开。
余京海也没再计较,这会儿手机刚好在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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